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为难道：“那怎么办？我们平时都是这么说的，1肘长、1胳膊长，或者1步那么长。”

李玄又问道：“那如果是比较短的长度呢？”

没过多久，弗洛基就又跑了回来。他一边让康纳管家赶紧给他上早餐，一边满怀期待地问李玄：“博士老师，今天就开始建造了吗？让我一直跟着你吧？我就是看看，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

李玄放下擦嘴的麻布，奇怪地问道：“秘密？什么秘密？”

康纳管家解释道：“1拃、1指……”

李玄看看弗洛基的样子，明显还没有洗漱，匆匆套了件衣服就跑过来了。他皱皱眉头，说道：“先去洗漱干净，不然你满嘴的口臭，我都不想跟你说话。”

“哦。”弗洛基失望地平静下来，一晃一跳地跑回自己房间去洗漱了。

康纳管家简直像见到了鬼一样。弗洛基少爷自小就顽劣，几乎没有人能管他，只有老爷和拉格纳大少爷凭借着武力压制，可以让他老实一点。而这个刚来几天的外乡人，却能够让弗洛基少爷乖乖地听从，还真是令人惊奇。

康纳一躬身，说道：“如您所愿，博士老爷。您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尽管提。”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李玄摆摆手，说道：“暂时不用了，就让弗洛基陪着我吧，正好也可以教教他。对了，弗洛基呢？”

康纳管家回答：“弗洛基少爷还没有起床，我这就去叫他。”

“这个……”康纳管家看着复杂的设计图，感觉向天书一样，另外设计图上的注释他根本看不懂，“这是您家乡的文字吗？我不认识。”

李玄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认识没关系，我给你解释，这个是数字，后面这个字是米，是长度单位。1米大概有这么长。”李玄把胳膊伸直，比量了一个大概的长度。

康纳仔细看了看，说道：“那您说的1米，大概是2肘半的长度吧。”

李玄的效率很快，虽然没有制图软件，但是靠着自己平时喜欢画素描的能力，一个晚上就把一个水车模型图给画了出来。

李玄点点头，开始享用起自己的早餐。

早餐还没吃完，弗洛基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兴奋地问道：“博士老师，今天要开始造水车了吗？”

李玄练练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误差太大了。这里面有大量的齿轮装置，误差大的话根本咬合不到一起去。”

李玄翻翻眼，问道：“那你的1肘和我的1肘也不一样啊，如果让木匠制作的话，木匠的1肘也跟我们的不一样长吧？”

“那不都是差不多吗？”康纳说道，“实在不行，您找一个跟您胳膊差不多长的木匠，让他来制作就行了。”

“好了，好了，”李玄打断了康纳管家，说道：“我明白了。”

这里还没有标准的计量单位，还是靠原始的人体部位来计量长度。当然了，以现在的社会生产来说，不同人体之间的误差大概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对于自己将要设计制造的水车来说，这样的误差就变得不可接受了。

弗洛基认真地说道：“建造水车的秘密啊？像那些打铁的、造船的，他们的手艺都是祖传的，干活的时候都不喜欢让人在旁边看着。”

李玄哈哈大笑道：“这些技术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弗洛基惊喜的问：“真的吗？您愿意教我？”

李玄随手把刚才给康纳管家看的设计图递给弗洛基，说道：“这张设计图先给你，你看看能看懂吗？”

弗洛基接过设计图一看，眼睛都直了，盯着看了半天，说道：“博士老师，这个结构太漂亮了！”

李玄倒是有点吃惊，他问道：“你能看懂？”

弗洛基把设计图平放在桌面上，一边用手指着设计图，一边说道：“这个大轮子是不是放在水里的？让水流推动这个大轮子，然后带动这个小轮子，这个小轮子带动这个杆子，杆子带动这个锤子，就能一下一下的进行锻打了。如果把这个杆子前面换成锯子，就能带动锯子来回动，用来锯木头了。”

李玄听着弗洛基的解释，虽然说的很简单，但是弗洛基明显对力的传动有了初级的理解。

李玄微笑着说道：“不错，弗洛基，你是第一个看懂我这个设计图的人，就冲这一点，你就有资格跟在我身边学习。只要你想学，我可以把尽可能多的知识都传授给你。”

“是吗，老师？我是第一个看懂的？我父亲和康纳管家都没看懂吗？”弗洛基高兴地问道。

“男爵还没有看到，但是刚才

我拿给康纳管家的看的时候，他明显是没有看懂。”

“哈哈哈，老师，你看到了，其实我很聪明的！”弗洛基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正好这时候康纳管家端着弗洛基的早餐走了过来。

弗洛基得意地看着康纳管家，问道：“康纳，听说你刚才没看懂博士老师的设计图是吗？”

康纳把弗洛基的餐盘放在他面前，然后退后一步，才答道：“是的，弗洛基少爷，博士的设计图画得太复杂，我刚才确实没看懂。”

弗洛基更加得意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道：“我就看懂了，博士老师都夸我聪明。”

“我什么时候夸你聪明了？”一旁的李玄在心里想道。

康纳管家并没有任何感到羞愧或者脸红的神色，只是微微地一躬身，说道：“弗洛基少爷，您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是有目共睹的。”

“切，恭维！”弗洛基对这种客气话相当免疫，还不如李玄实实在在地说他是“第一个看懂设计图的人”来的实在。

弗洛基不耐烦地挥挥手，康纳管家微笑着退了下去。

弗洛基一边喝着肉汤，一边问李玄：“老师，一会儿我们去做什么？”

李玄说道：“一会儿我们先去做一些计量标准，否则那些木匠根本没法按照我的设计图来制作。”

“老师，什么叫计量标准？”弗洛基嘴角粘着肉沫问道。

“比如我要做一根木棍，长度是1肘，但是我想要的长度是我的1肘，木匠做的时候是按照他的1肘，那么木匠做出来的木棍长度跟我真正需要的长度就不一样了。”李玄耐心地给弗洛基解释。

弗洛基伸出自己的手肘看了看，问道：“那也没差多少吧？”

“弗洛基，我将要教给你的，是真正的科学，对于科学，最重要的就是准确无误。误差可以有，但是必须控制在容错范围内。而很多仪器的精度，误差要控制在一根头发丝那么小的距离。如果没有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那就趁早不要学科学了，否则反而会害了你。”李玄认真地说道，他看的出来这里的人们暂时还没有精确计量的需求，但是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学生，他必须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弗洛基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最容易接受任何新事物。但是如果养成了不精确的习惯，后面再想改正就很难了。

弗洛基见李玄很少见的严肃认真和自己讲了这么多，也收起了原来不在意的态度，一副诚恳地表情说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做到那个，精益求精的。”

李玄点点头，继续向他解释道：“计量标准，就是我制定一个标准的计量单位，比如1肘的长度，我规定了多长就必须是这么长。当然，不能再叫1肘，容易让人误解，仍然按照自己的1肘来计算。那就叫……”李玄讲到这里顿住了，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长度名词，然后说道：“比如叫1尺，以后我的设计图上写的1尺，工匠就要按照我指定的1尺的标准制作。”

李玄心想，反正这个世界的科学体系在将来肯定是自己主导的，那么就直接用自己的度量衡作为科学标准吧，任何想要研究科学的人都必须按照自己的标准来。

现在自己只要把标准用实物固定下来，让那些工匠们遵守就行了。

当即，李玄催着弗洛基赶紧吃完早饭，然后跟着自己一起去铁匠铺。

弗洛基三下五除二喝完了肉汤，一抹嘴就起身往外走。

李玄和弗洛基两人直接来到木匠房，让木匠用最硬的铁桦木制作一根木条，按照李玄的要求微调了几次之后，李玄让木匠把这根木条打磨光滑，涂上牛油，然后在木条上用匕首刻了一个中文的“尺”字，交给弗洛基说：“你把这个尺收好，以后它就是所有尺的标准原型。任何人想要知道1尺是多长，都必须以你手中的尺作为标准。”

弗洛基双手捧着这根“尺”，虽然这根铁桦木本身并不重，但是弗洛基绝觉得自己捧着“尺”的两只手有点压力山大。

“老师，这，这要交给我保管吗？”弗洛基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

“是的，弗洛基，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你不要让它受到损坏。”李玄郑重地点点头。

其实就算弗洛基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也没事儿，李玄早就让貂蝉记录下来这根“尺”的准确长度，随时都可以再复制一把。

但是必须给自己的学生一个看似很重要的任务，让他觉得受到了重视，从而无怨无悔的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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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抬头对康纳说道：“我要先做一套计量标准，不然后面的建造工作没法开始。”

“2肘半？1肘是多长？”李玄问道。

康纳伸出自己的胳膊，把手臂弯过来，对李玄说：“1肘就是1肘啊，您看，从胳膊肘到手指尖的距离就是1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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