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也从旁边伸了个脑袋，似乎是在附和樱的话，但很快就被佐助一句话噎了回去，只能可怜巴巴地被卡卡西安慰。

最后樱也不说话了，就瞪着双大眼睛，与佐助对峙。

想问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终究还是成年人说了第一句话。

于是佐助妥协了。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消失的宇智波一族，洗清罪责的鼬，早就消失的天之咒印，还有那一双从未见过的眼睛……

他敏锐地从这其中察觉到了违和感，但又摸不清那个让事实分叉的奇点在哪里。

“啊？你们做什么！”【香燐】挣扎，“放开我！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要看空气的啊！”

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两位“佐助”了。

他们并行踱步，走在队伍的最后。

“快点回去吧。”【香燐】已经身心俱疲，“到底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啊？”

本来只要找到【鼬】把人干掉就行了，现在……【香燐】瞅了瞅【佐助】的脸色，低头叹气。

事情变得复杂了啊。

核心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在鸣人的查克拉笼罩下，【佐助】几乎都要忘了他们原本是处在多么危险的结界中了。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佐助】想要问的问题其实很多。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虽然他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这都是与自己无关的幻象，但时不时出现的“似曾相识”还是会在猝不及防间把他拉回现实。

但樱却并不罢休，嘴上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卡卡西讪讪地移开目光。

不远处，佐助与樱似乎发生了分歧，就见樱双手抱臂，气呼呼地说了什么，佐助满脸无奈，看上去颇为抗拒，不断用手轻推樱的肩膀，动作似乎是“别说了，注意走路”的意思。

然后【佐助】就看见樱马上心花怒放地朝自己招手，“佐助君！我家这位有话跟你说！快过来吧！”

说完她便高高兴兴地挽着鸣人和卡卡西走到一边去了。

“樱在担心你。”佐助说完顿了一下，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人，突然叹息一般说道，“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佐助】问。

佐助抬头看向前方，那里樱正在笑呵呵地逗【香燐】玩，“以前的时候，樱总说我极端。”

“她说我就像跷跷板，总是玩一边低一边高的游戏，不会找到平衡。”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佐助淡淡说道，“不过现在才觉得，情况可能比她说的还要严重。”

“我知道我说什么其实你都不会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而我早就看透自己了。”佐助瞥了眼身旁人冰冷的面容，从中看出了不服，但也没打算说服他，“经过了足够长的时间，人总是能看到更多东西。”

“终究樱是对的，跟年少轻狂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这么极端。”

“鼬的事情也是，鸣人也是，樱也是……回过头来看去，每当我学会转弯的时候，都站在悬崖边，我总是得先失去什么，才明白它的可贵。”

佐助侧首望向身旁之人，“这大概也是宇智波的宿命吧。”

“……”【佐助】沉默半晌，“那只是你找错了方向。”

“无论什么方向都一样的，极致的爱也会成为伤害他人的利剑。”佐助淡淡回答，“你距离理解这一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光，这并不是你的错。”

【佐助】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神色却并不似抗拒，反而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佐助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没再说什么了。

鼬曾经说过，现在的他说话时，有时会看起来非常像已故的父亲。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眼中出现了一道裂痕，它悬浮在空中，远远看去像是空气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里头乌黑幽远，周围全是肆虐的罡风。

核心快到了。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佐助】望向核心，“万花筒写轮眼只有杀害至亲至爱之人才能获得，你做了什么？”

佐助闻言神色不变，口中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杀了鼬。”

【佐助】一惊，“你——！”

“还有樱。”佐助淡淡地补充，一双异眼忽然之间好像变得浑浊了起来，仿佛要将人吸入无边的深渊之中。

【佐助】呆住了。

佐助看了眼身旁之人，又淡然地移开目光，“那就是你的未来，也是我的过去。”

杀害至亲至爱之人……他做了两次。

“……”【佐助】一时无法接受，“幻术？”

如果鼬与樱已死，那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眼见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樱倒转身躯，向这边招了招手，“亲爱的！快点！”

【佐助】的心突然凉了下来。

“不是幻术，现在的鼬和樱确实还活着。”佐助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但这只是因为我运气好罢了。”

“这样的运气，也许万千世界里只有这一次。”他叹了口气，想起了已经走向远方的挚友，“对你而言，没有参考价值。”

就在这时，前方的众人齐齐停下了脚步。

“到了到了！”鸣人回头向佐助招手，“佐助！干活啦！”

佐助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却又被身旁之人喊住了。

“最后一个问题。”【佐助】一双眼睛直直望向另一个自己的眼底，眼神狠厉。

“鼬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佐助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答案你自己已经很清楚了吧。”

一个星期后，木叶村，宇智波宅邸。

早春的空气中还带着点冬季遗留的清凉，这个季节的樱花已经完全盛开，像一朵粉色的云盘在树干上，在风中摇曳，樱花树的下方挂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木制秋千，也跟随风轻轻摆动。

【佐助】坐在长廊上，手边放着樱为他准备的茶水与点心，樱花瓣如落雨一般在他眼前飘过，连黑色的瞳孔都氤氲上了一层暖意。

听说，这是“他”给樱的礼物。

“我回来啦！哎，今天果然还是被骂了。”佐良娜一边叹气一边生无可恋地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廊外的人，“还在看吗？不出去走走？”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在那里坐着吧。

【佐助】回头，一时之间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说一句“欢迎回来”，犹豫间时机已过，闻言一顿，说道：“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啊，这样啊。”佐良娜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自己的这位“另一个爸爸”相处，“爸爸和妈妈呢？”

“上班去了，樱说今天她会晚点回来。”

“也就是说爸爸也会晚到对吧。”佐良娜毫不意外，毕竟这么多年都雷打不动地接老婆下班，“那晚饭就只能由我们三个来做了。”

那天，空间缝隙还是出了问题——它的核心出乎意料得庞大，内里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动荡，没有轮回眼护航的人若是冒然穿过，也许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会被撕成碎片。

无奈鸣人和佐助只得联手将其封印，蛇小队的人在佐助的瞳力恢复并且找到他们世界的坐标之前，只能在这个世界多待一会儿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鼬很高兴，盛情邀请【佐助】去他家借住，但被【佐助】拒绝，最后【佐助】被樱拉走，而【香燐】、【水月】和【重吾】则暂时借住在了旗木家。

而明天，就是他们离开的日子。

鼬提议要为【佐助】做一个小小的欢送会。

其实这么些天，【佐助】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了。

这里的自己似乎深受村里人的爱戴。作为警备部的部长，“他”的工作并不轻松，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有数不清的案件需要“他”去甄别，但即便如此，每到太阳落山之后，“他”总还是会回家。

回到这里，这个“他”与樱的家。

复仇之后要做什么？如果当初放弃复仇，会不会更好？

【佐助】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就在一个星期前，他的眼里还只有复仇，除了复仇，他什么都看不见，任何想要动摇他复仇之心的东西，都是必须要清除的杂碎。

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怎么会看不见？

那么显而易见，又触手可及。

但他不可能会后悔。

为了复仇，他可以斩断所有，他可以不要鸣人的友情，丢下樱的爱，抛弃从小坚信的立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强，强到能够打败那个男人。

不，他真正的仇人已经变了，要杀的人应该是团藏。

对，要杀团藏！

恨意重新燃起，却突然被脸颊的冰凉终止。

“给你。”佐良娜将一瓶易拉罐递了过去，人小鬼大地叉腰，“发什么呆啊，一会儿你也要帮忙哦。我一个人可弄不了那么多菜。”

【佐助】抬眼看向佐良娜，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樱幼时无奈的身影。

确实很像啊。

“距离晚饭还有一些时间，你打算继续在这里坐着吗？”佐良娜想了想，“啊，对了，我们来一起看相册吧！想看吗？”

【佐助】并没有点头，不过佐良娜已经从楼上抱下来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一幅很想看的样子嘛，坦白点承认又不会怎么样，爸爸真是的……”

相册真的很厚，竟是从第七班最初的合照开始的。

他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被樱挽着手，两人身体自然地相互依靠；他还看见了与自己同龄的镜像，头上戴着木叶的护额，穿着不一样的忍者服，看起来正因为鸣人的吵闹而不耐烦。

而后还有卡卡西成为火影时的第七班合照，警备部的开牌仪式，鼬甜品店的开张，盛大的婚礼，初为人父，幼女成长……

“哈哈，爸爸这是被我贴满了贴纸吗？”佐良娜指着照片上的佐助，上面被女儿缠住的父亲一脸无奈，“我都不记得了。”

清风吹起，空气中都是樱花的香味。

【佐助】突然觉得今天的风似乎有些喧嚣。

晚上，鼬在厨房大展拳脚了一番。

“所有番茄式的菜我都能做！”鼬信誓旦旦，“放心交给我吧！”

“但是伯伯，我想吃蛋包饭。”佐良娜举手。

“采纳了！”鼬转头看向【佐助】，“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佐助】面无表情，“我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可不行啊。”鼬露出鼓励的笑容，“在仔细想想，什么都可以。”

于是【佐助】认真地思考片刻。

“只要不是甜的就行。”

最后餐桌上还是出现了甜口菜肴。

“好吃！”樱一脸幸福，“下班回来就有饭吃真是太幸福了，辛苦哥哥啦。”

“你也辛苦啦，今天的手术挺不容易吧。”鼬很高兴自己的厨艺被赞赏，随即他瞅了瞅【佐助】，“合你口味吗？”

坐在对面的佐助一脸淡然地把面前的菜吃了进去——当然，不是甜口的。

“尚可。”【佐助】回答。

“爸爸真严厉。”佐良娜嘟嘴。

“……”佐助手上的动作一顿，怀疑自己被女儿含沙射影了，“想要休息了吗？”

他可以直冲进火影办公室帮她请假。

“你可真是的。”坐在一旁的樱看透了佐助的想法，一脸无语。

“没有！”佐良娜立马拒绝，“说起来爸爸最近有空吗，我想学千鸟！”星星眼。

佐助：“不行。”

佐良娜：“为什么啊！”

“千鸟还是太危险了吧。”鼬笑笑，“跟伯伯学幻术怎么样？”

佐良娜撇撇嘴，“明明松就可以学……”

“学习千鸟需要两勾玉写轮眼。”【佐助】在这时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还不够格。”

佐良娜顿时大受打击！星星眼也熄灭了！

佐助和鼬当即一脸谴责地看向【佐助】。

樱叹气。

【佐助】：……

晚饭结束，兄弟二人在厨房里刷碗，佐良娜回屋写报告，【佐助】又重新坐在了廊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非常钟意这个位置。

“明天就要启程了，紧张吗？”樱在他旁边坐下，见他看了过来，笑了笑，“别担心，佐助君的空间忍术很强的，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飘逸的长发在夜晚的清风下飞扬，与对面的樱花树如出一辙。

【佐助】顿了一下，才道：“你留长头发了。”

“啊，这个啊。”樱把乱飞的鬓发重新捋到耳后，“实际上是想要剪的，但是又怕某些人闹脾气，所以就干脆这么放着了。”

“……”【佐助】扭过头，“这样啊。”

樱盈盈一笑，“机会难得，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佐助】望着在夜晚也依旧夺目的樱花树，沉默半晌。

“……有什么要说的，‘他’也早就跟你说过了吧。”

“欸——好狡猾的回答。”樱歪歪头，毫不意外地调侃，“不过这就是你们的风格，也没办法了，谁叫我偏偏就看上了呢。”

“……”

樱笑了笑，随即抬头望着天空的明月，“不知道我家那位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告诉我——不过我猜大概又是类似说教的话吧。他这个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缘故，现在竟然变得比鸣人还会说教了，要是被以前的我知道了，肯定会很惊讶吧。”

“人都是会变的。”【佐助】淡淡接道。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樱发出一声叹息，“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确定。”

“虽然这话我自己来说好像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樱失笑，“不过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我觉得我这么说也没有关系吧。”

然后她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佐助】的头。

像是母亲在祝福远行的游子。

“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时候，就去找‘我’吧。”

【佐助】抬眼。

樱坚定地点头，笑靥如花。

“‘我’一定还在原地，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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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水月】和【重吾】也默契联手，把【香燐】架了起来。

而且那个面罩大叔为什么总是在看我啊！以为我没注意到吗！

【香燐】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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