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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与不变，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我奉承道。

“我也很难进行抉择。”李渊沉思道，“我可以把这一次压下来，可下一次呢？臣子们见风使舵，互相倾轧，如此闹下去政令不行，朝纲不稳，如今李唐还在开拓时期，很多问题没有显现，控制起来容易些，一旦到了真正的危机关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李渊说这些话的语气让我诧异，好像是和一个亲近的人唠家常一样，我和他似乎没有到可以彼此交心的程度，即便是看在岳山的面子上也不会，所以我内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担心他说完之后就会干掉我。

“自然是准的。”我肯定道。

“可惜袁真人仙踪飘渺，否则即可解我心头之惑。”李渊惋惜道，“前些日子世民向我推荐了一个人才，岐州的李淳风真人，此人对于天文术数，星象占卜皆很精通，他曾言近日将有大变。”

李淳风？我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看来他得到了李渊的赏识，以那家伙积极入仕的心态，想来会混的不错吧。

“真的是巧合，我和石之轩找袁天罡有事情，没想到陛下刚好在那寺庙借宿，又凑巧碰到秦王殿下出世。”我解释道。

“冒昧问一句，是为了什么事情？”李渊追问道。

“这个……”我迟疑道，“为了隋朝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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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唐皇李渊（下）

我不能泄露石之轩的身份，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师妃暄并没有把石之轩的身份告诉梵清惠，否则李渊一定会知道裴矩就是石之轩，在他的朝堂上隐藏着一个绝世的高手，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韦公公，李渊知道的话怕是会睡不着觉的。

“哦，原来如此。”李渊不置可否的说道，“那袁真人说的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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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有责任。”李渊叹息道，“建成沉稳内敛，知道以大局为重，为我负担不少政事，世民锐意进取，胸怀宽广，治军治国皆可胜任，他们都是可造之材，这让我很犹豫，前朝的事情就在眼前，我总在想若是当年杨勇在位，那这个天下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前车之鉴啊！”

我理解了李渊的担心，杨勇的性格和李建成相似，李世民则更像是没有登基之前的杨广，当初杨广也是才华横溢，战功赫赫，堪称道德上的楷模，众人交口称赞的对象，可结果呢，隋朝就这样被他搞垮了，而转折点就是杨坚废了太子杨勇，这个就是李渊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的原因，他怕李世民和杨广一样。

我不知道李渊打算如何控制，也没有问他最终会选定谁来做太子，虽然我很想知道，可我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这是很忌讳的问题，我不想挑衅李渊的底线。

“你明日会离开长安么？”李渊突然问道。

“明日？”

“明日会有很多人离开，我希望你也离开，算是对岳大哥有个交代。”李渊惆怅道。

谈话到此结束，李渊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他独自坐在院落里，背影有些萧瑟。

我一路上都在思考和李渊的谈话，他是在暗示我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么？还是真心的希望我不要留下来涉险。

回到上林苑之后我就一字一句的把和李渊的谈话复述了出来，让落雁来分析其中的关键所在，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判断错误就是死路一条。

“很显然李渊有着自己的打算。”落雁沉声说道，“作为这个乱世中的一方枭雄，他一贯的表现只能说是中庸，没有明显的个人色彩，很多人都说他是运气好，可当其他惊才绝艳的枭雄折戟沉沙的时候，他却成为最大的赢家，这是一种大智若愚的智慧，我认为李渊对于如今的长安城仍然具有强大的掌控力。”

“我同意这点，李叔德有着众多的缺点，他气量狭小，优柔寡断，谨小慎微，奢华好色，可他在选择上从来没有错过，每一次都能抓住最有利的时机。”美仙补充道，“这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

“也就是说李渊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呆在这里很危险，应该全部撤离。”我建议道。

“我们不能因为李渊的一个暗示就仓惶离开，这样我们所有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目前在长安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都是为以后和李唐长期斗争做准备的。”落雁坚持道，“我们留下来还可以左右局势的发展，看看有没有机会可寻。”

我了解落雁的意思，在整盘计划中现在确实是很重要的时刻，事态瞬息万变，即便是李渊也无法完全掌控，我们留下来就多了一份改变的机会，如果仅仅因为李渊的暗示就离开，那就有些太胆怯了。

“任何事情都没有人重要，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做。”我强调道，“武功低的都要离开，以落雁为标准，落雁必须离开。”

我这是为了逃跑做准备的，在目前的长安城落雁的武功只算是中等，到时候别说去打了，万一被抓去就是个人质，武功高的逃起来也有把握些。

“我可以留下来的……”落雁争辩道。

“这个没有商量，都跟着宋阀的船去江南。”我强势说道。

我发现武功高了以后连说话都有底气了，这个难道就是强者的心态么？

第二天，落雁、小鹤儿、纪倩、石青璇、鲁妙子和商秀珣都登上了宋阀的大船，和宋缺一起前往江南，在另外一艘船上，寇仲带着傅采林，包括傅君瑜和傅君嫱，他们是去江南接傅君焯的。

我和美仙站在码头上，望着远去的帆影。

“还记得以前我们那个出海的计划么？”美仙深沉的说道，“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静静的呆在一艘船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忘掉一切，随波逐流。”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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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世民出生之日，你也在场，这个名字还是你给起的，袁真人批出‘济世安民’之语，如今想来言犹在耳。”李渊目光深沉的看着我，沉声道，“那位救下世民的石先生想必就是邪王石之轩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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