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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海洛卡洛斯上

  • 作者:跳进海里去躲雨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12-13 20:21:57
  • 字数:8202

每天的第一缕阳光会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我脸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空旷无比的巨大空间,当然不止我一个生物。还有一群白色毛茸茸的吃草的生物,我称其为“吃草兽”,当然还有“吃竹兽”“吃吃草兽”“吃吃吃草兽”的生物。

我如此吐槽。

这样安逸的生活直到另一个人的到来结束了。也不是说生活不安逸,而是变得有趣。

当我发现这个命名很难代表他们的特点时,我就绞尽脑汁想新的名字。毕竟我似乎有好长时间需要和它们度过。

不要笑我,自恋是人之常情!

也许是我寂寞了,我偶尔会和河流中的自己谈话,聊得也不过是今天吃了什么,今天看到了什么,哪只四脚兽和四脚兽贴贴,哪只四脚兽和四脚兽jiao配。

噫——恶心

人是什么,我经常在想。趴在潺潺溪流边,看着水里的自己。我的样貌和那些有自己同胞的生物完全不同。最直观的特征是它们是四脚兽,我是两脚兽,或者是有翅膀,我是没翅膀。

人应该就是我这样的吧。两只脚走路,两只手用餐具吃东西的生物。其实跟它们没有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份仪式感。

仪式感我是这么认为的:每天我会在河边梳理白色长发,每天在吃饭前祷告,每天向其他生物问好。

对于自我存在的认知也在逐渐消失,一切仿佛都归于沉寂。

破碎的记忆随着湍急的时光渐渐消失——

可我仍记得曾经的某一时刻的某一个场景。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我一路走,耳边是吵闹的轰鸣声,在它的脊背上,我感受到温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宛如沉入海底,被漆黑笼罩。

总之我的事情可多了!

不过看多了自己,我有些可能,注意是好像的可能,是也许的可能,是大概的可能,我可能喜欢上自己了。

我的房间不大,有些拥挤,两米高的类似熊熊样子的毛绒玩具趴在地上;一面墙的书像是一幅抽象画;茶几摆在中央,两杯茶静静的冒着热气;单人床摆在角落;落地窗连着阳台,在这里能看见那片草原。

对了,忘了介绍我的房间。

它位于山腰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山下是一片绿茵草地,碧蓝的河水犹如蓝天泄入般,曲曲折折分割了草原。山顶上出重霄,云雾缭绕,还有一行白鹭上青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脑中的知识越来越多,它们是突然出现的,又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一个好处。

在我脑中有些词汇可以一一赋予其他生物的名字,比如牛羊虎狗、鹰隼飞燕。

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摔了一身的泥。见到我后他又急忙摆出一副他自己为很帅的姿势。

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前去问他:“你是谁?你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他小声嘀咕:“柏拉图终极三问。然后双手合十平静说:“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

“东土大唐是哪,西天是哪?”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反问我:“施主是何人。”

“我?我叫海洛卡洛斯。你是谁啊。”

“我叫唐·柴夫斯基·诺克萨斯·托马·玄奘。”

“好奇怪的名字,”我认真反复念叨这个名字,随后展颜一笑,指着他说,“作为我第一个遇到的人,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实现!”

“什—么—事—都—可—以?”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要不然呢,我可是超厉害的哟!”

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哼哼,我就知道我可以炫耀了。空有能力无法炫耀,那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我双手一挥,鲜花如同地毯在草原上铺开来,一个响指就让花朵编织成拱形门。

但这些并没有让他多么惊讶,只是有些兴趣地问:“你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吗?”

公主和在逃我倒是知道什么意思,可迪士尼是什么鬼鬼。总的意思是夸我吧。

看着我发愣的样子,他不禁笑出了声。

“既然你这么厉害,我的愿望你肯定能完成咯。”

“嗯。”海洛卡洛斯重重点头。

“我的愿望是想要了解你。”他面不红心不跳,说出现实中他不可能说出的巨羞耻的话,这是我后来了解到的。

我脸涨红,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好吧。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

他不会每天来,差不多一个星期来一次。他和我说过很多来自他的世界的故事:老八秘制小汉堡与痞老板的爱恨情仇,洗手战神阿瑞斯·伊森在平稳世代当韦驼天,还有天上掉下个戴纳泽诺电机小子。

他还跟我讲他在他那个世界是个社交大师,当我问他有多少个朋友的时候。

他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我广交好友,四海为家,兄弟姐妹家天下,说不完,说不完。”

我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他汗涔涔眼神飘忽,然后突然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说道:“英卡洛斯,我知道你很寂寞很孤独,但人总要学会接纳孤独。孤独才是人生主调,快乐是奢侈品。”

“喂,我叫海洛卡洛斯。”

“对不起,舌头打结了,洛伦兹。”

“还是错了啊。”

“对不起,要到瑟头啦。”

呵呵。

我海洛卡洛斯没有点破他撇脚的演技,不过我没有点破,要留给他一点微薄的尊严。

说起来,我从苏醒以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在现在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遇到他感觉生活明亮了许多。

最近我总是梦到一些事,关于那个模糊的身影的事。

在狭长的昏暗的走廊,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奔跑,朝着一扇鬼魅的大门去。周围安静的像是在无尽宇宙一样,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我。

每一次梦境我都会离那扇门越来越近,而周围空间逐渐变得扭曲破碎。

我和段沥青(他的真名,他居然敢骗我)说了这件事,他高傲仰起头说做梦这块他最熟悉了。

毕竟他把我所在的世界,称作他的梦境,把我视为他的一个思维映射,我的所作所为是他潜意识制造的一个符合他审美的女性人物。当时气得我用力敲了他的脑壳。

他可能说的有道理,但这不能证伪,就像他离开后,我的世界依旧运作,他的世界同样在运作。

也许他是个穿越者也说不定。

也许一切答案在那扇诡异的门后。

前不久我和往常一样,观察其他动物的生活习性。不过我发现这个世界的生物的种类越越多,从最开始只有一些虫豸,到如今繁多的飞禽走兽。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美好了。

那一天,一个人掉了下来(不是段沥青)。他自称本尼迪特,他来到这的目的是为了救一个人。但他忘记了那个人是谁、名字、样貌甚至和他的关系。

我敢打赌,他想要救的肯定是自己。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个世界很好,无忧无虑,却很孤独。但就像段沥青说自己有朋友一样,我同样在自我催眠。我很渴望去看看外面不同的世界。

可能是一个人呆久了,将自己包裹在心灵茧房里,不敢与人说自己的感受。

之后我下定决心,我和那个神秘人翻过险峻高山,穿过蜿蜒长河,来到了世界尽头。

那是一堵灰色高墙,无边无际的墙体矗立在我的面前。原来我只是存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囚笼里,我如此猜测道。

本尼迪特和我说,这堵墙名为“死”,一切生灵生命的尽头,后面的世界不可知。

他指着墙的对面跟我说,在另一头,有一道称为“生”的深渊,一切生灵从“生”里爬出,前面的世界埋藏于底。

他拿着锉刀,搓墙想要镂空一道缝隙。

我问他是否知道我的世界是什么,他回答不知道。

窥探“生前”“死后”的事好像听上去好像不错,之后他每天都在努力用搓墙,每天在编织长绳以便抵达深渊底部。

为了迎合他,我没有使用能力,万一他离开了,我又是一个人了。除了段沥青,这家伙不配看作一个人!他非常幼稚,就是幼稚鬼!靠!我以前居然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白瞎了眼。

有了目标之后,生活较之前不枯燥乏味无趣,多了一份动力。

我和他越来越熟络,他看上去古板严肃,其实内心细腻柔软。他的记忆在恢复,他说他想要救的是他的女儿——一个被怪物带走的可怜女孩。

他说来到这之前,他的世界被外星生物入侵了,它们能够吞噬生物吸收基因序列,然后不断突变。

有的往巨大化,变成移送感染源;有的往微观化,变成无形杀刃。

动能武器对怪物杀伤力不大,因为它们有种不可理喻的能力,吞噬周遭事物,提取所需要的粒子重新组成躯壳。

凭借这两种能力,它们能够抗过核武器轰击,在重度污染地区生存。

它们没有智慧,只有吞噬一切的本能,就好像天生用来毁灭生物的造物。

束手无策下,人类决定制造“生命方舟”逃离这个被感染的星球。

他和家人听见世界广播,决定前往乘坐方舟,逃离这片死地。

可噩耗接踵传来,先是父母死在怪物群下,妻子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只剩下他和女儿活着。

最终经历九死一生磨难,他们抵达了“生命方舟”起飞基地。

“生命方舟”还未竣工,还需要一个星期的建造时间。

但此时怪物似乎有了智慧一般,纷纷聚集进攻基地,人类节节败退,不得以提前起飞。

最后一刻,时间暂停了。他怔怔在起飞场上逆着人流回头看,手悬浮在空中,曲着的手指在前一秒还攥着女儿的小手。一只只怪物面目狰狞,拖走一个又一个人,包括他女儿。

好吧。结局不用说也知道,他选择了去拯救。不同于段沥青平凡的生活,他的经历更加曲折。

我听完后心里复杂,既为他的经历感到悲伤,又为外面的世界抱有好奇。

我依旧和他搓着墙,但我心中多了一分坚毅。我不能在这里浑浑噩噩度日,我想要见识更多。

段沥青偶尔会来,他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精彩,君不见沙场征战苦,不见柴米油盐贵,不见人情冷落寒。他告诉我这里是世人梦寐以求的桃花源,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适合我。

这非常有意思,他说人总是寻求不一样,在喧嚣中寻找宁静,在寂静中寻找繁华。

梦中那扇门近在眼前,“死”的宏墙快被搓开一条缝,“生”的深渊快出碰到了。一切都要改变了。

生活可以改变了吧!

我很好奇我的基本常识是哪里来的,按理来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教我如何词汇。总不可能真的凭空出现的吧。

不过最后,他也选择抛弃了我。黑暗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现如今我已经从黑暗中逃脱,不过不知道醒来的地方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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