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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想做最后的尝试

  • 作者:小满见春山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2-02 10:27:54
  • 字数:6822

“等等。”

裴晏舟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低落,虽不知为何,却仍下意识将她拦了下来。

男人并未接,而是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姑娘,“还有之前的事,我想再同你说一次,那道圣旨不会作数。”

“什么圣旨?”

“你想要如何我便如何,别不高兴,茵茵。”

而另一边摊开的布帛上,有像记号一样的东西,她瞧不明白,但隐约像是提了京都城和国公府的事。

宋锦茵没有多瞧,只匆匆将东西抓进手里,递了过去。

“茵茵无需这般谨慎,只要你想,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看。”

“你别动,我不会看,我来捡。”

宋锦茵实在不想见仔细替他上完药的伤口再次崩裂,她避开他握住自己的手,弯下身子。

只是刚碰到地上的东西,就因着上头瞟见的字愣了神。

尤其听了几句林景修的事,她便愈加忘了眼下的处境。

眼前便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宋锦茵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上头那些已经痊愈的旧疤上。

最初的羞怯在宋锦茵开始替他上药后便逐渐消散。

信件上的绣坊东家,说的大抵不会是洛城的金玉绣坊,既如此,那便是裴晏舟在查周延安。

宋锦茵有片刻的晃神,有些不太确定,这个男人查到了多少。

“我去放东西。”

伤口的药终于全都换了一遍。

宋锦茵抿唇,停下动作后,指尖还留着草药的冰凉。

宋锦茵仍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裴晏舟,她撇过头,吸了吸鼻子。

只是刚准备去将东西放好,转身时便扫落了他放在枕边的信件。

宋锦茵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沈玉鹤提起的赐婚,裴晏舟挺拔的身影已经笼罩下来,离她又近了一些。

“赐婚圣旨,不会作数,往后你若不在我身侧,我就不会有世子妃。”

“可我也同你说过,你不必如此。”

半晌,宋锦茵才同他开口。

眼前的男人离她有些近,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里头是不加掩饰的情意和不舍。

她下意识便想往后退,冷不丁却磕到了床架,身子往后仰去。

下一瞬,便是男人的胳膊,像是蓄谋已久,将人抱住时,还带着满足的轻叹。

“我知晓你不在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我也不会以此来逼迫你,往后都不会,放心,茵茵。”

男人不同于往日的亲近,开口的每个字都像是做好了放手的准备,让宋锦茵的推拒显得颇为无力。

她一时哑然,感觉到他的胳膊越来越烫,她侧过头避开了那双深邃的黑眸。

屋内的安静让一切开始变得不同。

宋锦茵终是沾染到他身上的热意,心里一慌,寻了个借口便出声打破了这场安静。

“适才我瞧见你的信件上写了绣坊东家,你为何要去查他?”

男人一直垂眸看着她,神色未变,也未放手。

见她开口询问那姓周的东家,他有些不高兴,但极快又被隐去。

“他在京都城里认识的人太多了,茵茵,就算他与你是因着绣品而相识,那沈玉鹤,永安侯府,甚至许幼宜,都不该同时与他有来往。”

“许幼宜?”

听见这个名字,宋锦茵有些惊讶。

周延安不愿回到周家小少爷的身份,也铁了心地不打算让许幼宜认出来,如今又怎会被玄卫瞧见他二人有所来往。

且许幼宜若知晓了他的身份,以她的性子,早就会闯到周延安跟前,万不可能会有如今的平和。

“许幼宜同周东家?”

“嗯,是她。”

裴晏舟紧盯着宋锦茵的眼,瞧见她眼里的波动,男人伸手将她碎发抚到耳后,声音低柔,漫不经心地道:“茵茵为何,独独惊讶许幼宜?”

“自是因为......侯府与我太过遥远,唯有许幼宜,还曾有过往来。”

宋锦茵垂眸,避开他探究的眼。

不知男人有没有意识到不对,只听他轻笑一声,再开口时,又是温柔的不像话,“茵茵说什么便是什么,旁人的事,我也不甚在意,只是茵茵若想听其他的消息,我亦愿意讲给茵茵听。”

宋锦茵这才抬眸看回了他。

见其面色并无不妥,脸色也不似刚开始那般苍白,她暗自松了口气,也顺势指了指旁边。

“那世子便躺着说吧,左右闲着无事,国公府的消息我也愿意听上一二。”

确认裴晏舟还不知晓周延安的身份后,宋锦茵打住了试探。

她并不在意国公府,也一点都不好奇国公府里头的消息。

只是如今她不确定周延安的心思,便不能继续说下去,让裴晏舟瞧出异样。

她想,若周延安想重新开始,大抵便做好了不让人认出的打算。

那便让故人永远只是故人,安稳的留在记忆一角便好。

裴晏舟并未让她走太久的神,躺回床榻后,指着那张有不少记号的信件,同面前的姑娘开口。

“国公府这个年节过得应是不太安稳。”

见宋锦茵似乎不太在意,裴晏舟停顿了片刻,带着犹豫道:“且这场不安稳,该是同柳氏有关。”

宋锦茵的眸子眨了眨,眸底有一瞬的恍惚,转而却弯了弯唇。

“世子不必顾及我,我与那处毫无关系,不过是想听一听热闹罢了。”

“那倘若,她有苦衷呢?若她有苦衷,你可还愿同那处再留下一些牵扯?”

宋锦茵一怔。

前些日子,她也曾听裴晏舟小心隐晦地提过一次。

她曾想过无数遍,能在某日听到这样的话。

如此一来,她便会觉得曾经那样灰暗的日子,兴许也不算太辛苦。

她记忆里疼爱她的爹爹娘亲,也一直都在。

可如今从裴晏舟口中又听到这么一句猜测,好像比上一次还多了几分确定,她却又觉,这些好像并不能抚平她曾经的念想,以及那些被丢下后无数个夜里的害怕。

甚至宋锦茵还想问一句,倘若柳氏真有苦衷,裴晏舟能否真放下心里这八年的恨,心平气和地与柳氏说上一句话。

可话到嘴边,却又只剩一抹浅淡笑意。

她放不下,裴晏舟也不可能放得下。

这个男人在黑暗里沉沦了这么多年,当日的事再有苦衷,也没办法再将他拉回日头之下。

且那日宋锦茵虽不在府中,但她却知晓,柳氏与国公夫人确实同在一处。

宋锦茵用力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从模糊到清澈。

她望向裴晏舟。

那双幽深黑眸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大抵是想用柳氏来做最后的尝试,唤出她的不舍,可他却忘了遮掩他眸底的挣扎。

这便是他二人。

孩子,身份,柳氏,还有那些过往,皆是如今他二人鸿沟中的一部分,越不过,她也不想再越。

“说说其他吧。”

宋锦茵故作轻松开口。

如今的柳氏已经不是她记忆里温柔的娘亲。

她比她想象中要狠,也更有本事。

能在国公府行到如今的身份,一边得着老夫人和国公爷的看重,一边搅得里头不得安稳,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才是。

只是那些打算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若真有苦衷,兴许就是那一句,让人无法批判的为她好。

可自始至终都没人问过她会如何抉择,又愿不愿意以被抛下的身份存活下去,想起不免又觉得苦涩。

......

裴晏舟信件上写的已是几日前的事,只是他大抵也能猜出,眼下国公府的现状。

可裴晏舟却并未太在意。

没有世家能百年不起波澜,不管他有没有恨,裴家总要经历这么一次才能安稳。

他只是带着试探一点点同宋锦茵开口。

说得缓慢,想着兴许提起那些事,她能因着柳氏有一丝波动。

而此时国公府里,确实是一片低沉。

原本热闹的年节成了众人不敢多言的谨慎日子。

柳氏一边照顾着被气倒的国公爷,一边还要帮着老夫人操持事务。

还未待领着府里头的姑娘少爷们守岁,她便也跟着病倒,还顺势交出了手里部分的管家权。

旁人都巴不得将一点子权利全揽在身上,偏她越过越老实,生怕因着这一病,耽搁了府里头的事。

只是二夫人一直在庄子里未回,三夫人又不得老夫人看重,从未插手过府中之事。

柳氏这一停下来,老夫人竟觉各处都不顺。

可这日子只得先将就着过下去。

老夫人眼下除了等着裴家长孙回府,也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柳氏快些好起来。

只是谁也不知,入夜后的柳氏屋内,原本病弱的人正随意斜靠在软塌上,素手揉着额。

眉宇间虽隐隐有些疲惫,一双眼却透着慵懒,未有半分不适。

客栈里没有其他人,他便也没随手将东西丢进火盆。

不同于后背的伤,前头除了箭矢留下的痕迹,还有长剑刺过的伤口。

她也曾偷偷瞧过不少次,甚至还记得初瞧见时,替他心疼得不行,可那时他却只掀眸瞧了她一眼,对她的在意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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