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楚离的肉体起身，思想不断努力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不过也因为站起来，穿行在教室中，他这才发现教室里不是没有人——只不过他们全部都跪倒在地，向富**拜。

我是怎么了……

楚离一头雾水，不断冲富江磕头，嘴里不住说着：“对不起，川上大人，请您惩罚我吧！”

楚离快要夺得身体控制权时，他的身体也把他带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走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大冰柜——而商澜和王晓雨就躲在冰柜旁边，朝他挥手，示意他过去。

楚离一挥手，一张课桌就飞起，砸向富江。然而富江只是动动眼色，地上趴着的一个人就跳起来挡住了桌子。

富江怒目圆睁：“你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反抗我！”

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从富江身上产生，居然将怒气冲冲的楚离硬生生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脸上不由自主地做出愧疚的表情。

怒火油然而生，终是让楚离冲破了那层束缚。强大的灵力场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居然是把教室里的灯都震得忽明忽灭。

王晓雨和商澜还没来得及上来拦住楚离，楚离就冲进教室。他厉声喝骂富江：“川上，你个王八蛋！”

富江高傲的神色上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她又恢复平静，双手抱胸，倚在桌边，睥睨楚离。

看着这个教室熟悉的布置，看看自己身上熟悉的校服，他陡然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榊野学院。

只是教室里空荡荡的，似乎——

就像进入游戏一样——楚离眼前先是一黑，过了片刻，再一亮，自己就出现在一个教室里。

“怎么，难道之前月子的肉不是你喂给我的？北条，你……吃错药了？”

“我可去你的吧！”

富江抬起玉足，很是满意地在踩在楚离头上，皮鞋鞋跟揉揉楚离的后脑勺，冷漠地说：“乖狗狗，我饿了——去给我拿吃的。”

诡异的是，听到这个声音，楚离竟然不由自主地起身，面向高傲的富江，“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她裙下，大喊：

“早安，川上大人！”

楚离很想这么干，然而身体不听他使唤——直到他看见冰柜里的东西。

里面是一把尖刀和一堆餐碟，还有瞪大了眼睛的梁潇潇——但只有上半身。

“嘁。”

富江慢慢走来，却是一脚踢翻楚离，然后踩在楚离脸上。勾下身子，把手搭在大腿上，看着楚离的眼神意味深长：“为什么今晚你这么不听话呢？”

十足的屈辱让楚离内心的黑暗面愈发强大，他忽又有了气力挣开束缚，并发力起身撞倒富江，顺势骑在她身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富江那轻蔑的眼神，楚离更加愤怒，正欲施力，一股灵力击中他的后心，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楚离怔怔地回过头，是手上还保持着手印的王晓雨。

王晓雨的神情，写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救她吗？怎么现在变成你杀她了？”

“我……”

“杨珣……你怕不是为了杀她找借口哦？”商澜冷嘲道，“不过我还挺惊讶的——你居然以前就认识她。”

楚离沉默了，从富江身上站起；却没注意富江看见商澜和王晓雨，听到她俩说的话，真真是神情复杂。楚离刚迈出一步，她就一骨碌爬起来，用中文惊问：“等等，你是真的北条，不是我梦里的？”

“呵呵。”

楚离干笑两声，走去窗边。心烦意乱的他不想跟富江多说话，更不想细揪富江话里的深层意味。倒是商澜，听见富江的话，立刻惊叫：“你知道你在做梦？！”

“我自己为自己编写梦境，有问题吗？”富江从地上爬起，向商澜先是得意一笑，旋即嘟起小嘴，发起嗲来，“不过，被北条君撞破了人家内心深处的黑暗秘密，可能会被北条君讨厌一辈子了呢～”

“我一直都讨厌你！”

楚离闻言，反过身来就冲富江怒吼。

“你tm今天又给我惹了多少事？要不是保护你一年是主线任务，LZ早把你点了为民除害了！”

富江见与楚离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能掩饰，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贱兮兮地笑着，似乎自己很开明的模样，慢慢靠近楚离：“怎么又是这套老掉牙的说辞啊——安啦安啦，你又能怎样呢？没什么事就从我的梦里出去吧，明天还要军训呢～……还是说——”

当着商澜和王晓雨的面，富江突然搂住楚离的脖子，眼神迷离，语意魅惑：“你今晚想与我在梦中共度良宵呢？”

楚离老脸一红，赶紧推开作势要亲上来的富江，连忙跑开。

说也奇怪，刚刚富江与他对视着走来，本是魅惑的双眸里竟充满了温柔。柔情顺着目光，侵入楚离的心灵，居然叫怒发冲冠的他瞬间平静下来。

富江见楚离被成功安抚，像孩子般狂笑起来，说：“你们是要找一个要杀我的少年吧？他刚刚被我的冒牌货蛊惑，进了我的梦里——不过我把他赶出去了——你们出去看看吧，估计还没走远呢。”

说罢，她还冲楚离俏皮地眨眨眼，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明天见，北条～”

三人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又站在了寝室中。

三人面面相觑，最先打破沉寂的，是王晓雨的惊叹：“我的妈呀，她的精神力好强！”

“能够让全世界都着迷的女人……也确实会有这样的恐怖实力。”商澜的语气里，满满的自叹不如。

楚离看着熟睡的富江，咽了口唾沫。自己的弱小无力、梁潇潇残缺的躯体，教室中人卑躬屈膝的仪态……方才梦中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

这样可怕的家伙，我真的有保护她一年的必要吗？

注意到楚离在发呆，王晓雨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诶，她的事都搞定了，你还在这干嘛？”

“啊啊，抱歉。”

楚离尴尬一笑，就要叫张三拿伞下来接自己。还没等楚离发完消息，一直熟睡的杨晓丽忽然起身，跳到富江床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楚离最先反应过来——然而刚刚内心的矛盾，让他犹豫了。

“那混小子还没走！”

王晓雨手上结印，一拍，就把一道阴风从杨晓丽身上打出去。

杨晓丽脱离了控制，晕死过去；醒来的富江护着嗓子，大声咳嗽；阴风被拍落在地，打了个旋，变成了人形——奈何没有灯光，三人只看到人形。

不过，这也足够商澜通过身形认出他了。

“好啊，原来是你！”

汤良见势不对，撒腿就逃；商澜骂骂咧咧地紧追而上。王晓雨拍拍楚离的肩膀：“道友，抱歉了，还得请你帮忙抓他再走。”

说罢，她也冲了出去。

楚离想了想，还是紧跟其后。

而现在楚离的身体，竟然是拿起刀与餐碟，比向梁潇潇……

“早上好，北条君～”

富江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然而不是楚离熟悉的甜美，却是他俩初见时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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