一眼他就产生这种感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当前注意力全都在这些正在摆的摊位上，他抬脚走过去依次打量，发现那些卖货的小贩相貌隐藏在迷雾之中，隐约能看见一张面孔，在想要更深入看清的可能性为零。

当然也有卖一些更难形容的东西，具体是哪些韩煞缺自己看了都觉得辣眼睛，压根没有往跟前去凑，也没有好好的确认下都是哪个时代的特殊物品。

来到某个区域，他发现这里售卖的是些古怪的花草，还是和那些古董一样陌生，一部分的花草竟然还有生命。

那些路过摊位的客人都买了心仪的物品，也有在进行挑选。

韩煞缺有意放慢脚步，仔细看摊位前售卖的东西，发现这些东西他都没见过，或者是那种气息古怪的玩意儿，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有些年头的古董。

没想到这么值钱的东西就随意的摆在摊位上，任由他人像挑菜一样挑选，选中后随意给点钱直接带走。

这个集市售卖的古董让韩煞缺看的惊愕不已，也说明这里大有来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无声的状态下进行，却给韩煞缺带来很大困扰，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片黑色，他根本没办法判断谁是谁。

思来想去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混在人群中观察，确定那些摊贩到底在卖什么。

跟随人流走了一圈，韩煞缺发现一件稀奇的事，那些客人看上东西后根本不会同卖家交流，直接付钱拿走。

那层遮挡视线的阻碍消失，他身处在一条热闹的街道，周围的热闹程度远超想象。

一眼望去，韩煞缺立刻发现街道上的人的异常，也明白艳彩让自己换上这身夸张的衣服的原因。

经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把自己隐藏在斗篷之下，根本无法看清迎面走来那人的相貌，甚至连男女也没办法分辨，只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从斗篷下射出，正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你，产生莫名被窥视的错觉。

无形屏障消失，周围的景象变了。

这样的交易无声且迅速，也让韩煞缺清晰感觉到其中的诡异，对这个神秘集市的存在多了些忌惮。

集市处处透着诡异。

这棵树很眼熟。

韩煞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没有声音就不用进行交流，也可以让自己减少暴露的可能，这条街道行走的“人”也不是真的活着。

漫无目的的向前行走，韩煞缺瞧见前面的路豁然变宽，一棵树矗立在道路中央，很多个摊贩围绕在这棵树周围，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韩煞缺忽然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一个词，鬼市。

这里的一切不就和鬼市一模一样，那些安静等待客人的摊贩，前来购买东西的客户，加上集市内昏暗的灯光，这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一路走来，韩煞缺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大幅度提升，看到这些后丝毫不觉得奇怪，能够很冷静的接受这一切，还可以冷静的分析那一株花草更好看，更适合被人购买。

他发现前面聚集不少黑袍人，心中疑惑就跟着走了过去，不知道这里卖的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这么多黑袍人排队。

往前没几步，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诱人的香味，他定睛看去前面有袅袅白雾，好像是卖食物的地方，还是现做的那种。

排在前面的黑袍人保持安静，谁也没有发出动静，只是在安静排队，这让韩煞缺心中的疑惑不断的生长，这些鬼也会有饥饿，也会有对食物的需求？

为解开疑惑，他跟在后面耐心排队。

八分钟后，轮到韩煞缺。

当他看到摊位前售卖的东西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努力克制住呕吐的欲望，以最快速度挪开目光。

整齐摆放在摊位前冒着热气的是一颗颗头颅，头盖骨被整个掀掉，露出里面的大脑和浓郁的汤汁，散发出诡异的香味勾引集市上所有的黑袍人。

在一排人头羹后还有不少人体残肢，全部都已经被烹饪过，还有很多经过同样手法制作的内脏供这些黑袍人挑选。

卖家熟练的用手势比划，如果买家满意给出的价格会直接付钱，卖家把被选中的食物打包好交给买家。

他前面的客人挑选了一个人头羹，又挑选了些卤过的内脏，心满意足的付钱离开，正好轮到韩煞缺。

刚才就注意到这里的“人”用的都是纸币，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最熟悉不过，那是冥币，一种专门从道家经营的丧葬用品店里购买的纸钱。

这里已经存在很久，交易的钱币也都是活人烧的冥币，但对韩煞缺来说这玩意儿还是很难接受，根本不能适应买卖人的尸块。

他站在摊位前没动，放眼望去根本不是美味，而是活生生被害死的人，当作食物卖给这些鬼。

对于韩煞缺迟迟不做选择卖家很不满，连连摆手，意思是：如果不买就赶快离开，别耽误他在这里做生意，后面还有好多客人要买呢。

突然间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随意在摊位上抓了块形状不明的肉，丢下两张钱在摊位上，塞在他手里。

那人转身就走。

韩煞缺满肚子疑惑，紧紧跟在对方的身后，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帮自己。

却见对方停在一个摊位前，那里有很多纸，不过都是纸人的形状。

他微微一怔，立刻认出对方手里的是什么之后，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都彻底的压下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镇定。

也没有再去看其他人，只是盯着对方。

对方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一样。

看着那些在摊位前来回穿梭的客人，韩煞缺没有乱动，只是在原地观察周围情况，看那些黑斗篷是如何挑选，挑选了哪些，又是怎么购买。

真正让韩煞缺忍受不了的是另一点，街道的摊贩明明很热闹，却像被按下静音键，一切事情的发生没有弄出半点动静。

极致的安静下，这种压迫感也更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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