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罹难者在民间被称为灾星降世，每一系都有对应的星体，其中心灵对应的便是荧惑星。

她惊讶地和蜃龙对视了一会儿，确认是对方在心灵传音后，没有在意话语中的冒犯，缓缓点头承认。

后来比它小十多岁的我也走上了这条路，现在修为不出一年就抵达大统领了，它可能还要在小统领蹉跎十多年，所以……”

李兕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了大体是怎么一回事，主要还是见晚出生十多年的同辈人超过了自己，心理不平衡了。

她民俗学得不多，只是身为罹难者，才专门了解过相关知识，包括一些极其偏门的。

李兕转过身，对还有些疑惑的两人解释道：

“蜃龙王，也就是它爹，曾经当过明朝那个郑和的召唤兽。

它从小听着老爹和战友七下西洋，揍遍沿海妖魔的故事，神往之。

“这什么情况？你安排的？”

张恒摇头，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也很惊讶”。

一旁，李兕对此看起来并不算多意外，听着蜃龙的发音，欣慰地点了点头。

张恒和李兕游到丁雨眠身前，李兕低吼一声，意为：

“他们是客人”。

蜃龙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明白，它绕着三人缓缓游动，金绿色的竖幢散发着荧光，似是在打量李兕口中所谓的客人，其中尤为关注丁雨眠。

幽寂的深水中，张恒手上的魔石散发着洁净光芒，照亮了面前这只庞然大物，以及和它对视的丁雨眠。

不枉它教了五、六年的普通话，虽然没有它这个老师说得流利，但比某些图腾兽强多了。

“你怎么不早说？要这样，我直接带她过来见你了。”

“请问，客人，你，荧惑、降世？”

这是要干什么……

丁雨眠正在猜测蜃龙的想法，心中突然响起一道青年声，那声音如同天边浮云水中倒影，虚幻飘渺，不过对方好像许久未曾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破坏了神秘感。

“你缺战友吗？”

蜃龙这次没有单线通话，而是让心灵力量向四周扩散，所以张恒和李兕都“听”见了。

“这，你，不必，说。”

蜃龙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兕，李兕像是没注意到般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所以你是故意在这条路上等我们吗？”

李兕看着幽邃的湖底，问道。

湖泊看似天堑无涯，实际上从观光游览的角度看，通往至深之处的路中，只有这一条最优选，其他或多或少有类似暗流之类的麻烦。

至于蜃龙从那里得来的消息，李兕想都不用想，指定是那群猴子，如果那天妖国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当天就被传遍，那多半是猴子们被胜佛关禁闭——拉去诵经打坐了。

“不，我刚好，在这睡觉，醒，就见了。”

蜃龙的普通话还是不合格，幸好表意还足够清晰，李兕见状又微微摇头，同时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自己当初四年就掌握了。

蜃龙一族喜欢幻化成巨蛤、雉鸡，分别用来行走于水域、陆地，免得把普通妖魔吓跑。

人类至今都没研究明白蜃龙为什么钟情于这两形象，甚至连蜃龙一族自己都不知晓原因，反正它们长辈怎么用，自己就跟着用，最初的原因，早就被淹没在历史中了。

“你愿意做我的召唤兽吗？”丁雨眠怀揣着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道。

“考验。”

蜃龙自认作为一只纯血真龙，即使是拥有绝顶天赋的罹难者，也不是谁都能成为它伙伴的。

按捺下雀跃的内心，丁雨眠问道：“请问是什么？”

“你要凭自己，看破我设下的幻境。”

蜃龙说这句话时和常人般流畅，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李兕和张恒见状，立刻明白了这家伙刚才说的“偶遇”大概率是骗人的，可能是龙族的骄傲让它不愿承认自己专程来蹲人。

丁雨眠心神全投在蜃龙的考验上了，对此并未察觉。

“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像限制时间之类的。”

“你只需在幻境中的故事抵达终点前看破它，最后我如何决定，主要看你的表现，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你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开始，不必担心，这次失败，可以明年再来见我。”

听得出来，说这么一大段话快达到蜃龙的极限了，话中有些地方都破音了。

“那现在吧。”

丁雨眠觉得没什么好准备的，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开始就行，反正失败了明年还能重来。

她将《心经》递给张恒，游到了蜃龙面前，与它对视。

这蜃龙真有意思，这么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吗？连失败了明年再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张恒预料这场考验持续时间不会短，于是拿起《心经》，翻到关于辅助罹难者觉醒，现代几乎失传的魔法抑制药剂的部分看了起来。

药方部分理解起来要难很多，因为很多妖魔名称古现代不一致，计量单位等词的含义也很难借心灵力量传达，所以只能硬啃。

所幸张恒前世杂七杂八的知识看过不少，加上四境精神力让曾经的记忆变得清晰，倒也勉强能看懂。

药剂配方：

鬼泣鸪脑髓1苏瓦纳、恶相曼陀罗花1朵、孟加拉迷毒龙蜥唾液2沙耶、成年百眼诡蛇蛇胆一枚、百年份沙地双生兰种子三颗……

这怎么一半都是致死性的毒物……

张恒眉头一皱，还以为自己翻错地方了，倒回去瞄了眼标题，确认无误，才开始依据药方推演药剂原理。

不行，很多材料都不甚了解，只能推出应该是通过药物配合，使致死毒性降低，提高了虚弱毒性，并使其精准作用于星系，之后可以找明珠的教授问问……

大概明白药物机理后，张恒又翻到心灵系修练、战斗技巧的部分，其中副带了众多失传的古魔法，大多是高阶及其以上。

因为只有修为达到高阶后掌控力有了质变，才有了一点玩花活的资格。

根据文献，古魔法发展了四千多年，给中、初阶法师用的仍然寥寥无几，毕竟复杂了他们根本用不了。

张恒看着书上的二维星子图谱，思考了一阵子，发现脑补不出它的三维结构——或许记载和阅读的困难也是古魔法逐渐失传的原因之一。

从纳戒中取出工具，按照书上副带的描述，张恒以念控操控着它们开始计算各星子的位置。

先把这个中阶三级的“狮子吼”星子图谱算出来吧……没想到来了魔法世界，还能用上前世的几何数学……

张恒和丁雨眠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张恒好像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句话：

张恒因此得以窥见它的全貌，体型很大，但不及先前浓雾中的身影，根据气息，可以判断它尚未成年，才达小统领层次。

丁雨眠有些紧张，目光随着蜃龙转动，时刻关注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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