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凉从外面一身臭汗，打算回府好好来个鲜花沐浴，然后好好睡一觉。

刚进府，就听到下人在议论。

其实五岁之前，姜凉凉肤白貌美，连柳夫人都忍不住狠狠掐她的脸，咒骂她是个小狐狸精模样，正是那道雷劈后，她便脸颊发红，蜕皮后，每边出现三颗雀斑，幸好她的眼睛大而亮，还是难得的杏仁----丹凤眼。

不过对于姜凉凉来说，相貌是一点也不重要的，反而朴实无华才是她行走商场的不二法宝。

“大小姐。”

“那小报不是还说瑞王殿下喜欢黑色和白色的吗？这些布料咱们都有啊，娘柜子里好多这些颜色的缎面。”

姜凉凉冷笑，她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姜西舞穿着黑白相间的裙裳，黑白莲花？黑寡妇造型？

一池粉色花瓣，热气腾腾，姜凉凉的头发很黑很柔软，披散下来，与修长的脖颈形成了完美的角度，此时她正眯着眼睛静谧，宛若玉雕，美轮美奂。

“娘，你快想想办法，我一定要忍冬花纹的布，不管，你让爹爹想办法，尚书大人的官难道这么大点嘛？”二小姐姜西舞又哭又闹。

“哎呀，祖宗，你爹怎么去弄？那是店铺售卖的，这批卖完了，再等一批，娘找人给你连夜赶制，赶得上的。”柳夫人被吵的头疼。

“和光布行的掌柜说了，这是最后一批了，还有几日就是选太子妃了，他们不会再进新布料了。”

“女人不都一样，娇柔做作、虚情假意，随便，反正是你们看着选。”他不屑的说。

“这是什么话？选的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的意见自然重要。”老皇帝话一出，瑞王坐起来黑着脸说。

“母后是不是父皇选的？最后如何？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鹣鲽情深？都不过是你利益的交易！”他气愤的说完，扬长而去。

“顼儿，你……算了，朕不唠叨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选太子妃的事，你可有属意的女子人选？”

“那明日咱们去其他布料行看看，肯定有好看的。”

“不行，瑞王殿下只喜欢忍冬花花纹的。”

接下来几日，京城的贵女们每人都准备了厚厚的简历送到枢密院，此次不单是后宫之事，连太后和贵妃都能无权插手，直接由枢密院直接采集信息，层层筛选过后才呈上去已见天颜。

话虽如此，皇帝依然振作精神，过问了太子妃的人选名单，皆是京城王公贵族的贵女们。

“此次选太子妃，德行其次，容貌最后，最要紧的是能有能力，魄力，能力，最要紧的是能挟制住桀骜不驯的瑞王。”皇上缓缓说道。

“这是吵吵什么呢？”

“二小姐正哭呢，夫人，夫人在里屋发脾气呢。”一个婢女说道。

婢女红袖悄咪咪进来，拿了干爽衣服挂在衣架上。

“谁？”姜凉凉睁开眼，脸颊上是细密的水珠，窗外的光透进来，晶莹闪闪。

“小姐，你醒了？”

姜凉凉扭头一看，衣架上一袭女裙，“怎么拿罗裙？我那男装的长袍呢？洗了？”

红袖撇撇嘴，拿着长绒巾给姜凉凉擦头发。

“小姐，你是不是傻？都说全京城的贵女们都可以选太子妃，为何，咱们尚书府，单单二小姐一人参选，老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上报大小姐你？你为何不计较？”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去当什么狗屁太子妃，听说光考试就要好几日，浪费时间，不如去赚钱。再者说，皇宫我去过，红色高墙，即便那琉璃瓦再耀眼，也是被框在里面出不来，不如在外面自由。”

姜凉凉忽闪着黑黑的眼眸，犹记起五岁那年，他爹刚升任尚书令的时候，贵妃娘娘宴请众官眷，那时柳氏还没有生育，为了充场面，带她去了皇宫春日宴。

那时，她和几个王公贵侯的孩子们去御花园玩，角落里见到一个男孩子，现在想起来，觉得那孩子实在可怜，他一直蹲在宫殿门口哭，姜凉凉走进，递给他一颗高粱糖，稚嫩的问他：“你有何伤心的事？为何如此哭泣？”

男孩子不理她，只顾还是哭，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样哭，难道能哭一辈子？你哭，又能有什么用？我从不哭，因为哭不能让我吃饱肚子，也不能让我爹抱我。”

男孩子一听，停止了哭泣，接过她手中的糖，放进嘴里，破涕而笑，“真好吃，这是天下最甜的糖。”

“好想吃高粱糖。”姜凉凉趴在木浴盆上说，细白的手臂修长，青丝耷拉在肩头。

“那还不简单，奴婢明儿就去给小姐买。”

“不是那个味道了，算了。”

尽管红袖极力劝解，姜凉凉还是没有穿女装，男装出门更加方便。

花街巷里，候鹿南瞪大眼睛，吃惊的问：“什么？你要高价把这两排的铺子都盘下来？”

姜凉凉啃着红李子，笃定的点点头，怀里纸皮里放着一堆红李子。

“记住，一定要分开秘密去收，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吧。”

“时间上倒是差不多，大不了我从镖局里多找些人手分开去谈，就是一时之间你花出去这么多银两，不心慌吗？”候鹿南在她旁边坐下，也拿起一个红李子吃。

“那我要是告诉你，这里的一万两银票里有三分之一是借的，你会不会吓傻？”姜凉凉猫着黑亮的眼睛问。

“什么？姜凉凉你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候鹿南嘴里的里子都不甜了，他虽然和姜凉凉差不多年岁，可是因为家里是开镖局的，所以很早就在江湖历练，算的上少年老成。

“哎呀，看你吓的，哄你的，都是这些天赚的，你放心去做。”姜凉凉眯起眼睛说，候鹿南才又坐下，两个人看着花街巷人来人往，都畅想着自己的美梦。

“难得哈，这对慈母孝女还有大吵大闹的时候。”姜凉凉来了劲，走过去的时候，听了两耳朵。

皇帝瘫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哀伤。

“皇后啊，朕该怎么教养顼儿，你倒好，一走了之，留下这个重担让朕一人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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