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挫挫后槽牙，“我四年前就已经说不出你这么二笔的话了。”

“是因为已经从初二年级毕业所以就脱离中二了么？”

“没有那么容易的。”

楚子航低声说，“只有奥丁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时候那座尼伯龙根才会敞开大门，否则就算是几十年也不会有结果。”

路明非觉得小魔鬼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但是不论怎么看他脸上的表情都称得上是和蔼。

“师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奥丁的。”

路明非言之凿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他记得在路鸣泽出现之前自己好像在问奥丁有没有选中楚子航来着。

可路明非眼前的小魔鬼忽然消失了，带着轻轻的笑，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的简笔画一样。

更衣室屋顶的灯泡闪烁了一瞬，路明非把手搭在了……楚子航的肩膀上。

楚子航忽然愣住了，但是很显然路明非也愣住了。

路明非嘟囔。

“不需要有这种担心。”

路鸣泽轻描淡写，“他的力量再强也无法抹去你的存在，如果他想这么做……那我们就先抹掉他。”

“那这个能力还真是够无解的，想让谁消失就让谁消失，偏偏还没人意识到不对。”

他妈的路鸣泽那家伙真的是个很可恶的小鬼！

但事到如今路明非的手都已经搭在了肩膀上，自然也不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把手放下来。

“不要这么中二啊。”

“觉悟很正确啊哥哥。”

路鸣泽鼓掌，带着微笑从路明非的魔爪下挣脱，“如果有人想要挡在我们的路上，那就碾过去好了。”

见鬼，为什么要用和蔼这个词？

他想伸手拍拍路鸣泽的肩膀。

“我在图书馆的文献里查到有一家以奥丁为崇拜的混血种组织，名为黄昏教条，几十年前因理念不合从秘党中分裂出去，直到现在那份资料才刚刚解冻。他们狂热地追求着奥丁，认为奥丁其实是与龙类处在同时期的智慧生命，这种智慧生命被称作神族。”

“在名为诸神黄昏的决战当中，龙族和神族同时受到了重创，随之而来的大洪水席卷了全世界并毁掉了史前文明，这之后才有了我们的文明。”

“窥一斑而知全豹，他们耗费了上百年的努力去追寻一个叫做奥丁的英雄，但却丝毫不知道奥丁其实也只是龙类，他座下的英灵们完全都是死侍的模样……终其一生，他们大概也无法摘下奥丁的神秘面纱。”

“这算是投降骑墙派么？”

路明非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回原位，“因为对对抗龙类这件事感觉太过绝望从而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神族来当作暂时的精神慰藉，只要找不到神族存在的痕迹他们就能继续自己骗自己然后一直骗下去，其实人类也是有救世主的只不过找不到了而已。”

“也许吧。”楚子航的声音中多出了一丝罕见的轻柔，他居然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笑容不禁让路明非联想到在《终结者》里约翰·康纳教育T800你要学习人类模仿他们的笑容，于是T800扯开嘴角像是被谁给揍了一拳。

路明非觉得师兄虽然没达到被人揍的程度，但多少也算是让人轻轻地扭了一下。

这是要有多冰山，平时根本没有笑过才会忘记到底该怎么微笑吧？

“不过还是谢谢你。”

楚子航起身走到衣柜边。

“师兄你选我做狮心会的话事人我当然要撑你的嘛，出来混就是要爱兄弟才行。”

路明非飚一句烂话试着缓解楚子航营造的隆重气氛，不知道怎么的古惑仔里的台词就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了。

楚子航显然没有听懂路明非这句话的意思，然而有另外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更衣室里一瞬间就被无数的手机铃声充斥，所有锁在柜子中的手机忽然全部躁动起来，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之后的猛兽，急不可耐地要冲破牢笼的束缚。

楚子航拉开衣柜摸出手机，幽蓝色的屏幕亮起，诺玛发来的短信占据了信息通知栏的大块地方。

至于路明非，他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手机呢，唯一能够上网的东西就是宿舍里的那台笔记本。

“诺玛的短信。”

楚子航的表情恢复严肃，他拉开更衣室的门，门外狮心会的成员们纷纷望向这边。

“龙族入侵。”

简单的四个字却比那一整个衣柜正在嗡嗡作响的手机铃声更有震撼力，一时间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原本看起来和和气气都带着笑容的面孔霎时间如同换了一张面具一样，每一处毛孔中都透着紧张。

他们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漆黑的校园内已经开始出现点点亮光，并且如同火星一般迅速蔓延。

以往的卡塞尔学院到了晚上是不会这么明亮的，用曼施坦因教授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学校里也没有那么多人，把所有灯全都打开就是在浪费校董会的珍贵资金！

可现在卡塞尔已经一副灯火通明的架势，闪亮的路灯恨不得把地上正在爬的小黑甲虫都照得无所遁形。

一架架摄像机进入紧急工作状态，笼罩了校园的全部角落。

然而诺玛并没有报告入侵者的位置，这也就说明……她还没有找到入侵者。

怪不得给出的警示是龙类入侵。

沉默了片刻，所有成员顺着出口涌出，即使他们还穿着宽松的训练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在体育馆的门口，那些校工部的猛男跳下一辆辆卡车，咔塔打开车厢的插销，反射着黑色寒光的枪械安静地拜访在陈列架上，中间的桌子上整齐地码着一盒又一盒的子弹。

“这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路明非转头看向还站在他身边的楚子航，这家伙已经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把乌兹冲锋枪在手上，加长的三十发弹匣稳稳卡入枪身，发出一声咔嚓的清脆声响。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只要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就姑且当自己真的是你哥哥了，那弟弟就不要跟哥哥顶嘴！

“说的很威风。”

路明非拍拍路鸣泽的脑袋像是在盘弄玩偶，“其实也无所谓了，就算他成功了又怎么样，把他杀掉这种影响自然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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