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询问，程怀默知道士兵们使用的硬笔叫做铅笔，可以方便携带，随时能在纸上书写，经过亲自试验，他发现用铅笔写字，比毛笔快了数倍不止，而且一旦写错了，还可以铅笔后面的“橡皮”直接擦掉重写，简直是太实用了！

等所有士兵们都默写完、洗漱毕后，除了必要的站岗值勤人员，大家开始准备休息。

数百名黑衣人参与偷袭，虽然这些人中有不少都训练有素，衣甲精良，弓弩皆备，但还没冲到弓弩的射程内，就被一阵弹雨打倒了近半，在一片混乱中仓皇转身逃跑；而就在这时，之前已经埋伏在营地外围的两名T-600终结者大发神威，MG-42通用机枪的电锯声再次响起在关中大地，当场又打死百余人，吓得剩下的百多名“流冠”急忙跪地求饶，才逃得了性命。

此次战斗是新军训练后的第一次实战，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只有少部分士兵因为过于紧张，打空枪膛后，用弹夹向枪膛里压子弹时没有按到位，反复数次才成功，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再抬头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让这些士兵大感丢人，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倍努力训练，不然连杀敌的机会都没有了。相比起后世新兵初次杀敌后的恶心感、负罪感什么的，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完全没有这样的情绪，杀敌立功，挣钱养家，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程怀默在二排长的指导下，学会了使用卫生间的设备，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换上了新式军装。因为他没有被授予新军衔，所以军装的领口上只带着一对红色光板，听二排长说，这叫军官学员标志，还是因为他是正六品下的千牛备身（圣上的御前带刀侍卫，唐时均有勋贵之后担任），教官特意嘱咐给他配上的，表明他是新军的预备军官身份，没有指挥权。

在新军训练中，有一条非常明确的规则——枪声一响，就是命令！不管士兵吃饭、睡觉还是什么状态，听到枪声时，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全副武装，奔向自己预定的战斗位置。

作为新军中的训练标兵连，091连在教官兼连长李九一的训练、带领下，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所有士兵立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穿衣着装、佩戴作战装备，拿着自己的武器，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全部下车，按照野外宿营预案，奔赴自己的作战位置。

指挥车里的盛宣怀和TJ017号终结者立即控制五辆卡车的智能系统，打开了车身上部加装的探照灯，十数道粗大的光束划破夜空，把营地周围数百米范围归的雪亮，把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黑衣人都曝光了出来。强光之下，更多的惨叫声响起，接着就是爆豆般响起的步枪射击声，一片片黑衣人被打倒在地，几个头目眼见得大事不好，急忙呼喝着要撤退。

第二天凌晨（十一月初四）4点多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里，第17调查小组的营地外面，数百名着黑衣皮甲的蒙面人放弃了代步的马匹，以步行缓慢接近，准备偷袭营地。但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远看只有四个岗哨的宿营地，还有两个暗哨潜伏着！

这两个暗哨是身着全套装甲的T-600终结者，白天时他们是卡车的驾驶员，晚上时在营地外围埋伏下来，虽然处于待机状态，但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能恢复战斗力。

发现敌踪的T-600终结者联系了带队的盛宣怀和李九一，得到的命令是潜伏不动，做好外围的阻敌收尾工作，营地范围内的战斗由新军士兵负责。对于新军士兵们来说，这是难得的实战训练机会。

李九一道：“这是大元帅制定的新军规定中的每日班会，主要是培养士兵的独立思考精神，当养成习惯后，士兵就能针对自己每天的行动进行自我检讨，找出缺点和不足，从而总结经验，避免以后继续犯同样的错误；当然，成功的经验也同样需要总结，大家通过班会，可以互相学习、互相帮助，统一思想，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

听完这些话，程怀默非常惊讶，虽然他是武将的儿子，但因为是嫡长子，以后要承继程咬金的国公爵位，文武都要学习，也多交随父出征，亲眼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但不管是在哪方面，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练军、管军之法，这楚王是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的？

他看着篝火旁神情严肃的年轻士兵们，眼睛里都带着希冀的光芒，明显的在仔细倾听战友们的检讨总结，并认真思考着，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样的军队，虽然训练时间还不够长，但其精气神已经有了，强军之姿尽显。

为此，程怀默忍不住轻声询问身边的李九一。

当袭击者们进入到营地外围的近三百米处时，一个站岗的新军班长发觉了远处数百人行动的声音，有过战斗经验的这位班长出身于左武卫，丝毫不乱的持枪在手，轻轻把子弹上膛，左手抽出身上携带的强光手电，反手握持手电朝前，右手把M1步枪架在左臂上，食指轻触扳机，准备好后，突然按下手电开关，一道强光射向远处，那个方向围上来的黑衣人顿时暴露在强光之下，不少人大叫一声，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漆黑无月的夜晚中，突然被强光照射，中招者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被照瞎了！一时间，袭击者的阵形大乱。就在偷袭者的领头人准备下令强攻时，新军班长手中的M1步枪开始连续射击，“呯呯……”一连八枪，枪枪致命，包括那个正在举手下令的领头者在内，八名袭击者全部被击中胸口，登时毙命！一时间，来偷袭的一众黑甲人都乱成一团，从来没见过的强光手电和强力火器的远程打击方式，让这些人大感吃不消！

率先写完了三百字的二排长，安排其他先写完的士兵轮流到卫生间洗漱，准备休息，看到一旁程怀默的神情，知道他还不熟悉新军的生活，索性直接从车上的物资存放处找了两身备用的军装、背囊和生活用品，一一教给他使用方法。

李九一领着士兵们颂读了一遍后，命令各班带回后，在睡前每人默写至少三百字才能休息。这又让程怀默吃惊不小，他可是知道写字的麻烦，用毛笔写完三百字，今晚这些士兵不用睡觉了吗？相对这个来说，为百名士兵提供笔墨纸砚倒不算什么了，楚王有钱！

程怀默的住处被安排在第二辆车上，上车一看，他再次傻眼——二十余名士兵坐着小马扎，伏在高低床的下辅上，用一种奇怪的硬笔在白纸订成的本子上认真书写着，速度快得很！他非常想问一下这是什么笔，但看大家都在忙着写字，不好打扰，实在弊的他难受。

第一次内着保暖内衣、外穿新军装的程怀默，再不想穿之前的绸绢夹袄式的战袍，听说身上这种古怪花纹、叫做迷彩作战服的厚军装本身就有防箭防刺功能，他决定以后连盔甲也不要了，以后就穿这种既暖和轻便又有防护功能的作战服了！

旁边的二排长却告诉他：这是新军的制服，因为他跟着新军一起出来执行任务，才特别借给他穿的，回去时要被收回的。

李智云在知道这次战斗后，专门询问了盛宣怀和李九一新军士兵的情绪，得到反馈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想到：这可能就是传说当中的“血性”吧！华夏民族自古就是骄傲的，对朋友真心实意，但对于敢于冒犯华夏的敌人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杀伤敌人后也不会心存愧疚的！这应该就是汉时“敢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的精神吧！

啊？听闻噩耗，程怀默感到委屈，决心一定要加入新军，回去后第一时间就去拜谒楚王，一定要求得同意，让他加入新军。其实，除了新军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想加入——那就是士兵手中那只被称为“半神器”的M1步枪（之所以叫半神器，是相对于楚王护卫们手中的那种神器而言的）。

接下来，更让程怀默吃惊的事发生了——各班的班会结束后，士兵集合到了一起，作为教官兼连长的李九一走到队列之前，领着大家大声颂读一篇名叫《三字经》的文章。这是程怀默从未学习的文章，从难易程度上来说，非常适合作启蒙之用，不用说，这也是楚王殿下的手笔。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北元魏，分东西。宇文周，与高齐。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这是李智云为新军士兵选择的启蒙文，舍弃了还未发生过的后半段，有文124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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