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终于，张牧之开口了。

这两个字，让杀手松了一口气，但却咬紧牙关，就是不开口。

他们都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只要让对方开口了，就有了希望。

“是么？你一个杀手，连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

顿了顿，张牧之没有重复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性别。”

终于开口了么？张牧之嘴角一翘。

开口了就好，就怕你不开口。

同时，监视室里，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四名领导，也都对视无声的笑了起来。

虽然他承认，对方很强，比自己强了很多。甚至如果再次遇到，他会毫不犹豫的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对方也不能如此嘲弄自己的性别。

此时的杀手，在张牧之的气势压迫下，那股不屈和不敢直面对方的耻辱感和羞恼，让他上头了。

没有回到座位，依然站在前方，如刀般锐利的眼神，浑身强大的气场散发。

坐在椅子上的杀手，听出了那笑声中的不屑。

但他连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杀手的主动退缩，让张牧之冷笑一声。

然后，他开口了。

“我内里也是个男人。”

出于保护的本能，他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要狠，杀的人，也比自己要多得多。

杀手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狠人，一个面对面，也能一招干掉自己的高手。

“……”杀手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讯问。

“哦，对了，你是个男人，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对方没有回答，张牧之又说话了。

唰，杀手抬头，眼眶涨红。

但对上张牧之带着冷意的眸子，又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再次将脑袋低下。

他不敢看对方，生怕自己被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警察，看穿自己的心理活动。

“刘玲，你杀了她！”

“…….”杀手没说话，但是手上的细微动作，让张牧之知道，他猜对了。

这个人，就是杀害出租屋的那个女人，刘玲的凶手。

“行，你不回答，也没有问题。谋杀未遂，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将你羁押，更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证据。”

“接下来，咱们聊聊泽哥。”

张牧之话锋一转，夹枪带棒的一番话之后，直接扯到了“泽哥”这个他们掌握的线索身上。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合理推测，“泽哥”应该就是指使杀手，杀害刘玲的幕后主使。

“…….”杀手还是没说话，但身体的刹那间的紧张，同样被张牧之看在了眼里。

后退几步，来到审讯室的桌子前，身体靠在桌子上，张牧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孙健已经撂了。”

“他和那个泽哥，见过数次面。”

“而且，泽哥还跟他的女朋友，哦，也就是刘玲，发生了关系，也就是说，给他戴了绿帽子。”

“此时的他，正在和我们分局的技术警员做拼图画像。”

“等他做好拼图画像，我们要抓到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觉得，到时候，你不开口，我们就找不到证据了？”

“更何况，你行凶的时候，虽然戴了手套，但是不好意思，依然有线索留下。”

“在沙发上，我们找到了不属于死者，也不属于孙健的几根毛发，待会儿和你的进行取样比对，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不过嘛，跟你说老实话，那个泽哥，孙健了解的也不多。”

“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帮助警方抓到人，也能算是你戴罪立功。”

“我保证，可以向法官说明你的立功表现。”

“当然了，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你能够提供多少信息。只要立功表现足够，我保证你死不了，如何？”

威逼加利诱，很普通的手段。

但有了最开始的气势逼人，杀手明显产生的屈服心理的加持。

很可能让杀手相信自己的话。

人类作为动物，同样又慕强心理。

一位比自己强大的强者说出来的话，更容易让听者信服。

而此时，杀手确实心动了。

从他听完之后，抬起头的动作，就说明了这一点。

监控室，看到杀手的动作，魏副局等人也知道，基本稳了。

再看一看时间，从张牧之进去，到现在为止，总共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就成功瓦解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厉害啊！

四人心里都产生了这样的赞叹。

然后，极有默契的，魏副局和齐铭两人，用戒备的眼神看向钟副局和禁毒大队长罗成。而钟副局和罗成，也用同样意味的眼神，看了过来。

“…….”

四人沉默，然后又默契的收回目光，将视线看向审讯室内。

只不过，他们此时如何做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审讯室内，杀手明显在做心理挣扎。

张牧之看出来了，眼中的锋芒毕露收敛，用平缓的语气道：“想想看，你只是拿钱办事，杀了人，又被我们抓到了，而且，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搞定。”

“可以说，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你死定了。”

“现在，机会给你，立功，抓到泽哥，极大概率不用死。甚至，如果再多说一些信息，你基本不用死。”

“这个机会就摆在那里，隔壁还有一个竞争对手正在努力。”

“他已经抓住机会了，甚至，为了让你死，他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绞尽脑汁。”

“机会稍纵即逝。”

“你不给我东西，我出了这个房间，之后，就算你想通了，也没有机会了。”

一把火，在死亡的威胁，和竞争压力下，杀手妥协了。

“我叫熊森，道上的人，都叫我虎哥，或者老虎。”

听到杀手开口，张牧之松了一口气。

显然，对方已经决定撂了。

“身份证号码。”张牧之接着问道。

“…….”

熊森报出一长串号码，很快，王东就在系统里查到了他的信息，包括其十年前因为故意伤人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的记录，也查到了。

“刘玲，是你杀的？”张牧之没有耽误时间，看了一眼王东展示出来的资料后，直接问道。

“……是，我看过她的照片，是泽哥，真名刘泽水，给我了十万块，让我动的手。”

“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给刘玲打了电话，说明身份，然后根据泽……刘泽水告诉我的出租屋的情况，提前准备好工具，找了过去。”

“我说自己是泽哥的头马，到了地方后，看到那女人长得不错，就和她…….”

“然后，我就杀了她。”

“用什么工具杀的，匕首？”张牧之故意问道。

“不是，用的是双手，从她背后，双手用力的掐住脖子，就在沙发上。她反抗力度不小，但不是我的对手，两分钟多一点，就不动了……..”

随着熊森的讲述，张牧之眼睛眯起，没有打断，对方杀人的手法，以及最后现场的布置等等，都和现场勘查的结果一致。

“叮，恭喜宿主参与破获出租屋腐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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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的那种浓浓的嘲弄意味，让杀手很不爽。

因为他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同类高手的气息。

在对方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完全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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