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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

  • 作者:员在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3-29 08:12:29
  • 字数:13156

其一,瑞典国王奥斯卡二世,法语名:约瑟夫·弗朗索瓦·奥斯卡·贝纳多特;

其二,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弗里德里希·威廉·维克托·阿尔贝特·冯·霍亨索伦。

看那尴尬的模样,似是才想起基金会可以设置执行理事这一职位。

威廉二世不由得撇撇嘴,

奥斯卡二世颔首示意,

威廉二世好奇,

“行政主管?那就是执行理事咯~”

奥斯卡二世“啊?”了一声,

威廉二世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

“奥斯卡国王,明天的晚宴是在这里举行吗?”

奥斯卡二世点头,

一架马车缓缓停下。

马车的车轮、车轴和车辕通常由高质量的金属材料制成,闪闪发光,给人一种豪华而高贵的感觉。

车厢内部装饰得也非常精美,

斯德哥尔摩大酒店门前,

“是,为此,我们还翻修了整座酒店。”

说着,朝索尔曼的方向微微点头,介绍道:“诺贝尔奖的所有事宜都是这位年轻的索尔曼负责的。他是诺贝尔基金会的行政主管。”

至于那“两位陛下”,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头淡金色短发,自然地卷曲,双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透露出他的敏锐和果断。

他叫朗纳·索尔曼,是诺贝尔遗嘱的执行人。

“威廉皇帝,请。”

马车夫有两人,都是精干的卫兵,

眼神中,透着不屑。

哼,北欧……

奥斯卡二世却没察觉,在前面引路,

“请。”

三人进入大酒店。

奇怪的是,大堂里竟然一个迎接的服务员都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

“……”

“……”

“……”

气氛透着丝丝诡异。

威廉二世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瞄了一眼大门口,

此时,在华贵马车后,又停下了几驾马车,更多瑞典和德国的士兵拱卫着大门。

“啧……”

威廉二世咋舌,

看这气氛,不像是有刺杀啊……

奥斯卡二世也懵了,压低声音问索尔曼:“怎么回事?”

索尔曼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统筹安排,接驾二位陛下,结果竟然整了这么一个大活出来。

他有些晕,

“这……我去看一看。”

说完便准备离开。

但威廉二世叫住了他:“等等!”

他听奥斯卡二世和索尔曼的对话,知道当下是遇到了突发情况,不由得来了兴致,

“我们一起。”

索尔曼遂看向自家国王,用眼神询问。

奥斯卡二世头疼,

“威廉皇帝,索尔曼精明强干,我们可以充分信任……”

话音未落,威廉二世便打断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国王陛下在路上给我讲讲索尔曼先生的事迹了。”

说完,一马当先穿过大堂。

奥斯卡二世:“……”

索尔曼:“……”

两人眼神交流,这才无奈地快步跟上。

他们默默地跟着,

没想到,威廉二世说:“刚才不是要聊索尔曼先生的事迹吗?怎么不说了?”

奥斯卡二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聊天,

“皇帝陛下,你应该知道诺贝尔奖的金钱奖励是从哪来的吧?”

“当然。”

威廉二世回答:“遗产嘛~”

他像是想起什么,

“说起来,当时在巴黎是不是有过诉讼啊?”

诺贝尔生前在专利诉讼上与律师打交道时曾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因此,他讽刺律师是挑剔的寄生虫。

这直接导致他在起草遗嘱时没有咨询律师,而是从朋友那儿拿了一份模板来照猫画虎。

于是,后面的诉讼就来了。

索尔曼说道:“确实有遗嘱效力问题。”

威廉二世点点头,

“不分钱给亲属的话,被起诉实属正常。”

索尔曼苦笑,

“事实上,诺贝尔先生在遗赠里给侄子、侄女、友人、仆人赠予了大笔金钱。但是,人心贪婪,那些亲戚们在巴黎向法院起诉,试图否定遗嘱的有效性。”

奥斯卡二世好奇,

“威廉皇帝,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威廉二世有些不耐烦,

心说,谁都像你这么不学无术?

他解释道:“我们德国有个伟大的法学家——萨维尼,他的法律关系本座理论对这类国际私法难题有很强的指导性。”

奥斯卡二世:???

眼神中满是清澈和智慧,

听不懂。

威廉二世更无语,

“不说这个。”

他转向索尔曼,好奇地说:“咱们继续八卦。”

索尔曼道:“因为诉讼,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让银行把资金汇到瑞典的银行。被逼无奈,我只好遍访巴黎各个银行,取回属于诺贝尔先生的资金、股票、债券和其他凭证。”

威廉二世问:“怎么出境的?难道……”

砰——

一声巨响!

三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朝声源的方向投去视线,

只见通往花园的大门关着,但此时正不知被什么冲击,

哐当——

又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里面还传出了争吵声,

“我昨天就看伱不爽了!凭什么是哥德巴赫猜想!?数论比拓扑学牛逼是不!?”

“你不服怎么着?数论就是最牛逼的!”

“我去你的!”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三人听得懵逼。

索尔曼过去开门。

结果,刚开一条缝,便有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人滚了出来,

那模样,像两只野兽在争夺地盘,互不相让。

他们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都充满了愤怒,呼吸也十分急促,

汗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但两人明显不是在真打,

抱在一起,扭啊扭……

画面太美不敢看。

索尔曼震惊,

“阿累尼乌斯教授?罗斯教授!你们在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异口同声:

“为观点而战!”x2

索尔曼:???

威廉二世:???

奥斯卡二世:???

三人都给整不会了。

他们下意识地往花园看去,发现里面的战场更加混乱,

上了年纪的科学家争得面红耳赤;

而那些四五十岁年轻的,直接就上手了,用真理说服对方。

服务员们手忙脚乱地分开他们,

但被分开的双方还是不服,依然会用各种乱码攻击对方,

“!*#¥%……”

“%#!*¥……”

于是,嘴炮又变回之前的肢体推脱,

手臂犬牙交错地交织在一起,都快拧成麻花了。

奥斯卡二世摊手,

“难怪大堂里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原来全都在这里维持秩序。唉……”

说着,转向威廉二世,

“威廉皇帝,我们要不要……唔……”

奥斯卡二世的话语被截在了嗓子里。

因为他注意到威廉二世的目光中满是兴奋,双眸炯炯,就像两团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咕……”

奥斯卡二世咽了口唾沫,

“皇帝……陛下?”

威廉二世仿佛没听见,嘴角勾起弧度,喃喃自语:“打打打!我要看血流成河!”

奥斯卡二世听了,满头的黑线,

 ̄□ ̄||

结果,威廉二世绕过搂抱在一起的阿累尼乌斯和罗斯,一猫腰闪进了花园。

奥斯卡二世头都大了,

他快步跟上,

“尊敬的威廉皇帝陛下,这里多危险啊……”

威廉二世环视一圈,

“危险?”

他只看到了打架斗殴,但是没有看到受伤。

危险个锤子……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威严的声音:“统!统!停!手!”

威廉二世诧异,

他总感觉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而且,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竟然真的将缠在一起交尾的科学家们分开了。

四周都是粗重的喘气声,

“哈……哈……”

花园中的气氛很怪。

这时,那个声音又发话了:“有人受伤吗?”

这一回,威廉二世想起来了,

是那个中国人!

陆时!

在维多利亚女王病逝时,威廉二世曾和陆时见过。

只见陆时排开人群,轻轻一跃,站上了花园中心枯涸的水池中的雕塑上,

他俯视着,再次确认,

“有人受伤吗?”

没人回答。

“呼~”

陆时长出了一口气,

心说,这帮科学家也是没谁了,打得热火朝天,结果连个挂彩的都没,

还真是“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他无语道:“你说你们,怎么一个个……唉……”

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那些科学家也任由他数落,低着头,就像是小孩子。

看到这一幕,奥斯卡二世惊呆了,

他小声问:“那是谁?”

索尔曼脸黑道:“来自伦敦政经的陆时教授。之前文学院的事,主谋就是他。”

奥斯卡二世挑眉,

“什么‘主谋’?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啊?”

索尔曼懵了,

之前,自家国王陛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骂得可难听了。

像什么,

“区区中国人”、

“竟然招惹瑞典文学院”、

“狂傲自大的蠢货”、

……

攻击性拉满。

可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和颜悦色了?

索尔曼思索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来是奥斯卡二世看到陆时在科学家中有极高名望,觉得惹不起,才转了口风。

简直就是变色龙嘛……

索尔曼在心中疯狂吐槽。

而另一边,陆时已经确认没人受伤,遂问道:“刚才是谁先动的手?”

现场没人吱声。

陆时的视线落在谁的身上,谁就低下头或者看向旁边,

如此表现,更像是小孩子了。

这一刻,陆时知道了老师说的都是真的:

下面谁做小动作,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陆时又问一遍,

“刚才是谁先动的手?”

他看向一人,

“是不是你?比希纳教授?”

爱德华·比希纳,德国人,

1896年,由于他把酵母菌细胞的生命活力和酶的化学作用紧密结合,大大推动了微生物学、生物化学、发酵生理学和酶化学的发展,使微生物的代谢作用开创了新的一页。

当然,他也是1907年获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比希纳叹气,

“是我。可莫瓦桑那家伙……”

“我怎么了?”

亨利·莫瓦桑站了出来,不满道:“比希纳,还想跟我打?”

这位也是未来的诺奖得主,法国人,

他的成果是制备出了单质氟。

陆时摊手,

“得了,你们打完,身上连个淤青都没有,这打个什么劲儿啊喂!”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十分尴尬。

比希纳说道:“陆教授,你的主旨,最后一定是……”

陆时摊手,

“我只是写出作品,至于你们能从中看出来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不对?何必非此即彼呢?”

比希纳有些不服,

但陆时这个原作者都这么说了,他实在不好再纠缠。

另一边的莫瓦桑笑道:“你个讲德语的,懂什么文学?”

这话有些刺人,

连后面的威廉二世都不由得皱眉。

不过,确实普遍存在一种说法:

法语是说给情人听的语言,德语是说给敌人听的语言。

这说明,很多人觉得德语太硬、太铿锵、太有力。

比希纳相当不爽,

他出身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他的父亲是农民,但看儿子酷爱学习,便努力为其创造条件学习,

所以,比希纳被誉为“农民出身的天才化学家”。

这种出身,让他有很强的反抗精神,

“呵……莫瓦桑教授说的法语就好到哪儿去?我坐火车去法国的时候,听列车员报站,简直就像咳痰,还带着心律不齐、呼吸不畅等并发症。我连想跳车的心都有了。”

听他这么说,莫瓦桑差点儿背过气去,脸色涨得通红,

“你……我……”

半天说不完整一个词。

陆时看得直摇头,

这帮科学家明明可以用言语攻击,刚才却偏偏要大打出手,

哪能打得死人吗?

还不如没有心理负担地对喷,什么难听骂什么,效果说不定更好。

过了一阵,莫瓦桑才说:“不管你怎么说,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陆教授用法语写的《乡村教师》。他怎么不用德语呢?”

事实胜于雄辩,

比希纳没话说了。

他看向陆时。

陆时本身就懂德语,当然不会高看、低看某种语言,

他说:“语言,并不存在优劣,也不存在粗鲁、优雅的说法。觉得一种语言好不好听,其实和心理预期、生理感知有关。简单来说,就是对不同发音的接受程度不同。”

有人说道:“可德语单词普遍较长,结构重心也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陆时不是语言学家,

但因为懂得外语种类多,应用也很多,所以能说道说道。

他思忖片刻,

“我想,这跟德语的严谨有关。说德语的人应该能注意到,德语在发音上存在公式般的规律,这种规律有时候是生硬的,尤其是坑爹的小舌音,懂的都懂。”

众人沉默。

陆时继续说道:“总之,语言各有特色,没什么优劣、高低之分。”

比希纳问道:“那,陆教授为什么用英语和法语创作呢?你好像也会德语啊……”

莫瓦桑说:“肯定是因为对这两种语言更熟悉,使用得心应手。”

陆时不置可否地笑笑,

对此,他不想多说。

没想到,凡尔纳却开腔了,

“不是因为熟悉。如果因为熟悉,陆教授肯定会用汉语创作。选择英语、法语,是因为市场需求。说白了,讲这两门语言的人多。”

这才是核心,

书,总归要卖出去的。

陆时笑道:“英雄惜英雄。凡尔纳先生,你也是畅销作家,所以你懂。”

凡尔纳哈哈大笑,

“我可不敢和你相提并论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陆时拍拍手,

“好了,各位不要再互相攻讦了。我写《朝闻道》的契机,是看了普朗克教授、开尔文勋爵、爱因斯坦先生讨论物理,我希望大家的讨论都是和谐……”

话音未落,有人打断道:“陆教授,既然你觉得语言没有高低贵贱、浪漫粗鲁之分,那为什么说德语的人少?”

众人循声望去。

比希纳瞪大了眼睛,

“皇帝陛下!”

陆时也注意到了威廉二世,

他说:“陛下,德语人口不光比不了英语、法语,甚至还比不了西语、葡语,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威廉二世嘴角勾起,

“这是一个考验我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

陆时所问的,其实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

而威廉二世作为一战主要策划者和闪电战计划的创始人,又怎么会不懂这些。

诚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有隐约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已经足以让他和陆时心照不宣了。

他笑道:“陆教授,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说话说一半的人……”

众人沉默,都等着下文。

结果,威廉二世却什么也没再多说,

他摆了摆手,轻快地走向花园大门。

索尔曼和奥斯卡二世跟着离开。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科学家们不由得低声讨论起来,

“你们说,威廉皇帝讨厌的第二种人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想来,应该是研究数论的人吧。”

“你特么想死?”

“开玩笑!开玩笑的!”

……

看着他们这样,陆时长出一口气,

“好了好了,各位有什么讨论,都回去私下解决吧。可别再大打出手了。”

科学家们一哄而散,

听到《朝闻道》的全文,他们都满足了。

凡尔纳凑上来,

“陆,你说,威廉皇帝讨厌的第二种人是什么人?”

陆时大笑,

“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而已。”

……

另一边,

奥斯卡二世问道:“威廉皇帝,你到底讨厌……”

威廉二世摊手,

“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说话说一半的人……”

“……”

“……”

长久的沉默。

奥斯卡二世抓狂道:“然后呢?”

威廉二世笑了,

“你现在知道说话说一半的人有多可恶了吧?”

奥斯卡二世:“……”

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威廉二世则看向索尔曼,询问道:“颁奖结束后,能帮我约一下陆教授吗?”

(本章完)

他们扶三人下了马车。

座椅上配有细致的刺绣,地板铺着羊毛地毯,车顶则装饰有华丽的挂毯。

“陛下……额……两位陛下,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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