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彦抬了抬下巴，表示另一条腿。

“……”许妍没搭理他，把毛巾扔在他腿上。“你自己擦，我要去洗漱。”

“老婆，宗氏的投资，你们有信心吗？”顾臣彦故意转移许妍的注意力，不想让她胡思乱想。

“蒋言之是个很强大的对手，连秦逸都说不好对付，他在M国一直接触新能源方面，至少比我和秦逸是有经验的。”许妍有些担心。

转身走进浴室，许妍才真正松了口气，打开冷水洗了把脸，才算是缓过来。

“老婆，我想上厕所。”顾臣彦怕许妍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几乎要粘在许妍身上了。

他们两个……真的就是救赎的完美搭档，一个热情似火，温暖着对方，一个温柔如水，抚平他内心的涟漪和波澜。

顾臣彦，真的愿意拿出一百分的耐心来好好爱护许妍，把他的玫瑰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看着她盛开。

可现在，她的太阳随时可能会被乌云遮盖，她的病情好像……又开始恶化了。

顾臣彦是她的解药，是她的命，是她唯一能撑下去的勇气。

她不知道如果顾臣彦真的出事，她会面临怎样的选择，到那时候，大概真的不会受自己控制了吧？

顾臣彦吊着胳膊坐在床边，凡事都要许妍亲力亲为……

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嘚瑟得很。“老婆，手脏，再擦擦。”

“老婆，腿也要擦擦。”

顾臣彦住处。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许妍红着眼眶笑了。“宝宝……你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是爸爸出事……妈妈怎么办？”

许妍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爱这个孩子，很想为顾臣彦生下这个孩子，可如果顾臣彦出事，她要怎么办才好？她做不到那么自私，让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陪着她一起去死。

许妍很宠的给顾臣彦擦了擦腿。

许妍红着眼眶笑出声。“你别演了。”

“腿，擦擦。”顾臣彦笑着点了点头。

顾臣彦没事，她还好好的。

手指有些僵硬，许妍害怕的将手指一根根掰正，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警方会抓到顾兴业的。

“经验在天赋面前，有时候一文不值。”顾臣彦从背后抱住许妍，小声安抚。“你老公有天赋，有我在呢。”

许妍红着眼眶看着顾臣彦。“你要一直在啊……”

把我惯坏，不要再把我推开。

那样，太残忍了。

顾臣彦点头。“我会一直在。”

……

夜里，许妍睡了，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顾臣彦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电话。

“喂？”

“顾臣彦，你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赢了你老子？”打来电话的是顾兴业。

顾臣彦冷笑，他已经猜到是顾兴业打来的。

他成功逃了出去，一定会打来电话。

“你害死我妈……这笔账，我们还没算清楚呢。”顾臣彦声音沙哑低沉。

他走出卧室，坐在客厅，身形悲伤。

自己的父亲联手保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她在死前不停的挣扎，却在听到顾兴业声音的瞬间停下了挣扎，认命的离开了……

这让顾臣彦怎么不恨？如何不恨？

“顾臣彦，你妈的事情，我对不住你，但我是你爸，我是你血缘至亲，你想逼死我，你自己也别想好过。”顾兴业已经穷途末路了，他死也要带走顾臣彦，给顾昀解决隐患。

“爸？”顾臣彦笑了。“在你眼里，你只是顾昀一个人的爸爸吧？”

顾兴业冷哼。“顾臣彦，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告诉警方，否则……你清楚我能做出什么事来！明天晚上十点，在后海还没开放的海边浴场，我等你。”

顾臣彦清楚，顾兴业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在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他不去……顾兴业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而他去了……大概率是顾兴业与他同归于尽。

挂了电话，顾臣彦手指握紧到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顾兴业……

他也确实应该跟他有个了结了。

“顾兴业联系我了，让我明天晚上十点在后海没有放开的海水浴场等他。”顾臣彦靠在沙发上，给裴川打了电话。

他们猜到顾兴业会主动联系顾臣彦。

“太危险了，你不用去，我替你去。”裴川不放心。

“不用，我会和他有个了结。”顾臣彦看了眼时间。“明天一早，你一个人去警局，和你信得过的警察说一声，提前布局。”

顾兴业不让他报警告诉警察？呵……他在想屁吃吗？这种事情不报警，等着被他拉进深渊同归于尽吗？

“还以为你会冲动……”裴川笑了笑。

“开玩笑，我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为什么要冲动？他配吗？”顾臣彦冷笑。

没有人比许妍在他心中更重要的了。

“那就好，我怕你被仇恨冲昏头脑……这些年，你不止一次对顾兴业起杀心，都能压下来，我挺……”裴川想说挺心疼的，但又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说心疼有些别扭。“我挺佩服你的。”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先不要让妍妍知道，她承受能力有限。”顾臣彦小声嘱咐。

“放心吧，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出事。”裴川很认真的说着，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话。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顾臣彦学着许妍的样口吻，训斥裴川。

两人同时沉默，都笑出声。

这么多年了……

终于快结束了。

“你媳妇儿对我意见还是挺大的，这事儿结束后，你得还我清白……”裴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其实他很明白，他不能让顾臣彦出事，无论有多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护在顾臣彦身前。

他也许会死，但绝对不会让顾臣彦死。

“好。”

“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别弄得不清不楚的，你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我还没对象呢。”裴川笑着调侃，缓解压抑的气氛。

“裴川……”顾臣彦沉默了很久，认真的开口。“你早就不欠我什么了。”

别为了他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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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见到太阳的那一瞬间就痊愈了，她也知道……重度抑郁的躯体化，就像是拯救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在监狱的时候，她躯体僵化到连自杀的可能性都丧失了，每次都是吃药缓解后，才有了自杀的力气……

“……”许妍无奈的看着顾臣彦。“你左手……”

“哎呀，左手也好疼，不会也骨折了吧？”顾臣彦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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