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答应的爽快，既然帝君有备而来，他已经是待屠的案板鱼，在哪都一样。

躲是躲不掉了，那接下来发生什么，只好随机应变了。

“你！”

“我什么我？”

洛辰没问题，钟离自然更没问题。

“呵呵，别用你那姆脑子想事情成吗，七星当天都到了，你就说钟离面子大不大！”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钟离牛b，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的神气哄哄得，搞得跟钟离是你爹似的。”

趁着戏台换场之际，不少人闲聊起八卦，话题大多绕不开楼上雅间内的情况。

有好事者挑起话头：

“那人是谁啊？居然敢和开阳星坐一张桌子。”

来人是和裕茶馆的老板，范二爷。

洛辰了解这人，白手起家勤恳大半辈子，才把和裕茶馆发展至如今的规模。

称其为二爷，倒不是他本人托大，而是家中排行老二，才有了这个顺嘴的称呼。

二人僵持之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一位佝偻老者面带春风笑意走了进来。

“这你都不知道，他就是钟离，最近名声很大的那个客卿，据说前几日，他还在琉璃亭请七星吃饭呢。”

“拉倒吧，吹牛都不打草稿，七星是想请就能请得动的？”

“行啊，听听也罢。”

范二爷故作停顿，卖了个关子：

“‘奉香人’想来二位是知道的。刘苏根据历史，改编了一个新的版本，二位可否赏光一听？茶水钱就算我身上啦。”

见两人又坐了回去，等着听书，范二爷心里稍稍了松一口气，一个是璃月七星，一个是名声正望的先生，哪个他都得服侍好咯。

想罢，命人赶忙添了新的糕点和热茶，恭恭敬敬地关门退了出去。

“你等着！站这别动，我去给你买橘子！”

“哎哎别吵了，听我说，钟离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去往生堂做个小小客卿呢？”

“是啊，我也奇怪，不过后来我听人说，钟离的私生活乱得很，欠了一屁股外债，往生堂的堂主为了补窟窿，天天上街求人买碑。”

“没想到啊，钟离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居然是这种人？胡堂主也太倒霉了吧。”

“要我说，往生堂那地方就是邪气，你看看，出问题了吧。”

“......”

楼下散座聊得热火朝天。

楼上洛辰和钟离共处一室，钟离仅仅只是坐在他旁边，洛辰都感到压力山大。

洛辰倒是想眼观鼻，鼻观心熬到说书开始，可是钟离哪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看着满桌精致糕点，话痨模式已开启：

“得月舫的莲花酥，冠春园的桂花酪......嗯，都是璃月有名的老字号，开阳星不仅懂得生活，还是个注重细节的人。”

钟离说着，夹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露出满意的神情。

洛辰享受着来自帝君的吹捧，说不飘那是假的。

明明是铺张浪费的奢靡作派，到帝君口中却变成了懂得生活、讲究体面，不愧是帝君，抬人的水平如火纯青。

帝君看似在吃着点心，实则用余光打量着洛辰的反应。

他之所以赶着今天找洛辰，一方面确实好奇洛辰关于仙凡的见解，另一方面也是想搞个突然袭击，看看洛辰真实的日常生活。

一眼扫过，满桌吃食点心，轻轻一嗅，便能闻到洛辰身上飘散而来的脂香酒气。

显然。

洛辰的日常作风，和市井传言的璃月第一纨绔毫无二致！

打量过后，帝君便不甚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早已看透，洛辰这几年来只是在演戏，以荒唐行径躲避旁人的耳目而已。

世人都被蒙在鼓里。

他，绝不会再上当！

这小子不仅演的逼真，连日常也毫无破绽。

如此城府，实在教人难以轻视。

一眼过后，岩王帝君已无法将洛辰当做少年人看待。

钟离一番吹捧，洛辰也不谦虚，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纨绔：

“我这个人好享受，茶叶要是帝君赏赐的雨前龙井，听戏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要买最名贵的画眉。”

钟离起初听得一脸赞同，后来就觉得不对了。

这不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词吗？

如此看来，好像在吃喝享乐的方面，他和洛辰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帝君心里怪怪的。

很快，戏台便被清理干净。

正中摆放一张半人高的方桌，罩着一块大红布，桌上摆着一个小鼓和三弦。

洛辰朝下扫了一眼，知道这是说书人为了增添气氛，准备的道具。

钟离端起茶盏，抿上一口：

“没想到这年月，还有人讲‘奉香人’的故事，.....开阳星对于奉香人了解多少？”

洛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就是一纨绔子弟，历史什么的一概不知。

多说多错，少说不错。

在拿不准帝君到底为何而来前，没有把握的问题洛辰不好多说。

只是，奉香人？

帝君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奉香人不是早就消失了吗，他记得璃月港内最后一个供奉仙人的香堂，就是为了建商铺才拆除的。

仙人都不在了，奉香人哪来的香火钱呢......

这个问题不是存在好多年了吗，帝君怎么忽然提起？

洛辰暗自沉思。

期间见帝君神色如常，从坐下到现在，也是不带什么目的的闲聊，看到什么便问什么，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难不成......帝君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了？

洛辰一颗紧绷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保持一份警惕还是必要的，但帝君如果只是闲聊的话，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仙人避尘隐世，奉香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自然要被遗忘，不清楚也很正常。”

钟离深沉的嗓音，被一阵节奏轻快的鼓点掩盖。

楼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书先生刘苏把折扇轻轻扬在手中，步履从容地走上了戏台。

他今日穿着深蓝色大褂，胸前绣有文人钟爱的竹子，为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一串尖而亮的弦乐响起，刘苏手中玄色折扇“啪”的展开，气势十足。

评书“最后一代奉香人”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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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二爷进门一看，洛辰和钟离都站起了身作势要走，心里着急了：

“二位贵客，稍安勿躁，刘苏马上就登台了，他今天不讲‘海山履云记’那些个老掉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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