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富江那怒气满满的绝美面容，本就脸红的少年直接愣住了。

鉴于富江对少年动怒，班上几乎所有男生也发起火来，对少年一阵叫骂，几乎没人在意，这个少年是在半空中突然出现的。

“就是因为他很强啊！”

楚离挤过因为害怕而躲在门边的女生们（老师已经跑出去通知安保人员了），却见少年跟猴子一样，在教室里上蹿下跳，在不住的求饶中灵巧地躲过一道道攻击，行为和他那病死鬼的形象完全不符。

楚离内心忽也有向少年出手的欲望——身经百战的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富江的能力，赶紧捏个清心咒冷静自己。

楚离担心这群疯掉的男生杀掉富江，忙趁乱抓住她的衣袖，把她拉出教室。

“你看，玩大了吧？”

楚离在教室门口训斥富江一声，又要折回去救人，富江忙拽住他的衣领：“别去，没必要——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很强！”

富江在刚刚与少年的对视中，已经按照戴茗萌所教，控制自身力量，试图让少年内心的惶恐最大化了——可看少年这痴汉模样，她知道，自己的精神攻击没有生效。

楚离窥视那少年，只觉这人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喂，你这个混蛋，放开川上同学啊！”

上课才到一半，楚离忽然感觉周遭的气息有些怪异。

似乎是头顶？

气息最强烈的一刹，预感到危险的楚离向过道里跳开——也亏得楚离让开了，因为就在他和富江头顶，一个少年突兀地闪现出来，受重力作用直直坠下，刚好摔到来不及反应的富江身上。

班主任过来，为全班同学简单介绍过安后，今天的课程也就开始了。

一个男生被少年刺激到，挥拳从背后向少年打来。少年感知到危险，下意识松手，歪向一旁，使少年这一拳刚好打到富江脸上。

教室里的男生们沸腾了，登时操起身边的桌椅板凳，叫喊着朝这个位置杀来。

“混蛋，你是从哪来的啊！”

在全班的惊呼中，抓住课桌爬起来的少年，慌忙扶起富江。

少年也是十五六的模样，蓬乱的黑卷发，兴许一个多月没剪了。他身材瘦弱，面容清秀，肤色是病态的苍白，还戴着个厚厚的方框眼镜：若非楚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金丹级别的气息，乍一看还真以为这只是个病秧子。

老师大吼着，试图维持纪律——但面对被激怒的富江带动的怒火，这无济于事。

富江本以为面对自己带来的威压，这个少年应该马上跪下才是，没想到少年注视她的面庞三秒后，猛地抓住她的手，满脸期待：“美女，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至于揍了富江一拳的那位好汉，已经被几个愤怒的少年按在地上打得奄奄一息了。

楚离优先救助奄奄一息的那位好汉，赶上去，偷偷施些法术，让围殴他的人冷静下来。正要设法接近从天而降的少年，学校的保安们就来了，迅速制服这边的混乱。

少年没被按住，找个机会，从窗户逃出去了。

参与斗殴的人们被全部拉去了办公室接受质询，楚离这干没有参与的人，便留在教室里收拾混乱后的狼藉。

“那也是个穿越者吧？”

帮忙捡作业本的时候，李聆霜偷偷问楚离。

“嗯，不过应该是个好人——不然我们这个教室应该已经没了。”楚离把自己手中抱着的作业本理好，向她笑着说，“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奇怪的bUFF？怎么你一过来，就一直出事啊？”

李聆霜没听出楚离的玩笑，以为他在数落自己，脸色有些难看，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楚离一眼，便背身到远离楚离的地方帮忙去了。

完了，说错话了……

楚离尴尬地苦笑两声，赶紧去找李聆霜道歉。

李聆霜还没给楚离回复，富江就冲进教室，揪住楚离的耳朵，轻轻踹他一脚：“别打我妹妹的主意，你个渣男！”

“我被你妹妹误会，还不准我跟你妹妹解释不成？”楚离拉开富江揪自己耳朵的手，力气不轻不重，“还有，你个渣女，就不要随便给我戴渣男的帽子了吧！”

富江并不恼，瞥了眼周遭等待吃瓜的人们，悄悄对楚离说着中文：“毕竟这局我们是情侣嘛，还是要伪装像一点呗——你说，假如我们真的交往了，以我的脾气，如果我看见你敢忽视我去勾搭别的女人，我能放过你？最后几个月了，再稳一点，大家都有好处。”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川上富江？”

“哦？我以为你早就认识我了呢～”

楚离感觉最近富江的行为与性情愈发陌生，害怕她又想着什么馊主意。

富江察觉了楚离的疑虑，轻笑一声，也不做解释。她轻轻拍拍楚离的肩膀，与楚离擦肩而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依然时不时地偷瞄楚离。

她的眼神像一个精明的商人，正在用欣赏的眼光盘算一笔买卖。

李聆霜看着这两人看似甜甜蜜蜜、实际互相猜疑利用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

在这种相爱掩饰下的相杀中，他们会不会真的相爱呢？

——哦不，准确点说，是楚离爱上富江的几率会有多大。

因为，富江，是不会真心爱上任何一个人的。

这里李聆霜还在YY，那边富江忽又喊了楚离一声，叫他过去。

“你东西掉我这里了。”

富江把刚刚收拾座位时找到的一块木制腰牌扔给楚离。

楚离接住，看见上面隶书“地府”二字，道谢一声，就要收下，但拿出并打开乾坤袋里自己专门用于装腰牌的小锦囊时，僵住了。

楚离的腰牌没有丢——这块腰牌是另一个人留下的。

他翻过腰牌，看见背面的姓名与编号，恍然大悟。

……

……

……

教室里男生只剩了楚离和夏文两个，空荡荡的，所以上了一个上午的自习。

相当一部分女生在咒骂作为麻烦中心的富江，相当一部分女生在夸奖临危不乱的夏文，绝大部分女生都表示楚离是个麻木到女朋友受欺负都不会出手的奇葩。

上午放学，夏文主动邀请李聆霜凑在一起吃便当，不过李聆霜拒绝了。

与安站在门口，等着教室里还在拌嘴的楚离和富江的同时，李聆霜也不动声色地注视远去的夏文——他跟西园寺世界和桂言叶都聊得火热。

这个地方还真是那个家伙的主场啊……也不知道到时候西园寺世界会不会去他家烧水……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恶毒，李聆霜又有些不安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摆脱这种想法。

“对不起，请问……早上被我砸到的同学还在吗？”

“你怎么还在啊！”

引起骚乱的少年不知从哪又突然冒出来，吓得李聆霜声音都高到high c去了。

少年拎着一大口袋巧克力，不住赔笑：“真的很抱歉啦～”

安用通讯知会楚离一声，便指指教室，示意少年自己进去找。少年欢快地向她道谢后，屁颠屁颠地小跑进入教室。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同学都变了脸色，眼睁睁看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少年冲到富江跟前，单膝下跪，抱着那一袋巧克力就一股脑地往她面前送。

“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对上少年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富江战栗了一下，马上挽住楚离的手：“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美女，不要这么小气嘛～”少年起身，只管把巧克力放在桌上，摩挲双手，笑得眯起了眼睛，“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同时交两个男朋友也不是不行啊。”

楚离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并打开早就备在身上的锦囊：“兄弟，你这想法，有些危险啊……”

“什么危不危险，反正我和你们也交往不了多久嘛～”少年双手插兜，若无其事。

“但我说，好歹的，你做事也别粗心大意的吧……”

楚离一脸黑线，将刚刚富江找到的腰牌丢给少年，说起中文。

“钟心武前辈，久仰大名。”

“啊咧？！”

“啊啊，对不起！”

少年下意识地道歉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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