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想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郑家明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十分感谢您，真的，我代替我表妹向您表示对诚挚的敬意！”

郑家明起身和校长握手，对方哭笑不得。

校长应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住在城里的孩子基本不会上不起学，就算有，也没人会像郑家明这样。

“嗯，第三嘛，如果有学生家长或者老师反对，她就要离开，你也不要怨我，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三条规矩，在郑家明看来都没问题。

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能够施以援手已经很好。

“您放心，这是肯定的。”

“其二，她吃饭等一应问题，包括书本等东西，你们自己自备，学校不提供。”

说到这里，校长停顿片刻，重新抬起头。

根据真实情况改编，将对方形象描述成一个艰苦求学，爱好学习，又因家庭等因素无奈放弃的学子，故事感人肺腑。

实则有着这类情况的人数不胜数，即便是在经济高度发达的信息时代，也有大量贫困家庭的孩子因为出身等问题无法上学，或是在中途放弃学业。

“你这个妹妹.....”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郑家明和校长说了秦京茹的情况。

“当然了，我也不收她的学费，也没办法收，所以她就帮着打扫学校，也好给学校的老师们有个交代。”

“这点您不用说我也会主动提，她干活挺勤快的，打扫学校不成问题。”

“我国自古都有文人为适龄儿童提供免费教育，或许帮助不了多少，但也是一份心意。”

校长也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想想自己，很容易共情。

单说秦京茹家庭背景就已经很惨，加上郑家明添油加醋说了不少渲染过后的苦难，不免让校长动了恻隐之心。

不知变通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京城的人都好面子，拉不下那张脸。

人家肯答应已经很好，约法三章自然无所谓。

“这套就别来了，对了，把这些礼给带回去吧，年轻人心思活络一点是好事，但不要真的以为这个社会就和你们所想象的一样，所有人都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

“受教了，惭愧！”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花钱办事的打算，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连礼都没有送出去。

郑家明再次感谢校长，很欣慰这个时代有对方这样的人而存在，心里感到温暖。

等他提着礼物折返回家，在门口听了半天的冉秋叶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跨步进门。

“校长，那个姑娘，我可以帮忙带！”

........

四合院。

昨天写好的信，郑家明掐着点去邮电局寄给了父母，遂终于落实一切，总算回到家。

秦京茹开门迎接，满脸雀跃。

问起今天发生的事，她如数告知。

“上午隔壁娄姐来找我聊了会儿天，我和她搭伙吃了个饭，没其他的什么了。”

“对了，下午贾婆婆也来找我。”

“贾张氏？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秦京茹歪着脑袋回想。

“嗯......也没什么，就说我表姐怎么怎么困难，她家日子又是怎么不好过之类的。”

“她不好过？一肥二胖的还不好过？那你怎么回。”

“家明哥你教我的呗，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回，我说我也困难，都是些乡下的事儿，贾婆婆走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郑家明笑着安慰。

“管她呢，贾张氏这人你别搭理，还有你表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我都听家明哥的！”

“真乖！”

十来年的羁绊，秦京茹对郑家明早已经形成一种过度性的依赖，对他的感情比之父母还要更深。

基本是说什么做什么，哪怕她有疑惑，也是先答应再说。

“还有一个事儿，我记得当年你上户口的时候，你妈给你报大了两岁吧？”

“是有这回事，应该是两岁吧，我不大记得了。”

我国的户籍制度可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第一次出台是在1958年。

49年，新中国成立，居民百姓各种问题错综复杂，便针对于城市进行相关人员的户口登记制度，口号是“先城市，后农村”，后面几年逐步完善。

在此期间，一些建国前出生的，户籍制度前出生的，真实年纪已经无法考究，也就有秦京茹这样的情况。

家里孩子多，且重男轻女。

报大年纪，以便早日脱离家庭，减轻家里负担，早日投入生产建设。

到计划生育年间，同样如此。

若不是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后又被郑家明老爹劝下，秦京茹就不止是报大两三岁的问题，最恐怖有直接报大八岁的。

另外就是，她表姐秦淮茹户口也有很大蹊跷。

所以在学校，郑家明才会跟校长说，秦京茹再有一个月满十八，实际人家才十五六，也是造孽。

“可怜的孩子，虽说你妈做的不对，唉，但也算是帮了我大忙，再说条件确实困难，没什么好说的。”

秦京茹听不懂，但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能跟着家明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哈哈，怎么嘴越来越甜了，去做饭吧，一会儿还有事儿跟你说。”

“嗯嗯！”

郑家明和秦京茹一起操持晚饭，一个洗菜，一个切了炒。

本想着好容易暂时安定，吃点肉庆祝，奈何没有。

现在买肉要天不亮就去排队，还得抢，越肥的越好。

只能等他休息再说，吃几天素就当减肥了。

两人忙活着，晚饭很快做好。

饭间他说起上学一事，秦京茹沉默片刻，点头答应，依旧是老话。

“我听家明哥的。”

郑家明满是欣慰，便也与她道明原因。

“人越无知就越无畏，我不希望你以后变得和你妈，和你表姐一样。”

“不管是男女，终究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否则.......真就成了离开别人帮助，就活不去的吸血鬼了。”

“第一，你表妹要来只能旁听，且不能够打扰学生的正常上课秩序。”

“是表妹。”

“唉，确实挺苦，家里六个孩子，农村户口，又是个女娃娃，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好的教育，等到好不容易有一定条件，也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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