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我和南烛一起来看您了！”璎珞眼眶一红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能让性格坚强的璎珞轻易落泪，可见老者在她心中占据了多大分量。

“咳咳……不要……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小伙子不嫌弃……的话……那个桌子底下……有一本……剑法……是小珞……都没找到的……呵呵！”

南烛顺着老者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木桌子的下面垫了一本泛黄的书本。

老者似乎笑了笑，转动眼珠似乎看到了站在璎珞身后的南烛，轻声道：“小珞也长大了啊，到了……咳咳……生孩子的……年龄了。”

“咳咳……有志气，有我当年风范。”老者笑了笑，脸上的老皮一阵抽搐：“我希望……你不要欺负……她，好好的……一个孩子……奈何天道……不公，咳咳！”

南烛“……”

“我的……时间无多了，一个人……孤单……来到这个世上……最后也要……一个人走，不过……能在临走前……看到小珞……也无心事了……”

“我跟老人家说一些话。”南烛点了点头。

“嗯。”

璎珞看了眼冲她微笑的老者，才离开厢房。

璎珞的师父是青龙寺里的一位客卿，本名洛清河，世人尊称为清河剑圣！

一手剑法在华夏境内足以排进前五，但岁月终究夺走了他太多的东西……

古朴的厢房内，一盏烛灯微微照亮了黑暗，透过明亮的烛火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

青龙寺位于西安南郊外，在华夏境内是一处有名的旅游景点。

直到房门被关闭，老者才渐渐阖上眼眸，双手合十，神情安详的蠕动嘴唇：“咳咳……我把小珞当成……咳……孙女看待，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我会护她一世安平！”南烛轻声说道。

老者昏黄没有任何焦点的视线放在璎珞身上，只是轻声说话就引起一阵咳嗽。

时间带走了一切，老人形如枯骨，头发如野草般，眼窝塌陷，皮肤上满是黑斑。

“咳咳咳，是小珞啊……”

“呜呜呜……”璎珞只是一直在哭着，心中的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难以相信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会变得如此虚弱。

“咳咳……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再晚点……或许就……赶不上了……”老者轻轻蠕动手指，指向了一脸漠然的南烛：“小珞……我有些事……想跟他单独……谈谈。”

南烛走过去轻轻抬起桌子，抽出书本上面的四个大字让他嘴角微抽……

“纵横天下！”

这是纵剑式和横剑式融合后的一招，也是璎珞至今都不会的剑术。

“咳……当初璎珞求着我……教她这招……”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笑开了，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作假：“不是我不教……而是……老夫……也不会……”

“……”

南烛沉默片刻，对着老者轻轻躬身，随后走出了房间。

一直等待门外的璎珞听到开门声看向南烛，一脸焦急的问道：“我师父说什么了吗？”

南烛沉默不语，拿出那本“纵横天下。”

“不……”

璎珞哭了，这一夜很冷……

…………

清河剑圣的安葬规模很宏大，作为剑道上极为出名的人物，许多人都前来观礼了。

事实上在南烛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清河剑圣生前的好友登门拜访，青龙寺一夜之间出现了许多名人望族。

对于青龙寺的高僧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因为有了财路。

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期间南烛一直陪伴在璎珞的身边，不离不弃见证了她内心中最为柔软的一面。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南烛这回信了，他理解那种亲人离去的感受。

因为养活他的那个老爷爷就在他面前走的，他也知道璎珞把清河剑圣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而清河剑圣也像是对待孙女一样对待她。

同时南烛也通过清河剑圣的一些老友了解到，清河剑圣也是孤儿……

缘分，真是那么的奇妙啊，悲惨的人最终凑到了一起。

“璎珞，我相信你会再见到你的师父的，毕竟……人与人的缘，不是那么轻易断掉的……”

南烛抱住璎珞颤抖的香肩，手掌轻拍着玉背安慰道。

“呜呜呜呜……”

璎珞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紧紧缩在他的怀里。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清河剑圣的葬礼中过去的，直到一块墓碑一座坟墓形成，许多人才渐渐散去。

灰白的石碑上刻着鲜红的“洛清河”三个大字。

南烛把一束菊花和一个纸袋放在了石碑前面，轻轻拍了拍眼眶依旧通红的璎珞的肩膀。

“师父，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烤红薯，你常常说吃红薯会变得更加幸运，如今的我确实变得很幸运，不光光遇到了南烛，还看到了你最后……一面。”

璎珞掩着嘴唇，一滴滴的泪水滑落在唇边，带来丝丝咸意。

“南烛跟我说了，纵横天下不是您不教我，而是您也不会，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我说我学不会。”

南烛一阵默然，张了张嘴却见到璎珞突然破涕为笑：“笨蛋师父，要那么多脸干什么？到最后还不是没脸的笑的最开心。”

“可师父……”

璎珞低声喃喃：“我还没喊您一声爷爷呢！”

南烛轻轻退后，微微转过脑袋看向不远处的樱花树，眼眶同样有些发红的他想起了他的爷爷，那也是一位可怜的老人。

一阵风吹过，粉色的樱花瓣随风起舞，飘落在冰冷的石碑上。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瘦削的背影上，春天来临了……

“璎珞……”南烛轻轻靠向璎珞微微颤抖的娇躯。

“嗯？”

璎珞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旁是南烛温柔的声音……

“即使深陷冰冷肮脏的泥沼，也要仰望璀璨无垠的星空！”

许久，才见璎珞唇角微勾，同样轻声道：“谢谢你，南烛！”

“……”

虽然老者的声音很小，但璎珞还是听清了，转头看向了南烛。

枯瘦的身体让璎珞险些落泪，眼眶红红的哽咽道：“师父，我们来看你了！”

南烛默然的站在璎珞身后，注视着这位令璎珞极为尊敬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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