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票的肥肉单价一块五，时桥拿了七块五和五个鸡蛋给他。

家里的棕榈油既用来做肥皂也用来炒菜，吃久了腻想念猪油的香味，没票在供销社买不到，托刘小田帮忙留些。

“嗯，果然有股艾草的清香。”

想买又舍不得花这冤枉钱，六毛钱可以买好几个鸡蛋给家里的孩子补充营养。

双方打过好几次交道，看见鸡蛋刘小田也不推辞：“谢了，桥桥姐——”

“这是外边来的高级货，不仅能洗衣服还能洗脸；洗出来的脸不干燥又嫩又白，经常洗还会变年轻，一块能洗好几个月，十分划得来。”

大姐捏着肥皂左看右看，是要比供销社的肥皂好，供销社的肥皂黄黄的，这个肥皂白白的，看着就讨喜。

时桥又拿出加了艾草汁的肥皂：“大姐你闻闻，这款更高级里面加了艾草汁，用来洗澡对皮肤好，还能驱蚊子。”

她拿起肥皂问道：“你这是肥皂？怎么卖？”

“六毛钱一块。”

“这么贵，供销社才三毛，你直接翻一倍！”

给家里每个人留了一块肥皂，剩下的时桥拿去卖掉。

有了自行车后出门方便许多，到县城许靖尧只用骑一个小时。

夏天亮的越来越早，去自由市场的人也越来越早，三点四十时桥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在了。

许靖兰和时芸陆陆续续做了好几十块肥皂出来，最早一批有六十块已经放了一个月，可以用了。

“大姐，你仔细看看。”

时桥打开铁皮手电筒，让大姐能看清楚。

“给你们留了五斤大肥肉。”

“许哥、桥桥姐。”

旁边的刘小田过来打招呼。

看了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道：“有人托我这边收购鸡蛋……”

“等会说。”

“这样吧大姐，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顾客，买肥皂我送你一个鸡蛋。”

“真的？”

买肥皂送鸡蛋，还有这种好事，这个便宜肯定要占。

“那给我来一块，你这个加了艾草的怎么卖？”

“八毛钱一块，拿回去给小孩子洗最合适。”

“也来一块，还送鸡蛋吗？”

“……鸡蛋买十个送一个，要不要来点。”

大姐笑起来：“你这个姑娘会做生意，那给我数二十个鸡蛋。”

时桥重新给大姐拿了煮过的粽叶包起来的肥皂，先前大姐看的是样品。

两块肥皂、二十三个鸡蛋。

“一共三块钱。”

这位大姐开了一个好头，时桥今天的生意不错，三十块普通肥皂，二十五块加了各种植物汁液的肥皂。到天微微亮时，卖的只剩下十块有香味的肥皂，大多都买的六毛钱的普通香皂。

鸡蛋也已经卖完，一共赚了三十五块六，大头都是香皂赚的。

“靖尧收摊，小田你肉卖完了吗？一起走？”

“马上。”

“桥桥姐，是肉联厂那边需要蛋，他们想找个能长期供应的，每个星期要好几百个，你看你这边能接吗？”

“可以是可以，靠谱吗？”

“我表舅是肉联厂食堂的采购，这事靠谱。”

“你的猪肉……”

“不是、不是，你别乱猜，我哪敢干那种事。”

刘小田连忙解释：“这是村里养的猪，我们村住的偏僻，大家团结起来偷偷养的攒点过年钱。也不多这是最后一条猪了，下次再来就要换其他东西。”

“你别急，我不多嘴问了。”

时桥打了下自己的嘴，这破嘴。

“那桥桥姐，现在我带你跟许哥过去，许哥怎么不说话？”

许靖尧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刘小田被看的心里很慌，他没惹许哥吧？

“你许哥不爱说话就是这种冷性子，其实人很好。”

许靖尧其实想说话，想到时桥的交代在外面要严肃点，才能吓住别人。

用手挠了挠时桥的手心表示不满，时桥回捏了他的手指，瞬间他的心里面乐开了花，面上还要使劲绷住。

看起来整个人更加冷，刘小田不敢说话了，埋头走快点。

肉联厂的后门巷子处，时桥跟刘小田表舅朱大勇谈妥，每隔三天给肉联厂送两次鸡蛋，每次两百个单价七分，钱现结。

这样算下来，不出意外每个月固定有一百四十块钱的收入。

“小田，多亏了你帮忙，这点小心意你收下。”

时桥拿出五块肥皂和二十块钱。

“我只是传了个话，不能要这些东西。”

出手也太大方了吧，他要卖猪肉看起来钱多，除去本钱，净利润还要回去跟村里人均分，实际到手的没几块钱。

许靖尧出手，冷声冷气：“拿着。”

这人废话太多，他肚子饿了想去吃饭。

时桥：“拿着吧，要不是你，我跟你许哥也做不成这单生意，你该得的。本来应该请你吃个饭，可我身上没票，下次请你。”

“不用了，桥桥姐你跟许哥太客气了，以后有事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找我。”

刘小田走后，时桥看了时间六点半街上人多起来，反正现在回去也要遇到村里人，不如去看看她小姨。

用身上仅有的粮票买了四个肉馅大包子，许靖尧两个半，她一个半，不是她让着许靖尧，是最近吃太好油荤足，只有这个食量。

吃完，两人绕道许靖尧的房子里，时桥从空间拿出一只鸡，三十个鸡蛋三十个鸭蛋，分两个有盖子的竹篮提着。

她小姨是棉纺厂的工人，嫁的男人是同事，一家人住在棉纺厂的家属院。

守门的老大爷不放陌生人进去，时桥给了他一个鸭蛋，让帮忙去她小姨家里喊人。

老大爷收下鸭蛋，从门卫室的窗户里探出半边身子，仰头扯着嗓子喊：“吴淑慧，你家亲戚带好东西来了，快下来接人。”

时桥：“……”

连喊两声，挨着门卫室的那栋楼，五楼的窗户打开，吴淑慧伸出头：“谁呀？”

“小姨。”

“桥桥你怎么来了，快上来，候大爷这是我娘家侄女儿跟她对象。”

“小姑娘那你快上去吧。”

“谢谢候大爷。”

还怪有礼貌。

“什么穷亲戚都往家里领，我家又不是要饭的地方。”

有人过来看货了，是个中年大姐。

戴好草帽，在老位置摆出鸡蛋和肥皂，这次没卖鸡，经常卖鸡怕别人怀疑去举报。

点上煤油灯放旁边，好让顾客看清楚是什么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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