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血红，沉默不语。

他脱下了手套，去握住顾小舟的手。

直接上前就一拳抡去。

“对不起就能让小舟活过来吗？”

她的手毫无血色，洁白无瑕，枯瘦的让关节更加分明了起来，就像一件破碎感十足的艺术品，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的手里。

慕容风靠着墙一点点的斜下去。

“小舟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在地下室等着的独孤凌然觉得事情不对，就上了餐厅才知道出事了，赶来医院的时候，看到了慕容风。

“滚出去。”

季君墨一声痛苦的低吼。

手术室的人都不敢不从，只好垂着手走了出去。

看着心电图上依旧是毫无反应。

手术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做祈祷的手势看着心电图的跳动。

所有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他没有迅速将针水都推送进顾小舟的身体，而是一点点的推送。

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慕容风起身去拉医生问情况。

可是医生们都是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他缓缓的松开手将针筒放在了托盘上，手腕上的青筋暴突，狰狞恐怖。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去感。

他的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握住，然后决绝的掏出，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握着微微翻着冷意的手，没有温度，令人心寒。

“季教授，是不是要记录死亡时间了！”

他也红了眼眶，狠狠的揍在慕容风的身上。

如果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也跟上去，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如果要追究责任，他也有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风抱着自己的身子，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独孤凌然将他拖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出去吃饭，怎么会氢化物中毒。”

慕容风表情呆滞。

他嘴唇轻启，但是又干涉的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录音笔呢？”独孤凌然伸手要慕容风给。

慕容风那斑驳的脸突然狰狞的笑着：“独孤凌然你果然更爱你自己，顾小舟都这样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命....”

“少废话！”独孤凌然扯着他的衣领给他肚子一拳。

慕容风已经对生活没有了什么希望，父亲想他彻底跟顾小舟断了联系，就联手独孤凌然让他飞机失事毁容。

嫁祸给季君墨。

后来他为了报复去绑了季念洲。

却再次中了独孤凌然的计。

自己越是去伤害，顾小舟就离他越远。

他从口袋拿出一只录音笔道：“给你，小舟就能活过来吗？你跟我爸，什么时候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次次让顾小舟用命去换！没有你们她也不会跟季君墨那么惨。更不会心脏出问题！她哥哥也不会死！”

独孤凌然揪着慕容风的手有些松动，但还是接过了录音笔道：“是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出卖你父亲，哼。”

他刚说完，警察就来了。

司机很有效率的将慕容风的所有罪证都给了警方，绑架季念洲，杀害宁幸儿父母，谋害顾小舟三种罪名。

慕容风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独孤凌然，我的下场啊就是日后的你！”慕容风说着便仰天大笑。

他本来就不想活着了，但是笑着笑着看向手术室，唯一不甘心的，就是没有亲口给顾小舟说一句对不起。

让她这一辈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如果上天能听到，就把他的命都给顾小舟吧。

独孤凌然握着录音笔转身看向了手术室的方向。

因为用了点力，手中的录音笔就这样断成了两截。

冷笑了一声，断了便断了，只要再不会威胁到他。

手术室内的季君墨抱着顾小舟，手指划过顾小舟本就生的眉眼如画，清冷出尘，此时一动不动的睡在自己的怀里，就想打碎的没有，凄凉有脆弱。

她捏着他的手腕，纤细脆弱可怜，感觉稍微用力便能折断。

已经没有医生过来说宣布死亡了，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静静的等。

等一个奇迹。

“你会醒的对吗？就算忘了我，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我已经失去了你太多次了，我就想这样默默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你要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舟舟，该醒了喔，你哥哥的心脏不会这么脆弱的。”

听到哥哥心脏这几个字，顾小舟的手指微微颤动，心电图慢慢有了波浪线。

“动了，动了....”

一旁的医生惊呼了起来，然后又看到心电图又是一条直线。

“不要放弃，我想顾教授还是能听到的。”

医生们虽然嘴里这样安慰，但还是默默的退了出去，整个手术室只留下了顾小舟和季君墨。

独孤凌然抓着医生就问什么情况。

但是医生一个个都摇头。

独孤凌然这才开始怕了。

是他错了吗？

有一批警方走来对独孤凌然道：“独孤先生，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于然被杀一案。”

于然....

季君墨母亲的额名字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于然也是于优优的姑姑。

独孤凌然将录音笔缩进了手袖道：“可以，不过我要等里面的人出来，我再跟你们走。”

警方为难的看了眼已经关了灯的手术室道：“手术灯灭了，说明手术已经结束了，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独孤凌然不舍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低下头转身跟警方走。

刚刚慕容风被抓的时候，他已经有预感自己很快也要被带走，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没了这个录音笔，只要慕容瑾没有被抓，他说什么都是安全的。

因为他唯一杀的人只有于然。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只有季君墨一个人坐着轮椅出来。

独孤凌然也回头冲到了季君墨的面前：“小舟呢？”

季君墨没有理他。

而是走向警方的方向道：“这是慕容风交给我的录音笔，里面记录了独孤凌然的全部罪行。”

独孤凌然自己瘫坐在长椅子上，慕容风是早就想好了跟自己同归于尽！

而季君墨这一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了。

小护士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希望顾小舟快点醒来，他们一定对她好。

季君墨将所有的针剂都推送进去的时候，心电图还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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