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布鲁斯凭着一丝意识，认得出是温格，那个当年阻碍他保护钢铁侠的人。

他左手把丹药打翻，右手推开温格的胸膛，踉跄地远离他，他迷迷糊糊的道：“钢铁侠……钢铁侠！你滚……温格，你给我滚！”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耳朵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翅膀高速振动声音，而且密密麻麻的“嗡嗡”声响让他判断出大概有二十只左右，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来。

他看到的是依旧红色的衣服，还有的就是那么妙条的小蛮腰，当那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凭着那人身上的香味，笑容不禁露了出来，闻着这味道他沉浸在童年里面，不知不觉的说话：“姐……小丑姐姐，我……我……”

温格急道：“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那么多位大人交待？”

灵虫单一出现的话，不论是任何阶级的都不怕，但这种情况非常低，因为它们最少也几十几十的出动，遇到大规模，而且等级不算低的灵虫，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布鲁斯就在灵阵附近活动，灵虫什么的都不会过来，因为灵阵的灵印高压，会把它们的坚硬外壳砸碎。

过了十分钟，他就再也走不动，干脆在地上盘坐起来。

布鲁斯又问道：“那么第六层的环境是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温格露出了一个和死差不多的微笑，说：“那是一片丛林，我的布鲁斯，那里有灵虫有毒雾，是一个险恶的地方，如果你带着伤势去到，那么你会更糟糕，相信我，我会把你伤势治好。”说着，他打算又从芥子戒里面拿出丹药给布鲁斯。

布鲁斯狠道：“我去第六层，死了也是第六层守护者的事情，别装模作样，快带我去灵阵那里。”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地问题，他微微鞠躬，拱了拱手道：“在此谢过祖宗厚爱，晚辈先行告辞。”

它缓了一下，突然问道：“那……大哥他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吗？当年顺应长老会的意思，把它锁禁在冥牢里面。”

布鲁斯没有回头，他一如既往地用背影回答最后的问题：“冥祖他老人家知道这是宗族对他的惩罚，所以他一直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也知道他和冥王姐姐的责任在那里，那么他老人家为什么要生你气？”

它道：“应该是主家的人做的。算了，来，这个给你。但是血冥池最大效果是晋升到一品至尊的时候，你都九品临界了，现在去要获得效果，代价很大的。”一边说一边飞了一个光点给布鲁斯。

温格想想也释然，谁叫他帮宗族搞分妻，他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抱怨这臭小子的死心眼。

当布鲁斯走出灵阵的时候，他看到的一缕阳光，再看到的是遍地的树木，果如温格说的，这里虽然阳光明媚，但是非常潮湿，在远处白雾和毒雾混合在一起，地上有很多沼泽，也有很多野草把沼泽挡住，这一片森林里最多的是灵虫。

不料布鲁斯一见到他，就累倒在他身上。温格连忙接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得了，烫的辣手。他快速拿出一颗丹药，想强硬的把丹塞到他的喉咙里面。

它在燃烧布鲁斯的时候，发现他的灵力不是九幽一族传统的不死属性，而是纯粹的冰属性。这么多年一来，他只发现九幽一族只有他们两人的灵力属性是融合外人的，而且恰恰好是融合冰灵族的冰属性。

温格本来是跑的很远的，但是见布鲁斯和那团不死火好像在静静的谈话，就壮着胆子回去，途中，他看见布鲁斯向他飞着，便打算上前问候。

布鲁斯略微调整自己的状态，呼吸还是很勉强，额头还是发烫，他的眼睛看东西有些迷糊，但不妨碍他看到当年钢铁侠被捉走的情形。

他一只搭在温格的肩膀上，他喘着问道：“不要废话，告诉我，第六层的考验是什么？别装傻说不知道！”

小丑蹲下身，拍了拍他小酒窝，呵护道：“我说你啊，到底要我说多少遍，生病就一定马上治疗，要是姐姐真的不在这一层，你死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清楚。”

布鲁斯耍流氓道：“我这不就是猜的嘛。我赌姐姐一定不会让我死的，我赌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丑将他搀起，扭了他的腰一下，呸了一声：“我这就去告诉你姐夫知道，让他知道你占我便宜。”

布鲁斯尽可能地挨在小丑身上，贪婪的呼吸着只属于她的气息，不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啊，姐夫都来了……好啊……”说着说着，他的意识已经歇火了。连续高强度地对不死火的控制，以及冥通时神魄受到的伤害，还有最后对阵初代族长的不死火，没有一个是省心，他的身心早就透支，直到见到小丑，他一颗不断提防的心终于降下了帷幕。

这个小丑可不是冥王那种口头姐姐，而是布鲁斯的亲生姐姐。因为在他小时候，青阳和淼冽要经常外出任务，加上后来进去了长老会，陪在他身边的时间真心不多，幸好他懂事，而且，在他身边有一个真心爱着他的姐姐，所以，这个或严父或慈母或知心姐姐的存在，在他心里面的地位是仅此钢铁侠的。

小丑这时候搂着布鲁斯，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出来吧，雷神，我知道你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雷神这才把匿身的灵阵撤销，她红着眼睛走过来，一路上盯着布鲁斯不放，似乎生怕他下一秒就醒来。

她的喉咙都哽咽了，带着哭腔，说：“姐，布鲁斯他怎么样了？他拒绝温格长老的时候我就好想去帮他，我……我……知道他一定也会拒绝我的……我该怎么办……”

小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要哭，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很痛苦，布鲁斯一时半刻也醒不来，这样吧，你照顾到他醒之前，再偷偷地走不就行了吗？”

雷神捉了捉她的衣服，小声道：“这……这行吗？布鲁斯哥自从我见到他之后，一直没有和我说话，他会不会讨厌我照顾他的。要是他再讨厌我，我……我……”

小丑很无奈，她轻声说：“不要紧，到时候他敢生你的气吗？他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她佯装生气，在布鲁斯的面上狠狠扭了一把。

雷神笑了，把哭花了的面擦干净，她望着布鲁斯的沉睡的面孔，却柔声对小丑说：“姐，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看出不对劲的淼冽拉了雷神过来问了一下，不过还是原谅了他们。她知道他们两个在小时候就暗生情愫，对了几十年布鲁斯才把雷神搞上床，也不容易。她感叹自己才和孩子他爹拖了一个月的小手，就什么也没有。

就在大家都认为布鲁斯和雷神的天生一对的时候，布鲁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去了。

同行的同伴只拿回布鲁斯的头巾。

雷神痛死欲绝，每天都抱着那头巾哭着，就在这个时候，布鲁斯的儿子在全家人的眼泪之下诞生了。

漂泊在白雾里面的布鲁斯感觉不对，为什么不对他也不知道。

他记得自己是死在冰霜火之龙的口中，但是他听到了来自一个呼唤，来自九幽之上的呼唤。

再一次见到布鲁斯，是在三年后的族比大赛，只不过此时的他，手握着一名羞涩的女生站在众人的面前。

雷神连忙把还是稚鸟的儿子抱回了屋里。

再之后，就是布鲁斯大闹族比大赛，以一人之力，独抗整个九幽一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仅是九幽一族担心血脉污染，冰灵族也担心他们的血脉遭受污染。

所以冰灵族要求交出布鲁斯给他们进行处理。

毕竟布鲁斯是九幽一族，他怎么不对，也不能让外面的人欺负。

所以和冰灵族的谈判很快就失败了。而青阳的伤就是这个时候被伤的。

这场战斗，重伤的是不少，但是死的一个都没有。

而布鲁斯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带着钢铁侠往外逃脱。

后果就是他们同时遭受到冰灵族和九幽一族的逮捕。

布鲁斯下手绝没有留情，九幽一族知道这个情报，所以每次都是打打太平拳就走。

而冰灵族不知道，每次上去都像拼老爹似的，死了一个又一个。但布鲁斯和钢铁侠好像没事一样，依然像游山玩水一般逃命。

布鲁斯的记忆快速流转，最后定格在冰灵族和九幽一族的暂时联手，将他们分别捉回去宗族。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钢铁侠最后的眼神，那是肯定的、坚信的、对他充满着信心的眼神。

钢铁侠充满女性温柔的声音说：“布鲁斯啊，如果有一天，我被宗族捉了回去，你一定要来救我，而我也一定会等着你来救我。我们拉勾，上吊，说定哦，我会等你的。来，亲一个。”

她的面孔逐渐的模糊，甚么到最后离他而去。他不断呐喊，不断奔跑，希望能跟上去。

最后，他记得的只有她那一抹笑容，如冬雪春日，温暖他的心。

他不断叫唤着钢铁侠，以至醒来的那一刻，他还是大声叫喊着钢铁侠。他支起了身体，发现自己全裸，身上满满都是绷带，被子在他起来的时候，跌到自己的下身去。

他能感受到绷带里面有充沛的生命力，不过只是微微一动，他的身体就疼痛的要命。

小丑这时候捧着水盆进来，坐在他的身边。布鲁斯看了看她，发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矮着自己半个头，一头的黑发，如鹅蛋般的面阐述着成熟的韵味。

她有点不客气地动着扭干毛巾，狠狠地抹了抹他的面，然后再放回盆里，拿出去把水倒了再坐在布鲁斯身边。

布鲁斯笑道：“姐'，你怎么这么用力？我还疼着。”

小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说你，根本不值得姐替你心疼，你都不心疼自己，你自己数数，我替你收尸收了多少遍？”

布鲁斯摸了摸头，在她面前，他始终就是一个小孩子，他又耍无赖说：“姐，这个就不要说了。对了，我睡了多久？”

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了一名中年男子，他白衣飘飘，黑发用蓝带在头顶束成一个暨；他柳眉细眼，嘴唇温如细玉，留着二撇须；举止优雅，度步而走；远远看去颇有仙风道骨的风味。

他走到小丑的身边，摸了摸布鲁斯的额头，说：“你睡了一天一夜，恩，也退了热。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九品至尊还会发热。怎么样，不死金仙炎够你喝一口了吧？”

小丑翻了翻白眼，说：“别人我可能不相信，但是在他身上我就相信了，他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让人省心，你说你，活不活该自杀去。”

布鲁斯无奈的望向那人，密音道：“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我姐火气那么大？”

那人无奈道：“你姐和我一天都在外面采花蜜，那有时间争吵，倒是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得罪了你姐。”

布鲁斯暗暗对着他姐夫翻了一个白眼，小丑不耐烦喝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还要密音！童乐你作反了？厨房的灵丹你看好没有，赶快拿去喂狗。”

童乐不禁对布鲁斯作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便走了。

布鲁斯不禁笑了。他知道她姐是故意使开童乐，那有厨房里面练灵丹，还要拿去喂狗，那里来的狗？他就躺开天窗说话：“姐，有什么你就说吧。”说着，便躺下。

小丑不让他躺着，严肃道：“你和雷神是我拉扯大的，你跟我说，你还爱她吗？”

温格说：“第六层……我什么人都没看到，我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说完，他就飞去温格的所在地。

而那团不死火，带着他主人的灵智，带着他主人对九幽一族的感情，不免有些感叹，轻道：“难道冰灵族的女子真的如此美貌吗？大哥如此，这小子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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