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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博文。” ……

  • 作者:大世界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9-20 18:20:25
  • 字数:15632

片刻后, 他的目光落在杜芙彦凸起的肚子上, 眉头微锁, 斯文的脸上浮起了忧心。

“咱们孩子没事吧?有没有肚子疼?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没事。”常博文不住的抚着杜芙彦的背脊了,宽慰道。

“我刚刚剁了鸡头,把鸡头扔到屋顶上,我都跟你说了,这是我们老家辟邪的一种手段,辟邪驱鬼特别有效果!”

“没事,我没事。”杜芙彦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杜芙彦抱着肚子,六神无主,慌得不行。

常博文一看,顿时心疼了。

他小心的将人搂进怀里。

就是连声音里好似都有两分哭腔。

“博文,我真的好怕,刚刚那猫鬼又来了,它就是不放过我,不放过我们的孩子。”

说着话,杜芙彦视线越过常博文,落在窗台那处。

床铺上, 杜芙彦抱着肚子,神情茫茫然,抬头看向常博文, 呆呆地唤了一声。

没有放血便剁下鸡头, 鸡血溅得到处都是,就是杜芙彦脸上也被喷了一条。

鸡血鲜红, 滚烫滚烫,凝滞片刻,从杜芙彦白皙的脸上滚落。

“……博文。”

这会儿,晨风徐徐的吹着米黄色的窗帘布,平日觉得温馨的颜色,这会儿瞧着像丧葬上披麻戴孝的麻布。

窗台上铺的那层香火上,清晰可见的印着猫儿的脚印子。

常博文赤着脚, 急急地走到杜芙彦身边,带着鲜血的手一把攥住杜芙彦的胳膊, 撑着她,上下左右的看。

黑背锋口的砍刀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芙彦,你没事吧, 有没有吓着了?”

她低头抚了抚肚皮,声音很轻, “孩子应该也没事。”

杜芙彦皮肤白皙, 三十几的年纪了,就是怀着个孩子,四肢还是纤细的。

“你看,这猫鬼不就被吓走了?”常博文攥住杜芙彦的胳膊,头碰着头,眼神对眼神,声音温柔,“嗯?别怕,会没事的。”

杜芙彦对上常博文的眼睛,里头是让她着迷又放心的眼神,就像一汪江水,宽阔又令人心情疏朗平静。

她渐渐放松了心神,却还是有几分不安,喃喃道。

“会被吓走吗?”

“我觉得它来得更频繁了,一开始是吓得住,现在好像有些不怕了……它每一次来,我的心口和胸口就一阵的疼,就像它要啃噬我的血肉,吃掉我的五脏六腑。”

常博文听着杜芙彦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他才道。

“所以,我问你,芙彦,你乡下那闺女快到了吗?”

杜芙彦僵了僵,片刻后,她垂着头,有些涩然的开口。

“昨天她爸爸打电话来了,说是昨天十一点的火车,今天中午应该就能到。”

听到今天中午便能到,常博文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屋子,只见到处都狼狈,没了头的大公鸡蔫蔫的扔在角落里,鸡血溅得墙壁上都是。

除了今日这新鲜的鸡血,墙壁和床单被褥上还有浅色的咖纹,那是鲜血不易洗净的浅痕。

这鸡,他不是头一天剁。

“成,你再躺一会儿,我收拾一下房间,中午和你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对了,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杜芙彦扶着肚子,慢慢地躺了下来,鼻尖还有鸡血的腥味,她却已经习惯。

听到常博文的问话,她停顿了下,过了片刻,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应道。

“雪桃,江雪桃。”

“那孩子叫江雪桃。”

“对,江雪桃。”常博文拿抹布擦了墙壁上的鸡血,随口应道,“上次听你说过,我倒是忘记了。”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有了阳光,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正好落在那把黑背刀锋的砍刀上。

刀口锋利,折射出锐利的刀芒。

……

火车站熙熙攘攘,上车下车的人很多,老乡扛着大包小包,还提着麻袋,里头装的是走亲戚的礼,或是蘑菇板栗这样的山货,或是鸡鸭鹅这样的活禽。

瞧见火车靠站停,卖瓜子卖零嘴的瞅到商机,一窝蜂地涌了过去,还有几个提着保温瓶,吆喝着卖茶卖热水。

李燕芳将江雪桃拽得死紧,一人一个小包,从熙攘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后头,扛着自己行囊的陶一峰见了,忍不住佩服道。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真不错。”

“老太太你就聪明了,行李带得不多,瞅着这人山人海的,行李带多了,那还真是不方便。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掉了哪个包了。”

李燕芳累得不行,摆手不想讲话。

要不是江雪桃那要命的死劫,这一趟来,她们的家当肯定不少。

别人不清楚,李燕芳和江雪桃门清,她们这一趟,为的是破劫而来。

路上太太平平了,李燕芳脸色却阴了,江雪桃也神情低落。

既然死劫不是应在路上,那这劫,它到底是应在哪里?

思前想后没有头绪,只能皱皱眉,叹叹气。

李燕芳和陶一峰告别,“小伙子,空了去我们镇上耍啊,到时上婆婆家吃饭,别客气。”

“呵呵,一定一定。”陶一峰乐呵的应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都说了客气话,实际上,陶一峰还不知道李燕芳的家怎么走呢!

大人嘛,就是爱开口头发票。

陶一锋看了江雪桃一眼,有心想再说什么,想着自己那回回牵不成的缘分,顿时又泄气了。

罢罢,反正都是和尚望喜轿,空欢喜一场,说了也白说。

……

李燕芳带着江雪桃一路往外走,很快,她便见到了和常博文站在一起的杜芙彦。

目光落在杜芙彦圆鼓鼓的肚子上,李燕芳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时候接孩子来,别不是打量着想让雪桃看孩子吧?

旁边,江雪桃也认出了杜芙彦,脚下的步子停住,一时间,有些近乡情怯。

妈妈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年轻,漂亮,也许是怀了孩子,神情憔悴了一些。

这便是妈妈后来嫁的人吗?

江雪桃这样想着,目光落在杜芙彦旁边的常博文身上,一时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那边,常博文还在询问杜芙彦,江雪桃是哪一个,瞧到人没有。

杜芙彦摇头。

几年没见,小孩子模样变得快,六里镇那乡下地方也没有照相馆,就是现在有了,她那前婆婆也舍不得花这个钱。

现在,那孩子长什么样,她还真不知道。

杜芙彦:“你挑好看的瞧,应该就是了。”

女大十八变,再变不一样,那孩子小时候生得好看,现在应该也不差。

好看的……

常博文思忖,怎么样的才算好看的?

这时,他注意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暗含打量,当下,常博文皱起了眉。

他心中不痛快,顺着那道视线看了过去。

这一看,一下就便愣在那儿了。

“博文,博文?”杜芙彦注意到身边人的呆愣。

她皱了皱眉,顺着常博文的视线看去,这一看,杜芙彦也愣住了。

少女生得十分的出色,穿一身军绿色袄子,皮肤白皙,猫儿形的眼睛黑白分明,这会儿正看着自己,朦朦胧胧中,那五官有几分熟悉。

“……雪桃?”杜芙彦试探。

常博文这才回过神,“雪桃?这是雪桃?”

“妈妈。”江雪桃喊了一声,顿了顿,也冲常博文微微点头,喊了一声叔叔。

“是芙彦吧,好久没见了。”李燕芳热情的迎了过去,瞅了瞅她的肚子,“这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杜芙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和常博文介绍道。

“这是六里镇的邻居婶婶。”

想了好一会儿,她在那尘封的记忆中扒拉出李燕芳的名字,“是燕芳婶子。”

李燕芳睨了常博文一眼,“芙彦,不介绍介绍吗?”

再看杜芙彦,李燕芳有些不痛快了。

别管她杜芙彦和惠群老嫂子家里闹得怎么样,自己当初可没有拉偏架,也没有得罪她杜芙彦。

不管怎么说,这闺女是她杜芙彦写信叫来的。

她李燕芳千里迢迢的将孩子送来,怎么地也有一份苦劳!

这样冷淡着一张脸,又是几个意思?

常博文连忙招呼道,“婶儿好,我是杜同志的爱人,常博文,劳您陪雪桃这孩子过来了,真是感谢,太感谢了。”

他上前便握住老太太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您去哪儿走亲戚?我送您过去?还是要住招待所?”

李燕芳原先还被他热情的握手迷惑了下,这下是立马清醒了过来。

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夫妻俩都是不知礼数的。

说得再热情,也没有留她住一宿。

不论是走亲戚,还是招待所,话里话外的,都是一个意思,不留客,赶人!

老嫂子说得对!

这城里的人啊,确实是没有她们乡下地头的有人情味儿!

李燕芳还是不放心江雪桃,准备再留一两天,再说了,她老胳膊老腿儿的,也经受不住立马再坐车回去啊!

老驴都不敢这样使唤的。

索性,李燕芳就当没有瞧出杜芙彦的冷淡和常博文的送客心思,拉着江雪桃便朝跟上了杜芙彦和常博文。

“没关系,不用特意给我找招待所了,我和雪桃住一屋就成。”

杜芙彦的面色很是不好看。

常博文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眼镜后头,那眼神有点冷。

路上,李燕芳还朝杜芙彦打听了,问她准备将江雪桃搁哪个学校,老师教课好不好,态度怎么样?同学会不会好相处……离家远不远,到时是住学校还是住家里?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杜芙彦面色更不好看了。

“婶儿,这些事情不急,过几天再说。”

“先让雪桃住下吧。”

杜芙彦耐着性子,低头又朝自己肚子上抚去。

“我这月份也有些大了,博文他妈妈在乡下老家,家里除了我和博文,也没别的什么人。”

“屋子也小了点,我就怕招待不周到,婶子也住不惯。”

“回头,我让博文给您找个招待所?

杜芙彦还是不死心。

……

“没事,等雪桃在这儿安顿好了,过两天,我也就回去了,住哪里不是住?”

“就这一两个晚上的,你们就别废那个钱了,小年轻赚钱不容易,以后有孩子了,花销只会更大!”

李燕芳自豪挺胸,就是乡下来的婆子,她也是个体贴的老婆子!

杜芙彦和常博文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着急。

往常时候就算了,这个时候,他们家哪里方便住外人啊?

而且,李燕芳算是江家人,要是让她知道他们的盘算,一定会将雪桃带走的。

一时间,夫妻两人都有些沉默。

李燕芳注意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心中叹了口气,这下更是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杜芙彦喊雪桃这孩子来,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让雪桃这丫头做小保姆,伺候生孩子的她,伺候奶娃娃!

李燕芳语重心长,“芙彦啊,雪桃找学校的这件事,你还是得上些心。”

“你自己也是读书读出来的,一定知道,这女娃娃读书,那比男娃娃来得不容易,也更珍贵。”

“都说女娃娃这一生投胎两次,一次是爸妈,一次是嫁人,依我看,这读书也是一次投胎,还是咱自己能努力的。”

“雪桃成绩还不错,既然孩子自个儿争气,咱们就别耽误了孩子。”

李燕芳的目光落在杜芙彦的肚子上,又道。

“要是实在没人帮,就花点钱雇个人,我瞧常同志穿着体面,言行举止不平凡,工作应该还不错,请个保姆,这事儿能负担得起。”

“再苦也就苦两年,孩子大了就好了。”

现在不比以前,村子里很多人出去讨生活,做的也是保姆的活计,不像前几年那样,这方面控制得严格。

按劳动赚钱,就是保姆都是光荣的!

“常同志,你说是不是?”

“是是,婶儿放心,雪桃还小,肯定还是要上学的。”

常博文笑着应和了两声。

杜芙彦脸上有些难看,她知道李燕芳心里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让雪桃过来,是为了给自己伺候月子,照顾奶娃娃的。

杜芙彦抬手抚上肚皮,眼帘垂了垂,敛住其中复杂的思绪。

是,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将雪桃叫了来。

可是,她不是想要让雪桃照顾孩子,她是想让雪桃替了她,替了孩子。

……

G市是热闹的大城市,自然不是六里镇那样的小镇能比,寸土寸金。

杜芙彦的家不大,是砖头盖的,搭了两层半,和常博文另一个堂亲共同出钱。

一楼是厨房,二楼是对门的两间屋,常博文和堂亲一人一间。

三楼上有个小阁楼,小阁楼就半间,平时堆了一些杂物。

幸好这会儿还是正月,天气还冷着,阁楼倒也不热。

李燕芳提着小袋行囊往楼上走。

才上楼,她就动了动鼻子,四处嗅嗅,一边探头,一边嘀咕不已。

“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儿,还有点肉臭。”

后头,常博文脸皮跳了跳。

“别是什么死老鼠吧。”

李燕芳扯了衣袖,就要四处看看。

常博文连忙扯开话题,“婶儿,没事没事,我前两日刚收拾的,绝对没有死老鼠。”

“至于血腥味儿,应该是肉的味道。这大过年的,我东西买得多,肉就挂在这儿晾着,应该是这样沾上了味道。”

费了老大劲儿,终于将老太太哄下了楼。

见人的身影不见了,常博文原先还带着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他走到阁楼旁边,鼓捣了两下,从废砖遮掩的地方拎出一个麻袋。

打开一看,麻袋里头装着四十来个鸡头。

鸡头没有褪毛,公鸡的眼睛灰灰的,或张或闭,就这样血糊糊的沾着毛丢在麻袋中。

常博文用力的将麻袋扎了扎,嘴里愤愤。

“死老太婆,鼻子倒是还挺灵的!”

天儿冷,这肉还臭不了,这一只鸡,便是一天,最近几日,他甚至要剁两只鸡,才能将猫鬼吓退。

他们家,已经被猫鬼缠上月余时间了。

常博文低声咒骂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恨恨地又踢了踢墙壁,扛着麻袋便回了房间。

芙彦乡下的闺女来了,事情要是顺利,他们就不需要用这鸡头吓退猫鬼了。

……

李燕芳是闲不住的,晚上的饭是她做的,煮了地瓜稀粥,炒了个鸡蛋,一盘虾米芥菜,还炖了一大锅的鸡肉。

蘑菇炖大公鸡,蘑菇是她带的,大公鸡,是她从角落里翻出来的。

这俩小年轻哟,杀鸡都不会杀,就这么用个菜刀一剁,也不知道先放放血。

这样含糊的处理美食,美食也含糊他们,这带血的鸡肉就不好吃!

还有啊,那血淋淋没了鸡头的鸡,冷不丁的一瞧,吓她老太婆好大一跳。

“多吃点,多吃点。”李燕芳给杜芙彦装了一碗鸡汤,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要再给她装。

“你怀着孩子呢,这么瘦可不成。”

杜芙彦汤匙舀着汤,虽然不喜欢这六里镇的老太太,不过,不得不说,小年轻有个老太太帮衬,日子是舒坦好多,她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汤了。

“婶婶,这鸡花多少钱买的?回头我给你拿钱去。”

“拿什么钱,这不是你家的鸡么?”

我家的……鸡?

杜芙彦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燕芳絮絮叨叨,开始讲年轻人不知道杀鸡,真是浪费了那一碗的血旺,不然,她掺着鸡杂炒一炒辣椒,特别的鲜,特别的美味儿!

杜芙彦想着今早那断头的鸡,瞬间反胃,捂着嘴巴,慌慌张张的往厨房下水槽处呕了好一会儿。

李燕芳搁了筷子,“这是怎么了?”

“孕吐,芙彦她怀相不好,孕吐。”

常博文扯着笑应了句,饭桌下,他搁在腿上的手握得很紧。

……

夜深人静,李燕芳和江雪桃在阁楼处睡了,睡得格外的沉。

杜芙彦拉着常博文的衣角,两人打着手电筒,踩着楼梯往上,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应该睡沉了吧。”杜芙彦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在茶汤里搁了安眠药,前两天特意找人开的。”

常博文庆幸,还好他做事谨慎,多开了几粒安眠药,要不然,多了个老太太,药都不够下了。

杜芙彦点了点头。

两人从窗户缝隙往里头看,果然,李燕芳和江雪桃都睡得很沉。

尤其是李燕芳,从六里镇到G市,她可累坏了。

如今,到了地方,江雪桃还睡在自己旁边,她放心很多,沾上枕头就睡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自己是累了。

另一边,江雪桃也一样的想法,对于自己这浓郁的困意,只当是昨夜在火车上没有睡好。

常博文侧过头,示意杜芙彦可以了。

十四的月亮已是很圆,沁凉的月色洒下,透过窗户,落在江雪桃的面上,她闭着眼睛,睡得宁静又香甜。

杜芙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恻隐,手抓着木窗,久久未动。

常博文着急,“芙彦,你在犹豫什么?”

“要是再让那猫鬼追着你和孩子,你会受不住的!孩子也会受不住!”

他一把拉过杜芙彦的手,声音哑了哑,甚至有几分哽咽。

“你和孩子要是出了事,我,这让我还怎么活?”

杜芙彦心中一阵感动,“博文。”

“走出六里镇,最幸运的便是遇到你。”杜芙彦也喉咙哽塞,眼里有莹莹水光。

她何德何能,离开了那乡下地头,二婚的人了,还能碰到常博文。

他知她护她爱她,对她不离不弃,莫说升了官,仕途坦荡荡,就是她被猫鬼缠上了,他也没有将她舍了。

这一辈子,她杜芙彦值了!

“好,我做!”杜芙彦握紧了常博文的手,“为了你和孩子,我,我对不住雪桃。”

常博文欣慰,“雪桃是你生的,你是她妈妈,我想,她比谁都不希望你出事……芙彦,你心里莫要胡思乱想,孩子不会怪你的。”

常博文宽慰了杜芙彦几句,杜芙彦动作轻轻,拿剪刀剪了自己的一截发,一根指甲,左手无名指处戳了一滴血。

接着,她接过常博文递来的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将那头发掺入稻草人的头部,指甲入指尖,鲜血入心口。

做完这,杜芙彦才回头,问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常博文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就小时候听乡里看事的老婆婆说过,这是替身之法。”

“再加上,你和雪桃是母女,她的血脉传承于你,身上有你的炁息,这样一来,应该能骗过这猫鬼。”

提起猫鬼,杜芙彦捂脸奔溃,“为什么就缠着我,我又没做什么,不就吃了两口猫肉吗?别人也吃的啊,为什么就只缠着我?”

“……不公平,这事儿它不公平!”

常博文目光闪了闪,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猫儿有灵,芙彦,我早就说过,你要爱护猫儿一些。”

尤其是你……

后面的话,常博文没有说。

……

杜芙彦自顾自地哭了很久。

那枚稻草小人被杜芙彦搁在了江雪桃的心口之处。

最后又看了江雪桃一眼,杜芙彦和常博文下了楼,两人都有些沉默。

常博文走到角落里,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麻袋。

“会有些吓人,你克服一下。”

麻袋里是这段时日剁下的鸡头,鸡头环了个圈,绕着床铺摆好,血糊糊的,鸡冠耷拉,一些还睁着灰白色的眼睛。

杜芙彦抱着肚子,缩在床头处。

常博文解释:“我老家这剁鸡头驱邪避恶的方法有用,今儿它们摆在你周围。猫鬼不爱闻这边的气息,就注意不到你,又会被那替身的稻草吸引,将雪桃那丫头当做是你……”

“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咱们总得试一下。”

杜芙彦点头,“我知道,听你的。”

两人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等接下来的动静。

夜愈发的深,外头很安静,突然地,一声猫叫声起。

“喵呜!”

杜芙彦手紧了紧,惊惶的看向四周,“来了,它来了。”

常博文握着砍刀的手紧了紧,屋子里还有个鸡笼子,那是备用的一只大公鸡。

倏忽的,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杜芙彦眼睛瞪大了些,里头迸出晶亮的光。

她一把抓住常博文,语气激动。

“它去楼上了,它去雪桃那儿了!”

……

这会儿, 她微微低头,露出细伶伶的脖子,几缕碎发垂下,手抱着肚子,脸上带着惶惶之色,看人时,眼睛水汪汪的,可怜极了。

常博文如梦初醒。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砍刀, 像抓着烫手山芋一样,一下就丢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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