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天烨看得出来，这老者平日里怕也是冷若冰霜的性格，虽是笑，可那笑容却是那般刻板。

“我沧澜教弟子，尽皆是游鲸一族，所修行的最强功法，乃是上古时期的宗门长辈所传，名为九千玄水。”海婆婆一边说着，同时身上气势陡然炸起，似有无边水雾席卷而来，化作澎湃浪潮。

两道同源能量彼此相撞，便是空间都为之颤动。

整个屏障空间内，更是直接下起了蒙蒙细雨。只是这雨，也并非简单的雨水，而是道法汇聚而出，也颇具威力。

“少爷可准备好了？”覆海长老也说道，身上同样起势。

不过如今只是单纯给高天烨展示，让他有所参悟，这般威势已经足矣。

若是威能再大，那就很难将其中奥妙展露出来了。

“嗡～”

“去！”

拐杖之上灵光一点，随后那浪涛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另一端，覆海长老亦是如此，无尽海浪无端生成，范围更是与之不相上下，而后在半空中与海婆婆的招式轰击在了一起。

屏障足有千米长宽，且具有隔绝之效，阻碍视野，也可阻拦修行者的一些探查手段。

毕竟是顶尖功法，还要透露出其中奥妙所在，这可是宗门的大隐秘，自然不可随意外传。

“走吧。”海婆婆与一老者率先进入其中。

虽是海婆婆随手一招，可这屏障本就是事先设置的阵法所形成，她也只需要一点灵气，将阵法催动而已。

这一碧浪式，是由纯粹的水之道法构建而成，单单只是式成，天地间的无数水行灵气便自然而然聚集在了此处。

若是海婆婆，或是覆海长老想，只需一个灵气再度推动，便能如同滚雪球一般，将整个招式的威能扩大数倍数十倍不止。

“见过高少爷。”老者覆海长老也是面带笑容，尽量表现得和蔼。

身为神兽，即便只是长老，却能够完全媲美其他门派的宗主实力，海婆婆这么说，还是比较谦虚了。

“覆海长老。”高天烨当即道。

许文彬，高天烨二人身在一边，点了点头。

“九千玄水，碧浪式！”海婆婆与那覆海长老遥遥相对，手中拐杖一指而出。

“水之一道，至阴至柔，可一旦在量上叠聚，同样能压得让人窒息。”海婆婆沙哑的声音在狂暴的撞击之声下传来，灌入高天烨脑海之中。

高天烨看得不由屏息。

那无边海浪，便是隔着老远便能嗅到腥味，若是用来对付凡人，怕是这一招碧浪式，轻易便可覆盖一座城池。

那汇聚落下的雨水，也不是凡物，怕是随便一滴都能随意杀死先天修行者，幸好海婆婆特地操控，这才没有让自己被那雨水侵打。

“真强。”

高天烨也明白，这最强一招，本是给自己展露“奥妙”，让自己从本源对招之中领悟道法，已经是二人已经竭力压制之后了，却依旧强大无比。

没有任何招式技艺，这是纯粹的道法展示，海婆婆与覆海长老的招式互相撞击，那接触所在，都形成一道硕大漩涡。

无数秘纹浮现，九千玄水之奥秘在高天烨面前展露无余。

“这沧澜教，不愧是与六合洞并称为地心前二的势力。”许文彬也夸赞道，“神兽虽然领悟道法奇慢，可领悟本身法源，却是得天独厚，这海有崖怕是早已经悟透水之一道。”

海有崖，便是海婆婆的本名。

“不过她在水之一道走得太远了，其他的道法反而成了牵制，若想真正突破，她就必须再领悟另外一种天道，甚至需要将其提升到同等地步，这才有突破希望。”

许文彬侃侃而谈，似乎对地球修行道法了如指掌。

“哗啦！”

陡然，那无尽海浪尽皆消失，那蒙蒙细雨也瞬间停了下来。

“结束了。”许文彬一笑。

高天烨也抬头看去，虽然二人期间也有谈话，可以高天烨灵魂之强大，那恐怖的记忆力，完全能在同时将整个“碧浪式”记下。

“少爷，这便是我沧澜教中的最强一招，这一招，蕴含极致的水行天道。若你有所领悟，那水之一道即可轻易入门……你可记下了？”海婆婆依旧站在远处，只是那无端浪涛已经退散，遥望过去，如同垂垂老矣的佝偻妇人，似乎风一吹过，都会把她的骨头吹散架了。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凡间老妇，而是地球修行者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记下了。”高天烨点了点头。

虽然地球道法乃是极昼天帝耗费无尽心力，将宇宙本源法则精简而成，但是在本质上或是形成构建之上，与本源法则也还是有着很大差别，即使是高天烨，也只能从中朦胧感应那么一丝丝。

自己即便记下，可毕竟并未踏入修行者境界，甚至连最基本的先天都远远算不上，根本无法领悟对应的道法，所以高天烨只知那些符文玄妙，却不知其所以然。

更何况，这九天玄水本就是游鲸一族的上古大能所创，无比契合于神兽游鲸。然而神兽于其他寻常生命，无论是本身构造，亦或者其它方面，都是有着极大差别的。

或许数年，数十年乃至数百年之后，高天烨能真正悟透这一“碧海式”，弄懂其中缘由，可也不一定就能将其中威势完全发挥出来。

不过这九千玄水招式，本就是由纯粹的水之道法所形成，高天烨单单观看，那庞大的信息就足够他梳理许久。

若是真正踏上修行路，也能凭此在极短时间内将“水行天道”入门。

“多谢海婆婆，以及覆海长老，我还需要仔细梳理记忆，就不和你们多说了。”高天烨说罢，便直接原地而坐，紧闭双眼回忆着先前那二人的一招一式。

……那些记忆画面，如同定格动画一般，一帧帧的轮番在他的脑海之中播放着。

海婆婆先是身体周围无尽水波涌现，跟着便树立起那枯木般的拐杖，而后杖上灵光一闪，接着便是化作道道浪涛狂涌拍击而去。

那遥在另一端的覆海长老，所有的细枝末节也都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动作起手，灵气汇聚，以及最后那无数秘纹浮现，尽皆被他记下。高天烨也是称热打铁，将这段记忆不断加深。

“好，这可不能耽搁。”海婆婆连道，同时她的眼眸之中有着一丝怅然。

海婆婆迎面走了过来，许文彬何等实力？便是进入验场星海核心之处，那恐怖的威压之下，依旧能够在宇宙空间之中来去自如。

虽然海婆婆眼眸中的神色一闪即逝，却依旧被许文彬看到了。

对此，许文彬也是颇为的感叹。

极昼天帝设下禁制，无数地心生命尽皆被囚禁于地底核心之中，唯有他们这些宇宙超能者到来，进入地球，地心生命们才有出去之希望。

自己更是施展神通手段，将所有地心生命们抛掷了出去……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凡俗生命，甚至是那些还未化形，诞生灵智的野兽，都抛了出去！

这，或许对自己而言只是顺手为之，可却是无数地心生命难以报答的恩情。

许文彬也清楚，到了海婆婆如今境界，虽然只差一丝便可突破，可这一丝，却在千年百年中都未得寸进。

即便如今出了地心，冥冥之中生有感应，也不见得就能够突破。

更何况这强者突破，更追求心境。

海有崖海婆婆便是心怀慈悲之人，许文彬将所有游鲸子弟从地心救出来，这海婆婆当然想要报恩！

若是报答之心越发强烈，更是会成为修行路上的羁绊。

奈何许文彬实在太过强大，即使是六大势力的底蕴尽皆给到他手里，他也未必能看得上。

海婆婆也没办法，只得将这恩情报还到高天烨身上，虽然仅仅展示道法奥妙，这算不得什么，可好歹她也有所作为，至少能证明自己是将这恩情记下的。

“海教主，你这心境，怕是得快些沉静下来。”许文彬摇头叹道，“即便你行走人间，见识到真正的一方天地，可心有牵绊，又如何能够突破最后那一道壁障？”

海婆婆也是一顿，同时无奈苦笑道：“许大人，实不相瞒，我距离寿命大限已经不远，早在地心之时便早就安排妥当了一切事宜。也正是因为你们到来，我们来到这人间，我这才敢放手一搏，又怎能顾及道心如何。”

“水之一道，本是温润柔和，可如今因为你之心境，便是施展出的招式也都偏向极端。”许文彬伸手一指，一道青光从指尖飞出，径直落入海有崖的颅顶之上。

那覆海长老顿时吓得大惊，还以为许文彬突然发难，对海婆婆动起手来。

“许大人！”覆海长老双眸之中顿时寒光暴起，身上无数灵光瞬间涌现。

陡然间，那佝偻老妪海婆婆身周涌现无数浪涛，那浪涛滂沱弘大，近乎覆盖了半边屏障区域。

这阵法之内朦胧光晕运转，连外界都看不清楚了，高天烨，许文彬二人也同时跟了进去。

“这是我沧澜教长老之一，覆海长老，如今也是洞虚高手，放在其他四大宗门之中，也是最顶尖的高手了。”海婆婆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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