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多长时间！”房子里充斥着一股潮腐味，方阳边往外走边说道。

“你离开古城都快三四个月了，怎么没多久？我跟锅哥老二轮流出来守你，总算守到你了！”

“嗯，师伯也是这样说的，对了，这次出来，你见不见师伯？”

方阳点了点头，“你安排！”

上次方阳闭关一个月出来后，并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就踏上了极地之旅，这么算起来确实有三四个月灵界时间了。

“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对了，你之前的四个大学室友两死两失踪了，还有我们天灵武馆也失踪了两个弟子，有传言说，这是琉璃庄干的，师伯亲自去了一趟琉璃庄，连门都没让进，只说除非让你亲自去！”萧灵说道。

“不用担心，在我没有现身前，琉璃庄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

或许心中藏着更大的伤痛，方阳说的很淡然。

方阳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你们尽快离开古城，出去后再联系！”

不知为什么，萧灵总觉得方阳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伤感。

“对了，”萧灵说着将一个储物戒指递给方阳，“这是晋商汇通的沈老板给的，欠条我已经给他了！”

这里是远离驼山的一处被废弃的乡下民房，上次老二背着昏迷的方阳找来这里，待方阳苏醒后，才一起进入灵界。

而在灵界，长风已经带着他和钟青书尸身，一路离开疾风口后，越过雪山，来到了蛮荒中一个叫乌兰谷的山谷中。

在确认方阳执意要送钟青书尸身回青云宗后，就飞剑传书通知了晴川仙城。

随着眼前一黑，再见光时，方阳已经回归外界地球。

方阳接过一看，五万中品灵石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储物戒中。

“外界还好吧？”手机已经没电了，方阳只能问萧灵。

“你总算出来了，我们一直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萧灵担忧道。

方阳刚要走出满是蛛网与尘埃的房间听见外面有响声传来，精神力今非昔比的他微一凝神探查，面露诧异…

下一刻，萧灵推门而入，看见一脸淡然的方阳，明显的长出一口气。

终于站在阳光下的方阳，眯着眼面向阳光，在冰天雪地的地方生活了两个多月，咋见阳光却依然让他无法亲切。

“灵界再有个把月商队就要来了，你赶得回来吗？”

萧灵闻言急忙拿出电话拨了过去，片刻后道：“师伯说他亲自过来，让你不要乱跑以免被琉璃庄发现！”

见方阳未置可否，就接着道：“还有，飘渺阁的阁主通过晋商汇通传话，说希望在你方便的时候见一面！最近她应该就在苏市附近！”

这个倒是有点出乎方阳的意料，在外界近乎绝顶的飘渺阁主，找自己何事？

难道发现不死之身不值十五万中品灵石，来找自己算账？

这不可能，如果不满意，压根就没有必要付清尾款。

想不明白，方阳也就懒得在想，“还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已经化身为小秘的萧灵，面对拿着一包玉简砸自己的方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嗯，还有，你上次给的玉简，师伯拿走了六分之一，赊账；”说道这里萧灵就一肚子气，“还有，吴江会改名晨曦，钱塘会改名旭日，苏盟改名拂晓…一共五个组织加入黎明系…”

见方阳定定的看着自己，萧灵有些心虚道：“她们听说加入黎明系，购买玉简可以赊账，就马上改名了，放心，都是多年来战斗在异族一线的组织，师伯帮忙审核过的。”

“也不是都赊账的，一半一半吧，卖功法的灵石我让老二保管着，随后给你！”

“不用，我说过，那是给你们修炼用的！”方阳拒接道。

“喔，还有几个组织也想加入，审核都过了，我担心扩张太快，你怎么看？”

“你定，你看着办。”方阳说着看向萧灵，“还剩多少玉简？”

“还有三分之一，对了，上次秋濯出来时听说你创建了黎明，立刻打电话让师伯把她加入了黎明…”萧灵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方阳的反应。

方阳能说什么？反对有用么？人家灵界有天级宗门撑腰，外界有特事局的师伯撑腰，他的意见重要么？

见方阳没什么反应，萧灵继续道：“她把你给的玉简都学了个遍…”

这下方阳有反应了，“记得找她收钱！”

这是方阳的下意识反应，他可是知道，一个最低级的天级门人，一年也有三百中品灵石的配额。

“你？”萧灵恨不得一脚将方阳踢开，恨恨的跌了跌脚，咬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方阳，“若，人家又给你留信了，有种你也给她留信自己要去！”

看着信封，方阳很纠结，这丫头怎么就喜欢给人写信呢？他接过信封就向着屋子内走去。

“你干嘛去啊？”萧灵急忙问道。

“不是你说的吗？回信要账啊！”方阳理所当然道。

回到之前的房间，运功轻轻一震，拂去桌椅上的尘埃，方阳从没有封口的信封中，掏出了几张信伐，入眼是一行行娟秀的小楷：

“在灵界觉得好久没见了，回到外界发现才过了几天，这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是否连思念也会变得粘稠？”

“我在无心斋一切安好，跟在古城和天灵武馆没有区别，青画巾欢师姐对我很好，就像萧灵红袖师姐对我一样照顾，院主也对我很好，我一入门就赠我紊神佩，传我剑顷八方，让我很是受宠若惊了一阵，后来才知道这件法宝驱动后不分敌我的能引导精神视觉偏移，只有身怀清心钗的我能用，但我依然感激她。”

“我还没有拜师，我知道院主对我有意，只要我跪下来磕头说出恳求的话，院主八成会收下我。”

“可是我做不到，不是说我李秋濯傲慢到不肯跪下磕头，而是从情感上接受不了另一个师傅，我李秋濯的师父只能是哪个把我从异族战场救下并把我扶养成人的哪个人！”

“如果下个月各峰院大比我无法进入前十，我打算恳请青画师姐带我出海杀妖兽取内丹蕴灵了，但是在属性选择上我还在犹豫，以我清冷的性子也许冰水属性比较适合我，可你也知道我任性起来就喜欢做一些让人头疼的选择…”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写信说这些，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脑海里浮现你的影子，我想大概是你见过我最难堪无助的样子，对你说什么都不会觉得丢脸吧！

我并不期待你的回信，就像你帮助我时，从未期待有所回报一样，只是希望不会给你带来负担。

命运让我们在外界相遇，却又让我们在灵界天各一方，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让我明白了，啊…你李秋濯也会有任性起来脸都不要的一天啊！

最遗憾的是，上次分别时，连一句珍重都没有机会对你说。

却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只是希望你，别在心疼时，用疯狂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好了，我会继续给你留信的，不管你烦不烦，也不管她们看不看！

对了，无心斋又收了一名外界弟子，是位身怀因果律的大美女喔，你小心点别被魅惑了！

李秋濯。

以上！”

似乎被信中轻松的话语所感染，看完信的方阳，阴沉的脸色不知不觉浮现了一抹笑意。

他想了想，唤出黑布，复制了一枚移形幻影的玉简。

然后从储物戒中找出纸笔，俯身写到：

“你赠我诛澜露，我回你移形幻！”

方阳想了想，人家写了那么多，自己只有两句话，是不是太刻薄了？

于是又加了两句：

“我在灵界有师傅了，我师傅死了！”

这是他在灵界，所有的喜与悲！

写到这里，他握笔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何时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信伐上，他抽搐着面颊咬紧嘴唇，擦干了泪痕。

依然是那个信封，装下了移形幻影的玉简，还有方阳的悲与喜！

出门，将信封递给了萧灵，如同李秋濯一般随意，没有做任何封口的处理。

萧灵接过，感受着信封中若隐若现的金光，撇嘴道：“哟，说好写信收账的，咋又装了个玉简进去了，你这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啊！”

“买卖当然要做最大的，听说天级门人的修炼资源很多！”方阳笑道，仿佛刚刚的悲伤不存在一般。

萧灵一副我信了你个鬼的眼神，却满心欢喜的收好了信封。

“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

“现在，给师伯，飘渺阁，以及已经加入和想要加入黎明的组织发信息，我在太湖琉璃庄前等他们，有种就来吧！”方阳冷声道。

他拜师了，可他师傅却死了。他心中有无尽的哀伤在流转，可琉璃庄还要欺负他…

哀伤在此刻，尽数化作腾腾的怒火。

“我求你别发疯好不好，好多人都在灵界，根本来不及，而且那可是琉璃庄…”

萧灵急忙拉住了方阳。

方阳的回答，是一把剑。

一把从储物戒中弹出的剑，霜白色的剑鞘上，有无尽的风雪在流转，剑名风河！

随着他轻轻拔出一截剑身，萧灵只感觉这一刻连视线和呼吸都被冻住，顷刻间，在这盛夏之际，满院白茫茫尽是霜华！

方阳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这满院的白雾中。

这一刻，苏浙沪之地，很多还滞留在外界的灵士，纷纷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

“目标，琉璃庄。黎明系，出击！”

商队的到来，意味着古城五品以上的灵士，可以跟随商队的方舟离开古城，去灵界这个大世界闯荡了。

钟青书身亡的消息，将由留守在晴川仙城的洛水宗同门，告知同样留守晴川仙城的青云宗长老。

而方阳为师傅守孝七日后，在等待青云宗来人接回师傅尸身的这段时间里，决定出来外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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