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了挥手，让老嬷嬷暂且退下“哀家还以为，你要一直嘴硬下去。说吧，珍妃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贵妃受尽折磨，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面对太后的质问，她再也忍不住，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恨，统统宣泄出来。

太后心里恨极，她站起身来，冲到韩贵妃的面前，抬起拐杖，狠狠的朝着韩贵妃的身上砸去。

“毒妇，你这个毒妇。”

“珍妃那个贱人……她该死。我拿她当亲姐妹，可她呢，却背后捅我刀子，借着我的名誉，去靠近陛下。”

“我不甘心啊。珍妃还对我说，皇上很喜欢她怀上的公主，还赐名明珠……明珠啊，多么美丽如意的名字。我也想给皇上生一个公主啊，可皇上他却不给我机会。”

“我那么爱皇上，这么多年却独守空房……其他人，都可以受宠怀孕，唯独珍妃不能。谁让她与我姐妹感情深厚，她的怀孕，她所受的恩宠，就是对我的背叛……”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欺骗我的感情。所以，珍妃她必须得死，我不容许她活着，享受着我没享受到的君恩。”

太后痛心疾首，她眼睛通红无比“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就对珍妃，还有那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宠幸她的人是皇上，你怎么不怨恨皇上？珍妃她有选择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既然入宫为妃，被皇上宠幸，那就是她的本分与责任。你能伺候皇上，给皇上生孩子，她凭什么就不能？”

“韩氏……你真是太歹毒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害得珍妃母女惨死？毒妇，这世上，怎么能有你这么狠毒的女人？”

韩贵妃的身子一抖，她瑟瑟发抖，眼里带着恐惧看向太后。

“我……我……我没有。”

太后怒极反笑，暗暗咬牙“好。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拔掉她的双脚后，再拔她的双手……一个一个拔，千万不要太快。”

太后冷哼一声“还是不说，对吗？”

韩贵妃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是歹毒，可谁又知道我心中的苦？我与皇上，明明是两情相悦的。皇上明明是很喜欢我，很爱我，他为什么要为了先皇后，而刻意冷落吗？”

“我明明被封为贵妃，却连皇上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我明明是贵妃，尊贵无比，二十年来，却备受冷落，再也获得皇上的恩宠。凭什么，我身在地狱，珍妃却要越过我，享受到，我得不到的一切？”

韩贵妃忍不住痛哭流涕，她嘶吼着求饶“不要，不要再拔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韩贵妃再也受不了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太后居然会这样狠。

这个死老太婆，她这样折辱自己，她一定要报今日的奇耻大辱的。

“陛下自知对不起我，因为先皇后的死，可以冷落我。他对我极为愧疚，因为珍妃与我感情很好，所以陛下他就将对我的愧疚，一一补偿到了珍妃的身上。”

“呵……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这个当事人，被陛下冷落，她却能借着陛下对我的愧疚，而获得恩宠啊？这对我不公平，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去？”

“除了珍妃的死，你手上还沾了何人的命？”

韩贵妃咯咯咯的笑着，她一脸得意的看着太后。

她忍受着，那棍子狠狠砸在身上的痛感。

承受的疼痛多了，似乎都变得麻木了。

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她只是阴森的笑着，看着太后“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手上还沾染谁的血吗？呵……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猜啊？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太后打的累了，她站在一旁，在哪里喘着粗气。

严嬷嬷担忧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你没事吧？”

太后摇了摇头，她眼底满是悲痛“珍妃那个孩子，其实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那一年哀家感染瘟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不肯侍疾。皇上倒是想来伺候哀家，可哀家怎么可能，让他抛弃江山，冒着生命危险接近哀家？”

“就在那时候，珍妃她求到皇上面前，说是愿意代替皇上照顾哀家。皇上因为这个原因，才对珍妃另眼相看。韩氏，哀家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皇上宠爱珍妃，是因为她那次给哀家侍疾的功劳，可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是沾了你的光，才得了皇上的宠幸。”

韩贵妃一怔，她不相信太后的话，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不，不是这样的。珍妃亲口和我说，她在皇上面前，聊得最多的，就是我……她就是借着我，与皇上套近乎。”

太后忍不住嗤笑起来，她眼底满是嘲弄与悲哀“像你这样心胸狭隘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旁人对你的善意与关心。珍妃她在皇上面前，屡屡提起你，哪里是为了借着你，和皇上套近乎。那分明是为了让皇上记起你，从而让你获得恩宠。”

韩贵妃怔愣的看着太后，她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你说的……珍妃她分明是要夺走皇上的，她怎么可能是想让我获得恩宠？”

太后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模样，她气急而笑“像你这样的人，真是枉费了珍妃对你的一片真心。”

“亏她到死，倒是拿你当姐妹对待，而你这个姐妹，却送她下地狱，让她与孩子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曾经，哀家问过她，宫中有那么多的妃嫔，她为什么偏偏和你感情深厚。珍妃笑着说，因为刚刚进宫时，有个嬷嬷故意刁难欺负她，是你出头，给她撑腰，压制住了那个嬷嬷。这个恩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韩贵妃的脸上，露出几分恍惚。

她突然记起，当年她刚刚入宫，与珍妃相识的画面。桃花树下，珍妃穿着一袭淡青色的绸缎宫装，勾唇淡笑，冲着她俯身，喊了声姐姐。

韩贵妃的脑袋，居然剧痛无比。

她捂着头，低声呢喃“别喊了……滚，不要来找我。”

“我没有错，我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她怀了皇上的孩子，与我争夺恩宠，那她就是错了，她就是该死。”

太后知道，与韩贵妃啰嗦再多，她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这样的恶魔浪费口舌，浪费时间呢。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严嬷嬷的搀扶下，她重新落座。

她端着温热的茶盏在手心，浅浅喝了一口茶水。

“继续审……将那些受害者的名字，放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说。如果不说实话，那就继续拔她的指甲……”

严嬷嬷应声，她一步步走到了韩贵妃的面前。

韩贵妃还在捂着脑袋，鬼哭狼嚎。

严嬷嬷让人提着一桶冷水，直接朝着她兜头泼下。

韩贵妃打了个哆嗦，她的神识，倒是清醒了几分。

她怔愣的看向严嬷嬷“本宫都招了，你们还要如何？”

严嬷嬷直接将一张宣纸，摆放在韩贵妃的面前。

那些宣旨上，印着很多人的名字。

她伸手，指着那些名字，一一质问“绮嫔，刘贵人，赵采女，陈妃……”

严嬷嬷一连说出了很多人的名字，这些人有妃嫔，有宫女，甚至还有太监。

零零总总，足有二十多个名字。

二十多个名字，就相当于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

“我对她那样好，她这样狼心狗肺的背叛我，难道我不该杀吗？我给过她机会的，可她不要，她非要和我抢夺陛下的恩宠，既然她不愿意放弃那恩宠，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定要让她好好的体会一番。”

严嬷嬷应声，捏着韩贵妃的脚，就要继续拔她的脚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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