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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你还发焦呢,我看你是发霉

  • 作者:齐全盟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7-02 09:29:29
  • 字数:5996

“说了不等于白说,我还能把报警电话背身上?除了我这老家伙看门,谁看门?”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夜色里也看不清谁脸红、谁脖子粗,所长觉得说这方面话题不愉快,看看路上的两个黑堆,就转移话茬道:“这两个家伙咋还不走?”

结果,童铁佛没能用这种取证方式把苟屁绳之以法,反而因犯故意伤害罪把自己送进了监狱,继续和黑太阳作伴了。

龙玉瓶带着女儿关灵珠来医院做手术,母女俩的哭泣悲伤之情深深打动了医护人员,他们力劝灵珠不要做,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做亲子鉴定,拿到科学的数据结果,就不怕歹人耍赖不承认了。母女俩觉得有理,就不做了,相携回家。

老警察说:“晚一点儿一冷,他们自己就冻跑了。”

童铁佛来到龙醉脊家中,质问他俩口得了苟屁什么好处,竟然不出面为外甥女作证,反而袒护坏人。他俩口统一口径只说“没看见,不可能作伪证”,气得童铁佛牙根都痒痒,操起龙小女的细手指就塞嘴里,“咔哧”咬掉一关节,跑了出来。

童铁佛跑到打谷场,掏出一张纸铺碾盘上,纸上写的是“龙醉脊、龙小女承认亲眼看见苟屁强奸了关灵珠”。他从嘴里掏出带血的手指,在纸上按了几个指头印儿,顺手扔地上。胡玉雪变的狮子狗跑来,“吭哧”一口吞了。

龙小女可不想缺一个指头,忍着疼痛追赶童铁佛,看见断指被狗吞了,疯了一样逮住它,暴发出女性少有的凶残:在没有器械又必须抓紧时间的情况下,龙小女捏定胡玉雪附体的狮子狗,张开血盆小口露出锋利的银牙,三咬两啃,活活把它肚皮撕开,翻检到她的断指,迅速对到原处,扑到醉脊脊梁上紧催快跑,进城找苟奈接指不提。

作为第一责任人的所长就不同了,由于顾此失彼的原因丢掉乌纱帽是极有可能的,这不能不让他担忧。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帽子,那意思是看小乌纱帽戴得稳不稳,可一摸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今天出去是和江湖朋友们娱乐,没戴帽子,只有出警的时候才戴。真正工资高、有威严的“大檐帽”平时是不戴大檐帽的,只有模仿者才做足一百,譬如保安,再譬如老江那样的神经病人,已做到全国大逮捕时的造型了——全副武装。

看着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老警察不焦了,甚至在心里高兴,巴望着把那俩人碾成肉饼,他好看一回所长的哈哈笑。一辆辆汽车都跑在所长的心上。这回轮到他焦了,焦得心惊肉跳。所长拍拍老警察的肩膀说:“老哥呀,现在我才体会到你的那句口头禅说得好啊——你想活得辉煌些,你就活得痛苦些;你想活得长久些,你就活得简单些。看你无官一身轻的样子,多舒服自在;看我这会儿就快脑溢血、心肌梗死哪!走走走,帮我把那两个犟筋头拖到路边!”他们向黑童二人走来,谁知他二人不领他们的情,还没待他们伸手就主动站起来走了。

月高无风。可不得了,从苟屁饭店后的竹林中升腾起一缕黑烟,直冲云天,旋尔弥散下来,像魔爪一样伸向四面八方。黑烟所到之处,送来一种浓烈的刺激性气味,闻到者无不各就各位仆倒,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大个派出所长派矮个老警察到饭店实地勘查,三楼一室豁然挂着女澡堂的标识;那张证明的字像是屙上去的难看,根本无法辨认,指纹也模糊不清。尽管如此,那派出所长还能秉公办案,细问双方详情,察言观色,试图从中发现疑点。还没问询到十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晃着膀子叫叮呤,所长赶紧走过去抓起听筒接听。虽然未见其人只闻其声,所长板直的腰板马上哈下去,表情诚惶诚恐,点头如捣蒜,口中“嗯噢是是”不断。放下听筒回来,所长态度大变,一口咬定证据不足,派出所无权关押苟屁等人,劝双方息事宁人,各回各家。

苟屁昂首走在头前,像头雄鸡,一群衣衫不整的小姐跟在他身后走出派出所。走在清晨的大街上,面对众多群众的观看,苟屁嘴上的香烟左右摇摆,显得无所谓和耀武扬威。

黑太阳和童铁佛都以褂子蒙头,并排坐在派出所大门正对的马路中间,引来无数路人驻足瞎猜。派出所长自知理亏,自己驾车离开,躲了一天。晚上,看热闹的都已散去,所长开车回来,看见矮个老警察在大门口走来踱去,他泊好车走过来说:“你值个班不好好守电话,搁外头晃个啥子?”

在古城桥头派出所内,黑太阳和童铁佛当面指控苟屁有罪:一是容留妇女做生意,有一长串女式衣裤为证;二是强奸女性,有他的亲笔纸条为证。苟屁矢口否认,反咬他二人以躲避神经病人的砖块打击为由潜入女澡堂,被正派女职工堵困一室,其中有一不良嗜好者趁机顺手盗得例假期裤头、名贵文胸潜逃,欲作收藏,见同伴无法逃出就恶人先告状,诬陷好人。

黑太阳和童铁佛大摇大摆直入苟屁的饭店。一个个隔间里服务与被服务的人都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他二人挑选了两个漂亮的背出来,沿黑巷绕到桥头派出所。值班室里,一开一天的电视还在不知疲倦地工作,而看电视的所长和老警察已在沙发上酣酣沉睡。他们不是想发老婆吗:给他们一人怀里塞一个,想必醒来马上又得晕过去,高兴地。摆弄好姿势,布置下警察在值班室招花的场面,黑太阳催促快走,童铁佛说水火不留情、内急不能行,捂着肚子奔厕所去了。黑太阳嘟囔着懒驴子懒马屎尿多,就坐下来看电视等他。警务督察车“吱”地在值班室门口停下,三位戴白钢盔的警长把黑太阳堵个正着。他逃奔无路,只得束手就擒。童铁佛从厕所出来,离老远看见势头不对,装个没事人样儿,吹着口哨从大门溜走了。

结果,黑太阳因侮辱和诋毁四人人格和名誉被判刑,将在牢里度过不长不短的两年时光。

“老哥,说得这么造爷,下次有活动我一定拉你去,包你把所有yu望都满足了!”

童铁佛恨恨地小声嘀咕:“一会儿就给你们一人发一个老婆!”

老警察是个直性子人,和所长共事多年,无话不敢讲。他说:“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俗话说‘二十撒花儿,三十拔尖儿,四十打蔫儿,五十靠边儿,六十交班儿,七十冒烟儿’,我们这四十交五十的人,已是打蔫靠边之人,一没有晋升提拔的可能,二没有吃喝玩乐的机会,看着你们年轻人车接车送、吆五喝六、嘟哩味哩、风光无限,我却寂寞如此,只配跟电视电话作伴,你说叫我咋不焦。你成天和他们喝,喝上去便罢,喝不上去,到我这年龄,同样也会体会到不被重视的落寞和悲凉。人是精神动物,不光是为吃饱饭才来活人的,谁没点儿精神追求。我坐这儿看电视,听人家演员们说的句句在理儿,我记得最清的一句是:人最大的痛苦是yu望得不到满足。你说现在的工资待遇好,我承认,但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消磨时间的方式:你们是痛快地过每一天,我是痛苦地过每一秒!”

所长说:“天黑看不清,哪个不长眼的司机再把他们轧死咋搞?”

“他们自己坐路上轧死的,跟我们球不相干!”

十月胎满,关灵珠生下一个女儿,经过DNA亲子鉴定,确系苟屁亲女。该女孩来世上的唯一目的,不是为别,就是为了证明母亲是好人而父亲是坏人。直到把小姑娘害到这副天地,苟屁才狡辩无辞,只得在法*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极不情愿地蹲监坐狱去了。

老警察这样说,是因为他是老百姓,出了事儿撤职他一万遍还是老百姓,难道还能开除他球籍不成。要真有那样的规矩的话,谁都情愿专门玩忽职守出他几条人命,也好趁机坐一回昂贵的“神舟”,飞到月球上玩玩。

老警察回道:“我一个人坐那儿久了,发焦吗!”

所长说:“你还发焦呢,我看你是发霉吧!现在这警察待遇比过去不知道强万倍,你焦个啥子?一年发十三个存折,枪弹、衣服、鞋帽,连裤头都发,除了老婆不发,你说啥子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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