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血色生日宴的梦，她经常梦到，她觉得那个梦和她有联系，可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经常梦到那个梦，是啊，江念念被改造后，丧失了一些正常人该有的自主意识。

穆霖寒见她没有回答自己，还一直盯着他看，眼神还丝毫没有感情，就像是机器一般冰冷而空洞，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就问了一句。

穆霖寒看到这个小妹妹嘴上糊了那么些果酱，他笑了一声，伸出手给她擦了擦嘴边的果酱渍，江念念也没有任何反抗和躲避，就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擦过果酱渍后，穆霖寒又将水壶拿过来了，拧开盖子送到江念念嘴边，毕竟吃完面包，肯定有些噎的慌，所以就想着给她拿点水喝，而江念念也很懂事的张开小嘴喝了几口。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眼睛不累吗？”

看她吃的这么香，穆霖寒不由得笑了笑，江念念刚咽下那口面包，然后又咬了一口，吃的是津津有味，但是呢，就算她在吃东西，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穆霖寒，一直在盯着他看。

穆霖寒也没有管这些，将手中的面包喂给她，两人四目相对，虽然没有言语上的沟通，也没有眼神上的沟通，但江念念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穆霖寒。

也因为这个事呢，她吃的满嘴都是果酱，不过好歹是把那块面包给吃下去了，江念念舔了舔嘴唇边的果酱，但是她的眼睛依旧在盯着穆霖寒看，没有一丝停顿。

穆霖寒见她还盯着自己看，他也是很无奈啊，从裤兜里拿出了两块果酱面包，撕开包装袋，瞬间，面包的麦香味和果酱的果香味就散出来了。

江念念自然是闻到了，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穆霖寒看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不会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吧？穆霖寒心想。

虽然心中无奈，但他还是将食物送到了江念念嘴边，不过江念念并没有张嘴，只是在看着他，见状，穆霖寒用面包蹭了蹭她的嘴唇，说了一句。

“你叫念念是吗？”

虽然穆霖寒问了，江念念也听到他在问，不过她没有吭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盯着穆霖寒看，清澈纯净的双目中都是他的倒影。

是啊，或许穆霖寒不知道，江念念一直盯着他看的原因是因为她曾经梦到的一个梦，那个梦是一场血色的生日宴会，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噩梦。

穆霖寒看到这个小萝莉一直盯着他看，他也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将水壶拧好放到一旁，看着身边这个蓝发小妹妹，他也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行了，别看了，吃点儿东西吧，张嘴，啊”

听到他的话，江念念虽然眼神不变，依旧在盯着他看，但好歹是张开嘴了，穆霖寒将面包送进她口中，江念念小小的咬了一口，或者她是真的饿了吧。

虽然那只是个梦，但江念念记得很清楚，她不知道那个清晰可见的梦境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小男孩是谁，但她知道一件事。

似乎想要救她，可是那个小男孩始终救不了她，他自己都倒下了，又怎么能救她呢，没错，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小男孩就是江心，是江念念的亲哥哥。

是啊，江念念之前的头发也是银灰色的，因为那是江家人的统一基因发色，只不过江念念因为接受了改造，再加上异化基因觉醒，她的头发变成浅蓝色。

虽然他问了，不过江念念没有出声，也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盯着穆霖寒看，在她清澈纯净的双目中，倒映着穆霖寒的模样。

是啊，她可能是把他当成那个梦中的小男孩了，的确，那个小男孩的发色和发型都跟穆霖寒很相像，只不过江念念不记得江心是她的哥哥。

看到她现在这么听话，穆霖寒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帮她恢复记忆的想法，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很清楚让一个傀儡恢复自主意识有多难，他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做到。

江念念喝了几口水，可能是不想喝了，就轻轻撇过了脸，穆霖寒见状将水壶拿开了，江念念呢，依旧在盯着他看，这时，穆霖寒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块面包，问了她一句。

“还要吃吗？”

江念念点了点头，没有吭声，穆霖寒也不觉得一块面包能顶饿，就撕开包装袋将面包送到她嘴边，江念念也是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虽然吃的很香，但她的眼神就是不愿意离开穆霖寒。

穆霖寒也一直盯着人家看，两人倒是很默契，没一会的工夫，江念念便将第二块面包给吃光了，穆霖寒给她擦了擦嘴边的果酱渍，然后将水壶送到她嘴边。

江念念只是喝了一口就撇过脸了，穆霖寒只好将水壶拿开，穆霖寒看到江念念吃饱喝足了，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是啊，她的身世和遭遇的确太可怜了，太让人心疼了。

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想让江念念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他就必须把李氏集团的实验和行为曝光，让他们都去监狱里过后半辈子，或者全部枪毙，只有这样华夏才能安宁。

想罢，穆霖寒摇了摇头，看着江念念这双空灵又纯净的眼睛，他倒是挺心疼这个小妹妹的，不由得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角，可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的眼睛缓一会儿吧。

江念念也微微闭上了那只眼睛，毕竟他的手在轻轻擦拭她的眼角，但是她的另一只眼睛依旧在盯着穆霖寒看，搞的穆霖寒心里是非常不明白啊，将手收回之后，他问了一声。

“念念，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啊？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告诉我原因的话我给你奖励好不好？”

话罢，穆霖寒从裤兜里拿出了那根棒棒糖，他知道这个东西是她的，毕竟那个背包是他从车里找到的，而且昨天下午他也看到了，这个小妹妹嘴里一直含着个棒棒糖。

她肯定很喜欢吃这个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吃糖吃的牙疼，穆霖寒拿着那根棒棒糖在江念念眼前晃了晃，显然是想用这个东西来取得跟她的沟通。

而江念念呢，也看到了自己的棒棒糖，眼睛终于不盯着穆霖寒看了，反而是顺着他手中的棒棒糖看，是啊，棒棒糖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虽然江念念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吃棒棒糖，但是她依稀记得，在那段残破的梦里，她一直都在吃着一根棒棒糖，所以直到现在，她依旧离不开棒棒糖，简直就是吃上瘾了。

看到她的眼神终于不在他身上停留，反而是看着他手里的棒棒糖，穆霖寒感觉他找到了打开这扇冰门的钥匙，将棒棒糖的包装纸拆掉了，缓缓朝着江念念嘴边送去。

江念念看到他的举动，立即张开小口等着棒棒糖送进嘴里，看着穆霖寒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不过穆霖寒并没有如她的愿，将棒棒糖送到她嘴边后立即拿开了。

“想吃吗？想吃的话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太帅？”

穆霖寒说了几句，还一副自恋的口气，江念念可能是没听懂他的话，她就知道一件事，他不想给她棒棒糖吃，这就搞的她有些不开心了，看着穆霖寒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

江念念正想说话，可是她的脑海中却出现了曾经梦中的画面，那个倒下的银发小男孩，而且这一次，在她脑海里闪出了新的片段，那是在一个院子里。

她，还有那个小男孩，还有其他几个小孩子，她正骑在一个身材高大留着连鬓胡子的中年男人肩上，在她身边还有一男一女陪同，就在那个院子里。

那个梦中的银发小男孩和一个戴着头带的黑发小男孩在院子里放烟花，她在那个中年男人肩膀上笑的很开心，但这时，画面变了，她和她的少爷孙元成在一间修理厂。

那是一个傍晚，那个留着连鬓胡子的白发大叔被她的冰刺击穿了心脏，倒在地上，那个被她杀死的人，和刚才画面中，被她骑在肩膀上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不同就是被她杀死的那个人，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而那个被她骑在肩膀上的人，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黑的，她与她的区别，也是一个小孩，一个成年。

江念念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两个记忆片段，这个片段的回忆让她的大脑出现了刺痛感，她疼的摇了摇头，眼睛也闭上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炽鹜..老师...”

江念念紧闭着双眼，摇头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似乎非常痛苦，是啊，她虽说被改造了很多次，变成一个杀人的傀儡，但她毕竟还是个实验体。

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清除，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偶尔梦到那些片段的往事，只不过她都是在做噩梦，比如那场血色的生日宴。

江念念疼的越来越厉害，但是她的胳膊和身体被整个绑住了，就跟树桩一样，特别严实，就连小腿都是，被绑的紧紧的，所以她就算头疼也不能动。

虽然江念念靠着树干，可她头痛的实在受不了，那些片段的回忆在刺痛她的神经，是啊，这就是李氏集团改造杀人工具的方法，他们试图删除她的记忆。

让她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傀儡，只不过他们的实验还没有完全成功，因此，江念念每当想起这些，她就头疼的厉害，神经和大脑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感。

穆霖寒看她突然这样，他的心一下子揪住了，赶忙伸手去扶她，不让她乱动，因为这样子很容易把脑袋磕树上撞坏啊，他可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不明白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能让她出现了这样的反应，但是他听到了江念念在叫炽鹜老师，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清楚，那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

穆霖寒也顾不上别的，毕竟她都疼成这样了，他得管啊，索性他就直接把江念念拉到怀里了，想给予她一丝安慰，让她平静下来。

江念念在靠到他怀里后，也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好像这个办法真的有用，缓过神后，江念念微微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向上面看了看。

不偏不倚，正好看到穆霖寒那双湛蓝的眸子，此时，他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担忧，江念念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看到这个模样的穆霖寒，她轻轻唤了一声。

“哥哥...”

穆霖寒听到她说话了，还叫他哥哥，他心中不知怎么了，有种冰山融化般的畅快感，但他很快就想到原因了，恐怕是她想起了一些曾经的记忆。

所以才会出现头痛欲裂的情况，毕竟她被做了改造，甚至还被洗脑，大部分记忆肯定模糊不清，他也清楚，她的哥哥不是他，只是现在，他不忍心去打击这个可怜的女孩。

也不知道那个梦中的小男孩和她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小男孩是她哥哥，但是她总感觉，那个小男孩似乎跟她有一些联系。

在那场生日宴会中，小伙伴们都开开心心的看着那个银发小男孩许愿，可是意外出现了，一道爆破响声，门外闯进来很多人，那些人杀死了生日宴上所有的成年人。

并且将她掳走了，那时候在她不远处，有一张倒地的餐桌，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小男孩艰难的趴在那里，朝着被掳走的她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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