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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 作者:北港初晴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2-21 17:48:45
  • 字数:24078

要是王升知道这消息是从他说泄露的, 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大嘴巴。

一颗少男心正敏感时,病房门被推开, 走进来一男一女。

云木香不经意地打量过两人,也看出女人怀孕。

肚子看起来还不明白, 估摸两三个月。

男人扶着娇小的女人,满脸关心, “医生说你受惊过度,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卧床静养。”

“我去找护士, 看能不能换一间病房。”

“怎么了?”女人奇怪。

李耀祖眼神落在女人肚子上, “我之前还想不明白,感情是犯错误搞出人命来。”

总不会是她。

李耀祖避免有歧义, 解释道, “嫂子我不是在骂你,你相中我们团长眼神绝对是一级棒。”

他抬头盯着男人, 就差指名道姓。

上一次问, 不是说已经在准备打恋爱报告。

云木香脸上诧异的神色太明显。

李耀祖捂住嘴巴,小小声说:“嫂子你住隔壁,还不知道?”

吹了?

“我说的是某些人不要脸, 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故意欺负人家女同志性子。”

文亘这才看到李耀祖, 神色难看,

他没想到王升会瞒着。

“怎么回事?”

李耀祖眼神闪躲道, “嫂子,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女人害羞地垂下头, “文大哥你放心, 我肯定会照顾好孩子,早日让你当上爹。”

云木香回头看一眼, 就听见李耀祖骂不要脸。

文亘感觉那情绪是冲他来的,十分不满。

“李耀祖,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别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我媳妇怀孕正常人见到都应该说句恭喜。”

“你有媳妇你了不起,还是你厉害,没听说你结婚,媳妇孩子一步到位。”

“你!我不跟你说!”

文亘带着女人转身离开。

云木香结合前后情况,说:“刚刚那个男人是王升之前相看的对象?”

李耀祖立马摇头,“嫂子你说什么呢。”

“那就是了,告诉你,现在王升姑姑可还当人家是未来侄女婿。”

“!”

李耀祖激动地说:“他不配!”

人已经见到,李耀祖就没再瞒着。

原来文亘不是孤儿,王大嘴所说的家里帮不上忙,单纯是指他没了父亲,家里只有一个病弱娘。

文亘打恋爱报告前,提了个要求。

结婚后,他媳妇要回老家照顾他母亲。

“为什么不是至二级把他母亲接过来?”云木香很迷惑。

她见过老家送媳妇过来,还没见过娶媳妇是为了送回老家。

李耀祖一同谴责,“他说他母亲自尊心强,不愿意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

“……冒昧问一句,他娘病弱到什么程度?”

这李耀祖还真知道,文亘可是连里有名的孝子。

“说是体弱,不能干力气活,曾经想要下地锄草,路走到一半被太阳晒晕了。”

云木香开始怀疑他最开始看中王升的目的。

“这还真不能瞒着王大姐,有些事情要早点解决,回去我找王升说说。”

“嫂子,那什么……”

“放心,绝对不说是从你这知道的。”

“谢谢嫂子!”

确定李耀祖没事,云木香下楼的路上,被急匆匆的郎医生给抓壮丁。

“正好,医院现在忙不过来,你懂得包扎,帮个忙。”

来到门诊楼,进门就发现大堂一片拥挤。

地震虽然没造成太多死亡,却还是害不少人受伤。

严重些的,地震时摔断了胳膊。

轻些地下楼离开时被推搡,崴到脚。

淼淼这会肯定还在睡,云木香看着繁忙的现场,留了下来。

她被分配去换药。

郎医生知道她没资格证,原身输液室此刻坐满了受伤的人,有条件的挂了水,没条件的就只看了伤。

一些伤口已经渗血,需要重新换药。

云木香的手法很利索,不比多年护士长差。

换着换着,换到冯汉林身上她也是没想到的。

冯汉林伤得很重,胳膊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压得头低低的,云木香蹲下才看清楚他的状态。

脸色煞白,额头不断往外渗着汗水,双眼紧闭,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了意识。

“冯教导员。”

云木香推推他,对方没醒,反倒是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她身上栽过来。

云木香赶忙避开她的断手,扶在肩膀上。

手背碰了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体温高到不正常。

云木香皱起眉头,一边检查一边喊医生。

有伤患瞧见不对劲,起身站在门外冲外面大声喊,“医生,这有人病情加重。”

“谁?”

来的是孙医生。

白大褂上沾染了不少血渍,一点点散开,特别像是雪天绽放的红梅。

孙医生视线一扫,看到一位没穿医院制服的女同志,正胡乱在病人身上按。

“你在干什么。”

手抓住肩膀往后一拉。

“木木,你怎么在这。”

其他人就瞧见,刚刚还黑着脸的医生,在看到那女同志后,表情瞬间多云转晴,不由得又多关注两分。

孙医生看眼冯汉林,“这人我记得,锁骨骨折,手骨骨裂,才包扎好没多久。”

“不止,他肋骨也断了,我怀疑断骨扎到了脏腑,造成内出血才导致的昏迷。”

情况严重。

因为两人之间的因果线,在逐渐变淡。

上一次这样,还是王志强被喂花生米时。

人死了,两人关系就断掉。

“要立马手术。”

孙医生认真地带上听诊器,云木香将位置让给他。

听音确实不对,孙医生立马喊护士长推来病床,让叫两个力气大的人将冯汉林给抬过去,全程他人都没睁开过眼,却在放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无意识地呕吐。

孙医生看到吐血,当即喊人进行手术。

冯汉林被推走,云木香回输液室继续包扎,刚蹲下,就听隔壁靠着的人说:“同志,你对象刚刚送去急救,快去看看吧。”

“急救!”

是熟悉的声音。

云木香拿着纱布回头,正好同吴新雨担心的目光对上。

气氛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等她捋一捋啊。

冯汉林什么时候成吴新雨对象?

她不是昨天才离婚回来。

“云、云姐,你怎么在这。”

“帮忙。”

云木香继续手下动作,也怕自己多想误会,继续问,“你在这,是你姐家有谁受伤?”

“没有。”吴新雨回神,抱紧饭盒,“我是来照顾冯教导员的。”

“……?”

今天真的事震后?确定不是联谊会后?

云木香清清嗓子,“他内出血,刚被推进急救室。”

吴新雨一阵懊恼,“都怪我。”

云木香抽空看她一眼,吴新雨已经着急地转身离开,只瞧见个背影。

云木香前后忙了两个小时,才算帮忙将全部需要换药的伤患处理好。

不停起身,蹲下,机械地重复包扎的动作,云木香胳膊和腿都有些酸。

果然她不适合护士或者医生这种需要奉献的职业。

动了动胳膊,浑身酸麻。

她想到冯汉林的伤,经过服务台时问了下护士。

其实因果线已经恢复,冯汉林应该已经转危为安。

“冯教导员?我看看。”

护士低头翻了翻,“手术顺利,现在已经转去后面住院部。”

看。

云木香转身离开。

护士喊住她,“住院部从这边走近点。”

“谢谢,我去药房。”

小孩们昨晚上喊得太狠,她打算配点药草回家煮锅润喉茶。

医生护士在忙,药房这里也一团乱。

“盘尼西林本来就没存货。”

“云南白药还有最后一盒。”

“红药水也快不够了。”

“消炎药,消炎药还有没有?”

云木香在窗口那站了会,见实在没人能抽空帮她拿药,转身离开,决定不再给组织添麻烦。

还是回家自己搞吧。

云木香回到家时,淼淼已经睡醒,正抱着小黄在院子外面玩儿,还有一些其他小孩。

因为地震,学校放假一天。

淼淼看到妈妈,兴奋地喊了声,他那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嫂子,对云木香来说简直是折磨。

“嗓子疼不疼?疼就少说话。”

淼淼摸了摸喉咙,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妈妈好疼。”

看他那小可怜的样子,心疼坏了。

“那回家,我给你煮点润喉茶喝。”

淼淼看眼其他人,“妈妈,能多煮点吗?我们嗓子都疼。”

云木香看了眼其他小孩,“当然行,让他们自己回家拿杯子。”

“我现在就去!”淼淼激动地高喊,直接破音。

云木香心想,嗓子还是不够疼。

沙参、甘草、金银花,这是她能找到的润喉药材。

要是有罗汉果、麦冬效果更好。

下锅后,又加了几颗大红枣,大红枣能起到保护脾胃的作用,对小孩子好些,也能压压药草苦涩,甜一些。

炉子直接拎到圆桌旁,坐上小铝锅慢慢烧着。

看圆桌上残留的水汽,找抹布擦了擦,转身将吊床卸掉,拧干水分挂在竹竿上晒。

时不时看眼斜对门王家,一直没见王升出来。

炉火上来后,茶水开得很快。

而院门口,淼淼已经喊来一群小孩,抱着搪瓷缸或者铝饭盒,场面看着特别喜人。

这时候,刚买回来的凉水壶就能用上。

找开水里外都烫一遍,云木香一勺勺撇开材料,将茶水装入水壶里,锅里兑上井水继续煮。

云木香挥舞着汤勺,“都排好队,不要抢。”

门口乱了一会,谁在前谁在后都要争吵一番。

云木香撑着下巴,地震之后,看小孩吵架都觉得特别好。

最后,淼淼站出来,堵住自家院门口。

“你们再吵我就不分你们茶了!”

“我家的东西,要听我的,现在按照高矮站!矮的站在前面,高的站在后面。”

然后就发现,跟淼淼玩儿的人里,他自己最矮。

“开始了?”

“妈妈,我先!”

云木香接过他的小茶缸,给倒了半杯。

“应该不烫了,尝尝吧。”

递出去的那一刻,云木香又听到快门响起的声音,

咔。

云木香扭头,又是咔的一声。

“啧,木木你看起来好呆,也就我这技术好,保证了你的美。”

云木香没好气地问,“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追踪在一线。”

“我是报道民生的。”

他检查了一下相机,又将镜头对准在场小孩。

“同学们,看我。”

咔。

不少小孩第一次照相,都很惊奇,瞬间抛弃排队,将鲁魏源给围在中间。

“你在干什么?”

“这个铁疙瘩怎么还会响。”

“叔叔,我能看看嘛。”

七嘴八舌地询问,鲁魏源直接被困在小孩子中间,护着照相机动都动不了。

“别挤,别挤!”

“不要扑,讲讲礼貌,讲讲文明。”

“木木,救命啊!”

在鲁魏源眼睛被挤掉后,云木香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让你招他们。”

“你快来,淼淼,赶紧帮叔叔一把。”

淼淼张张嘴,喊不出声,便低头抱着茶缸抿口水,含着小口小口喝下去。

甜甜又苦苦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抚平了一阵阵刺痛。

云木香拍拍手,“还有没有要喝茶?不喝我收起来啦。”

“要!”

“我我我!”

鲁魏源松口气,靠着院墙支撑体重,忍不住伸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整个人像是刚刚跑过八百米,累到不行。

云木香嘲笑他。

鲁魏源瞅着一群小萝卜头,插队进去抢走云木香手上的水壶。

“给我,看我不狠狠拿捏他们,我必须代替现实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

云木香瞥他一眼,余光瞧见路上走来的吴新雨,顺势也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鲁魏源。

“看着点炉子,别让小孩碰到,烧开后再兑水。”

“我懂,我能行。”

鲁魏源霸气地挥手,霸占了场子。

云木香洗了手,站在院墙边等着。

吴新雨小跑两步,在墙外同云木香碰头。

“云姐。”

“昨天没事吧,进来,屋里我已经收拾好。”

吴新雨喏了喏,点头跟上来。

路过队伍才瞧见堂姐家里小孩也在这。

“白云,你自己跑过来的?”

吴雪小女儿摇摇头,“哥哥在后面。”

回头看,强强壮壮个头高,此刻站在尾巴上。

吴新雨摆了摆手,强强突然跑过来,护着白云瞪一眼吴新雨。

“你忘记奶奶说的了,不能跟她说话!”

吴新雨无比心梗。

她自认平日里对堂姐家三个小孩不错。

云木香走到门口,才发现人没跟上。

她听力好,双方的对话也有听到。

她回头喊一声,“过来呀,怎么还在那站着。”

吴新雨看了眼强强,推开院门走进去。

云木香说:“淼淼,妈妈去你房间用下缝纫机,带阿姨去。”

“好哦。”

太阳升高后被乌云遮住,进入室内光线就显得有些暗淡。

“能不能看见?”

她拉开灯,效果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吴新雨说:“开着门能看见的。”

“我去给你搬凳子。”

她把条凳搬进来,就瞧见吴新雨抱着粗布在发呆。

“嘿!”云木香吓她一下,“回神了,你这个状态让我有些担心我的缝纫机,你一会不会把自己的手指头踩进去吧。”

吴新雨失笑,“姐,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看你心不在焉的。”

吴新雨挪了挪板凳坐下,诉苦的话到嘴边又停下。

说了又不能改变什么,没得再影响别人的心情。

她整理好心情,拿起的粗布又重新放下,“云姐,我怎么样才能留在军区?”

云木香想想,“当兵最快。”

“今年没听说有招兵。”

“那就要有份工作,可惜你前段时间没报名。”

不管是学校还是食堂。

“军区能留给军属的工作不多,没有不可替代的技术,你留不下来。”云母直言不讳,“现在有没有觉得工作还挺重要的。”

“恩,有点后悔小时候没好好学习。”

云木香把给淼淼裁的那块儿布也找出来,正整理。

她答非所问,“张秋桂之前大字不是一个,现在都已经会写我的名字了。”

虽然动机不纯吧。

可让她最为侧目的一点,是张秋桂至今还没退出扫盲班,人家还在学。

因为江山没少跟淼淼念叨他妈比他还笨。

吴新雨怔愣片刻。

她和张秋桂很熟悉。

两人背景相同。

都是媒人介绍,从农村嫁过来的。

丈夫级别想通。

以至于每次有机会,男人在外面争,她们在家里也会想法子。

那么一个人,在学习?

吴新雨第一时间就觉得不信。

怎么可能啊。

云木香看出来,“她小毛病不少,可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足够坚持。”

过程可能坎坷到不行,张秋桂却从来不会选择放弃。

她只要有个目标,就会想尽办法去实现。

当然,这目标好坏不定论。

那股子劲儿是吴新雨身上没有的。

想到这,云木香又补充一种可能。

“最后一种,就是短时间内再找一位男同志嫁了,你想留在军区,就再找一位军人,只是你要想好,军区再大也有范围,你留下,大家都清楚你的过去,时不时就会拿出来说一说,你能接受吗?”

人言可畏。

被闲言碎语逼死的同志可数不胜数。

吴新雨抬眸我,被云木香犀利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抖。

她拨开自己的粗布,从云木香手里拿过她买的卡其布。

“我先给淼淼做。”

云木香不再多说。

这种嘴上犹豫,别人一提建议就不吭声的,基本心里有都自己的答案。

她只是想寻求人认可。

之后几天,云木香没再见吴新雨,倒是见到王升,跟她提了下在医院见到文亘的事情。

当天晚上,就听到王大嘴那愤怒的声音,闹着要去找人算账。

隔天再见王大嘴,眼睛红红的,眼眶全肿了。

她说,准备把王升给送回家了。

“这么着急?”

“太丢人了!都要定下的事情竟然还能被人横插一杠子,不走留着听人笑话。”

云木香有些无语。

她怎么听着,这是把错怪在王升身上。

“大姐,丢人也是对方丢人。”

王大嘴摇头,“要不说你还是年轻,这种事人家只会说男人风流,是女人没本事抓住男人,才让好对象跑掉。”

“能跑掉的就跟好对象不挂钩,这种男人丢垃圾桶都没人要,真等结婚之后再闹出事情来,到时候有孩子更难办,现在两人只是相看。”

“要照大姐你的想法,相看过就跟对方绑定,那为什么还要有定亲、结婚、办酒、领证,往上数老祖宗留下的结婚的规矩更多,就是要让人对待婚姻慎重再慎重,用充分的时间去思考,是不是真的决定未来一辈子要和对方走下去。”

“大姐,王升这叫及时止损,好好的姑娘家,再相看就是,我这正好有人托我帮忙,说是看上你家王升了。”

王大嘴前面一句没过脑子,就听清楚最后这一句。

“哪个傻小子?别是认错人了。”

云木香生生给气笑,“大姐你是不是觉得王升不配结婚啊。”

“谁说的,我侄女好着呢。”

“我看不出来,光听你说话还挺嫌弃王升,不让就是你想赶紧把人给嫁出去,或者赶回去,不想让她住在你家。”云木香说话越来越快。

王大嘴要否认。

云木香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既然你不想留她,我就把人给回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王大嘴被一通乱轰,脑子乱成一团,看着云木香的背影,赶紧冲过去拦在路上。

“别别别,我没说不让见,见一见,先见一见,是谁啊,我认识吗?”

云木香瞥一眼,“就救了王升的那人,之前我家修房子,人家还来帮过忙,是个小班长,家里都是乡下的,你要是真愿意,等我家以臣回来,我再让他帮你多打听打听。”

“才是个小班长啊,那不能随军啊,之前那个还是连级干部。”

“大姐你之前不还嫌弃人家年纪大,三十了,这小班长才二十,谁能保证人家三十不到连级。”

“你怎么一直夸人家。”

“我这人就爱看人家优点,跟大姐你正好相反。”

“……”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王大嘴有些不高兴,“还是要问问我侄女本人的意思。”

她转身走了。

云木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当真是被气到了。

一边深呼吸,一边想,以后还是要和邻居保持一定距离。

距离产生美。

军区公告栏公布了灾区的情况,妇联主动组织家属们捐款。

学校里。

一早过来,学校也号召全体职工捐款。

“这事由云副校长负责。”

云木香嘴角一抽。

站起身环顾在场的人,想了想补充两点。

“为照顾大家家庭的实际情况,捐赠以家庭为单位,可以选择捐钱,也可以选择捐东西。”

“军区妇联处也组织了大家捐款,在妇联捐过的可以不用再在学校捐。”

“大家视情况而定,会计这边统计名单,出纳统计物资。”

顿了下,又补充道,“以匿名捐赠的方式吧。”

会计和出纳点点头。

学校人不多,再筛选掉已经在妇联捐过的,这个任务量并不大。

加之匿名,捐多捐少没心理负担。

潘校长再说两句。

“我带头,给大家打个样,捐十块。”

会议在一阵恭维中散了。

离开前,经过云木香身边提醒道,“你同学不是还在,像这种正能量弘扬团结友爱的事情,报社应该都挺喜欢报道的吧。”

云木香:“……是我爱人同学,那我找他对一下时间。”

“小云,看好你啊。”

“谢谢领导。”

云木香送走潘校长,嘴角的笑容慢慢压平。

一转身,徐玲玲就蹦过来。

“鲁记者要来,我主动申请全程贴身招待鲁记者,保证让他对我们学校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可别!

云木香欲言又止。

她是真心害怕闹出什么幺蛾子。

云木香避重就轻,“这么热情,打算捐款捐多少。”

徐玲玲想要在鲁记者面前表现,脱口而出,“十块!”

瞬间,办公室有几个人脸色就不太好看。

你出十块就出十块,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那她们是不是也要出十块?

卢知晓打量气氛不对,主动站起来,“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下,虽然不算学校的正式员工,但这种同胞有难的情况下,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气,我捐一块,外加一身旧衣服。”

“那,那我也一块。”

“我一样。”

监督三人组整齐划一。

云木香忽然说:“陈兰初那里卢同志通知一下。”

至于人,这时间正是清扫厕所的时候。

对其他人来说,新的突破口算是让她们踩住了台阶。

“你们一个月工资好几十块钱,才捐一块钱,真好意思,别到最后全校捐款的金额还没妇联一个人捐得多,校长的意思是给学校争面子,不是丢面子。”

曲婉玲站起来,直接把台阶给拆了。

“我也不赞成匿名捐款!我捐钱不偷不抢不怕别人知道。”

众人:“……”

“云校长,你适当还是要听一下群众的意见,不能独断。”

云木香轻啧。

曲婉玲又觉得她行了!

有囊中羞涩的同志恼羞成怒,质问道,“曲同志话说这么好听,不得捐个一个月工资。”

即便曲婉玲级别低,不带课没津贴没工龄,每个月也能稳定收入三十多块钱呢。

曲婉玲不屑道,“我捐一百。”

噗。

云木香硬忍着才没笑出声。

她捐多少?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

一、一百?

负担重的人家少说要攒半年才能攒一百块!

曲婉玲说捐就捐出去!

她家庭得有多好。

“你不用回去跟党团长好好商量一下吗?”

“不用商量,我家我能做主。”

“党团长不在家,救灾去了吧。”

“在家。”

“我想起来了,十团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在坐冷板凳,全权负责军区的安全。”

有人恍然,“这是曲同志给党团长找面子呢,他们夫妻双职工,出一百块钱可能真没什么。”

曲婉玲就觉得她们在酸,磨着牙从桌上布包里面掏出一叠大团结,数出十张拍在会计面前。

“我个人捐赠。”

“……”会计检查一下。

“放心,没□□。”曲婉玲说完,看向云木香,“云校长,你打算捐多少?”

她故意咬重云校长三个字。

平日可是更喜欢喊云老师。

云木香摸摸口袋,“不巧,我没曲同志随身带钱的习惯,我下午拿来。”

其他人纷纷附和,“我也是,兜里没带钱。”

“我下午来给。”

说完,便跑,生怕曲婉玲拉着她们也一起捐一百块。

简直脑子有问题。

没看前面校长也才只捐了十块钱。

徐玲玲对鲁记者有意思,加上大家都知道她爸工资高,掏出十块钱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可曲婉玲捐一百,一百!

想到这,出来的几个老师都恨得牙痒痒。

“简直是疯狗,我算是知道云老师为什么一直压着不让她教课,这样的人当老师简直是荼毒孩子们!”

“就是,炫富可是资本家行为!”

“你们打算捐多少?”

“不然我们商量一下,捐一样的。”

“这还不简单,卢同志不是给打了样,就一块,谁家不是好几口人吃饭,就这一块钱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

“不过曲同志有句话说得没错,学校要是捐款太少,说出去也不好看吧。”

“啥啊,现在曲同志一个人捐了一百块,谁还有心情关心学校总共捐多少,反正不管捐多少,也没办法去跟整个家属区抗衡。”

就是一人一毛,那么多户家庭,九栋楼凑凑就好几百了。

更何况,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就捐一毛。

徐玲玲跟在后面,动了动耳朵。

是啊,不能只让她们吃惊。

当天中午,军区就传遍学校有位老师捐赠一百块的事情。

“一百啊!我家一年都攒不下一百。”

“平日里党团长家的没少见买这买那,就算夫妻两个都拿工资,也经不起这么花吧,她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不是家里条件好,首都的呢,好像和咱们军区叶参谋长家有什么关系。”

“那也是个外嫁的闺女,娘家真愿意这么帮,她兄弟没意见?我可听说党团长家条件不好,可穷可穷了。”

正说着话,瞧见来宣传的妇联干事,直接伸手拉住。

“学校……党团长家的……捐一百呢!”

小声说的话断断续续传出来,一旁站着的人虽然没听太清楚,联系前后也猜个大概。

等看到妇联干事匆匆离开,有疑惑的人没忍住问了句。

“你跟她说这个干嘛。”

“我能干嘛,好心啊。”

……

潘校长中午去吃饭,排队打菜的路上就感觉好多人看他悄悄议论。

“就他……捐钱……十块……一百……”

潘校长动了动耳朵,心里美滋滋的。

听见捐款,他想大家现在肯定是在议论他组织学校捐款的事情。

听见十块,他心里念叨小云真是沉不住气,说了匿名还给他宣传出来。

听到一百,嗯,肯定是总捐款数到了一百,学校大家还是很给力的嘛。

潘校长拿起筷子,连带看饭盒里放着的野菜团子都像四喜丸子。

正乐着,对面有人坐下。

他笑着抬起头,看到是宣传科科长,笑容立马没了。

当初就是两人一起竞争科长位置,调来前,组织部都已经找他谈话,话里话外都说科长位置是他的,十拿九稳,哪知道调来后是对方上位。

他连个副的都没捞上!

一气之下,赶上学校组建学校,便毅然决然地投入到教书大业中。

孩子虽然吵了点闹腾了点,可至少心眼子是干净的!

不像某些人!

“稀奇,今天怎么愿意出来吃食堂,弟妹没给你做饭。”

“做了吧,我没回家,听说学校组织老师们捐款?”宣传科科长笑着询问。

“恩,怎么?你要跟着我学,以前写报道就模仿我,现在捐个款你也学,你说你像不像个跟屁虫。”潘校长讥讽道。

宣传科科长脸色变都没变一下,依旧笑呵呵地说:“这么说,你身为学校领导,竟然没起到带头作用,让个小老师给抢了?老潘啊,你是不是兜里没钱?看你这吃的都是什么,要真困难,跟弟兄说,我肯定笑着借你钱。”

“你——等会,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宣传科科长十分夸张道,“这事都从家属院传到我们行政楼,你竟然还不知道,老潘你退步了呀,早就没了以前对信息的敏锐感,可惜了。”

他站起身,“你慢慢吃吧,我还是打回家吃。”

临走,伸手拍了拍潘校长的肩膀。

潘校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捏着筷子的手咔咔作响。

突然。

身后传来两人的议论声。

“听说没,学校有个姓曲的老师,这次捐款个人捐了一百块!真有觉悟。”

“是啊!不愧是当老师的。”

潘校长啪地放下筷子。

曲老师!

一百块!

真是好样的!

……

下午上课前。

云木香进校后先去找会计。

一靠近劳资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不间断的夸赞声。

“目前全军区就我们曲老师捐款金额最高!我听见好多人都在夸我们曲老师觉悟高呢。”

“还好,我只是共情能力强,比较担心受难的同胞们。”

“我看着这次事情结束,曲老师肯定能拿到军区的嘉奖,没准年底先进也有曲老师。”

“站着我倒是没想过,我捐钱又不是为这个,你这边登记好没?”

“我们懂,曲老师大公无私,上午刚捐过钱,下午就送来这么多衣服,曲老师,你真的确定都捐掉吗?这里好多衣服还很新,都能穿。”

“款式过时,我不喜欢,不捐也是要丢掉的。”

云木香听到这有些牙酸。

这么嚣张地说这些,是一点也不怕啊。

她逼不得已站出来打断里面人的说话。

“好巧,曲同志也在。”

曲婉玲就像是嗅到鸡蛋腥味的苍蝇,闻着味就贴上来。

“早啊,我捐赠物资太多,就留下帮出纳一起整理,云老师,你是来捐款的?”

“对。”

云木香低头打开荷包,数出五块钱来。

“给。”

曲婉玲心里一张张数着,数着数着,就发现云木香把荷包给拧上了。

“不是,你一个副校长,捐得还没徐玲玲一个老师高,你真好意思啊!”

她觉得云木香都不配跟她再比。

完全不是一个赛道的选手。

云木香也不恼,“我拖家带口的,徐玲玲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大家本身就不同,没有可比性。”

“我也成家了,我还不是……”

“曲同志,你还没孩子不懂,养孩子可不容易。”

会计点点头,很有发言权。

“是啊,吃的穿的用的,大点又要上学,毕业还要担心工作,家里孩子多还好,衣服什么能顺着给小的穿,一个最难受,衣服没破孩子大了。”

云木香十分赞同,“是啊,用钱的地方多,挣钱的却只有两个,搬过来时家里置办了好多东西,我现在还是靠父母贴补才没露怯。”

说完像是意识到说太多,同会计出纳眨眨眼。

“帮我保密。”

会计点点头,“我肯定不对外说。”眼神不自觉就看向曲婉玲。

她不说,别人就不清楚。

出纳:“其实大家都一样,所以才说曲老师命好啊。”

曲婉玲混乱了两秒,很快回神。

“没想到你真是个表面光。”

她看着云木香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一整个下午,她都开开心心,总算是有一次,光明正大将云木香给压下去。

于是一下午帮助马主任都十分主动。

放学回家,路上还愉悦地哼起歌来。

在楼下就被妇联干事给拦下。

“曲同志,我们代表灾区受难的同胞们感谢你的慷慨解囊!你的帮助一定会被大家铭记在心,等救援结束,论功行赏的时候,军功章上你的名字一定是最亮的那个!妇联带着锦旗上门,你感觉怎么样?”

曲婉玲沉浸在那画面里,红着脸说:“挺好的,不过我捐赠登记在学校上,妇联也愿意给我赠送锦旗?”

要是可以,到时候一定要让妇联送去学校里,最好是当着云木香的面递到她的手里。

羡慕死她。

干事摇头,“那不行!”

啪。

曲婉玲梦碎了。

“不行你在这跟我说半天。”

“你可以把钱要回来,登记在妇联的名单上啊。”

“?”

要,要钱?

她不要面子啊!

“再不然曲老师你意思意思,也在我们妇联捐赠单上拿个第一?”

“说谁?”

云木香联想到平静的王大嘴。

估摸不仅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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