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轻咳之下，所有人悻悻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苗言没有坐下，她站在会议桌的中间主位，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探，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

苗言手掌握拳，不断的敲击桌面，震得木桌乓乓作响。

“姐，咱们公司人少，其他公司都几十号人，咱跟他们也比不了呀.....”

像是一头寻找猎物的猛虎，目光犀利的扫过每一个人。

依旧一片安静，没人回答。

这种时候，她需要的一种肃然气氛，不需要解围与回答，因为真正的雨，还没下来。

“月末了！这个月咱们公司的业绩在三家代理公司中，又是垫底！你们不要脸，我的脸往哪搁啊！”

没人回答，每个人都躲闪着苗言的目光，不言不语。

‘呯’

“说话呀！”

“有小妹，我也去！”

“馨姐一会儿你陪我去趟超市呗。”

“......”

“兵哥，晚上咱俩去按脚呀，沐足新来的小妹，可带劲儿了。”

苗言右手重重拍击在桌面上，呵斥道。

桌面的水杯颤动，似在附和苗言的震怒。

会议室的门开了，苗言缓步走了进来。

晚会意味着即将下班，大家说说笑笑，讨论起下班后的生活。

“咳。”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敢搞一点小动作，生怕即将到来的怒火，会降在自己头上。

“聊的都挺开心吗？”

陈学兵身为主管，率先站出来，低声反驳。

他的声音像是低声嘀咕，声音很低，语气没有自信。

其实陈学兵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拓客找个客户，人家四五十个销售，还有渠道公司顶业绩。

我们十几个销售，拿什么跟卓展与合富拼？

“正是因为我们人少，我们才需要精英！人少是输的理由吗？！你们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你们拿什么赢！”

苗言怒不可遏，像是对整个团队都失望透顶：“巨鹿之战，项羽一万人战十万人，他们都能赢，你们差什么！”

“差项羽这样的好领导。”在我身旁，赵家辉低声呢喃，他声音很小，听的我差点笑出声音。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巨鹿之战若是换成他人来统帅，早就败北了，差，就差在领导身上。

气氛沉默，没有人再去当面反驳苗言。

苗言环视一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目光锁定在赵家辉身上。

“赵家辉，我说过，这个月一单没完成业绩的就滚蛋，已经月末了，你的业绩呢？”苗言冷声问道。

听到自己被针对，赵家辉抬起头，看了看苗言，又低下了头，一副认错的态度，不敢吭声。

“说话啊？！”苗言加重语气，喝问。

“我...我没完成....”赵家辉怯声说。

苗言恶狠狠的瞪着双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想，赵家辉已经死了。

而我就静静的坐在座椅上，忍着笑，看着苗言策划的一场戏剧。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撵走赵家辉做铺垫。

“好。”

苗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明天交一份辞职报告给我！”

赵家辉没回答，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仿若未闻般，扣着手指，摆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苗姐，现在是尾盘，房源少，他没开单也是......”张馨站了出来，想替赵家辉开脱。

“散会。”

不等张馨说完，苗言冷声打断她，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没事家辉，苗姐是好面子，不能真开除你。”

“我跟苗姐住对门，晚上我去替你求求情，你明天也表个态，这件事就过去了。”

“对，别往心里去。”

见苗言离开，以张馨为首，几个跟赵家辉关系不错的销售，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

赵家辉两边腮帮鼓起，怒气冲冲的发泄道：“她牛逼什么呀，老子就不辞职，我就不信她能给老子开了。

除非给老子补偿，要不老子就不走，真当老子不懂法呀！曹。”

赵家辉将椅子甩开，气呼呼的出了会议室。

看着赵家辉离去的背景，对于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员工，苗言的方式方法，似乎行不通。

........

第二天早会。

“海纳百川，激情拼搏，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宜家宜家，力争第一，加油加油加油！”

口号喊过，苗言没有立即宣布解散。

“瑶瑶，今天轮到谁坐访？”苗言问。

瑶瑶是后台，不属于销售人员，后台工作就相当于内勤，做表格，对接数据，人员排版等等杂物事。

“今天是李承和赵家辉。”瑶瑶放下录像的手机，回答道。

每天喊口号是需要录像的，发给公司做考勤。

“换成李承和张馨，轮岗表改一下，把赵家辉划下去。”

苗言吩咐一声，没做任何解释，直接宣布散会：“散会。”

苗言打算开除赵家辉，就没有留任何情面，不仅坐访给他取消了，拓客团队中也没有他的身影。

我坐在轮访台，盘算着怎么搞定张昊博和赵家辉。

苗言给我安排了任务，两个人中我必须想办法搞定一个。

苗言虽然出手，目前还没有见识到成效，赵家辉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骂他，逼他，都没见成效。

只能另想他法。

苗言这次任务，我要完成的漂亮一点，不仅是给王旭琦和朱倩争取份额，还要让苗言见识到我的能力。

正当我打着小算盘时，赵家辉气势汹汹的朝着我走来。

“李承，你他吗的什么意思！”

赵家辉伸直胳膊，食指指着我的脸，大步流星而来。

被叫住名字，我满脸诧异，眉头微皱，我问：“怎么了？”

我是想算计他离职，但我还没有付出行动。

“你他吗的说怎么了？你自己干了什么狗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赵家辉一句句脏话骂我，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

“我干什么了？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我站起身，与他对峙。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还什么都没做，他没资格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

“我昨天晚上说的话，是不是你告诉的苗言，啊！你个狗腿子！”赵家辉怒骂道。

我诧异，他昨晚说了什么？

思索片刻，我想起来了，他在苗言走后，曾开口抱怨过：‘她牛逼什么呀，老子就不辞职，我就不信她能给老子开了。

除非给老子补偿，要不老子就不走，真当老子不懂法呀！曹。’

“你少他妈血口喷人，整个办公室那么多人，都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跑过来咬我，你他吗属狗的呀！”

我气的不轻，他纯是在诬陷。

苗言刚才找他谈话了，他昨晚的狂言传进了苗言的耳朵里，可这与我无关。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不至于去做。

告诉苗言对我没任何好处，一句抱怨，不能作为开除的理由。

“你别装了，人家都听见你告状了，你还装你吗呀！”赵家辉手掌握拳，比量了一个打人的动作，咬牙切齿道。

“来！你告诉我谁说的！”我沉下脸来，冷声喝问。

这是有人故意诬陷我，这口闷气我不能咽：“赵家辉，你说话呀！”

苗言狞笑质问，语气低沉，这是暴风雨前的乌云，雷，不远了。

晚上七点半，所有人聚集在会议室里，交头接耳，等待苗言的到来。

早会晚会是每天必须例行的过程，就算没有会议内容，也要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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