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页 > 短篇文学 > 万人嫌的恋爱游戏

第二十五章

  • 作者:银色引擎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2-28 16:34:39
  • 字数:18036

直到急救人员匆匆赶来,这场如同审讯般的漫长对视才被打断。

傅南时被送去紧急就医,宴会上出了这档事,众人的兴致明显没有先前高,谢迟过来和路饮了解情况,后来注意到他手背的伤口,派了司机送他去医院处理。

不过这些人渣还不值得让他放弃和谈墨重逢的机会。

路饮收回悬停的手,又重新回到座位,过去没多久,病床上的傅南时突然有了动静。路饮循声低头

他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跟路饮说:“年轻人长得好看,身边自然不缺追求者,叔叔也是过来人,但有时候擦亮眼睛很重要。”

斯文败类。

他一言不发,眼神如冰,片刻,身体突然向前,目光缓慢移到傅南时的口和鼻,伸出右手,悬停在半空。

如果这时候用手捂住傅南时,那么他的生存概率会是多少。

礼貌送走司机,路饮买了一份果篮和鲜花。

圣安是本市颇具名望的私人医院,傅南时住在VIP病房,他的几位黑衣保镖严密守在门口,见到路饮只例行盘问,但没拦,显然傅南时猜到他会来。

等他进去时,傅南时却在昏睡,前额缠绕一层厚纱布。

路饮同样很好奇傅南时为什么会救他。

这个印象中极度自私的男人,永远以自己利益为重,他人对他而言不过只是陪衬品,此时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即使有着颇为良好的教养,嘴上也骂出几句粗鄙的脏话。

有血慢慢流下,淌过他眼角。

水晶吊灯配饰华丽,重量一看就不轻,这样直直砸下来,稍有不慎,很容易丢掉半条性命。

路饮顺手拉过椅子,一路拖着椅背来到他床边坐下,姿势随意地翘起腿,垂眸打量躺在病床上的这个男人。

傅南时生得好看,混血的高鼻深目,但落在路饮眼中,只让人觉得面目可憎,难以生出任何好感。

疼痛难忍,傅南时的身体摇摇欲坠,那双混血的眼眸却狠戾,用被血污遮挡红茫茫一片的目光注视路饮。是他主动去救人,救完人后又厌弃,矛盾的心理简直让他自己都想低声嘲笑。

“滚开!”他避之如蛇蝎,模样狰狞,“离我远点!”

路饮于是轻嗤一声,站在原地不再动。

路饮哭笑不得,解释:“我和傅南时只是陌生人。”

“我看小墨就不错。”路饮的取向不是秘密,谢迟也有所耳闻,话锋一转,“除了谈斯理曾经托我照顾你之外,小墨前段时间也给我打了不少通电话,说起来你们还是竹马,多般配。”

,面色难辨,从他含糊的低喃中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傅南时叫着他的名字。

或者说,傅南时在床上昏睡时喊出了他的名字。

甚至还说:“别走。”

他紧蹙着浓密的眉,即使在梦中睡得也不安分,实在太离谱,路饮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唇瓣,大脑高速运转。

从理论上而言,他们只是见过几面的陌路人,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身上表现出和前世皆然不同的违和感,让路饮难得陷入困境。

有人轻敲房门,打断路饮的思绪。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来,将他认成傅南时的助理,伸手递过一份检查报告。考虑到路饮或许无法看懂生涩的专业名词,医生简短解释:傅先生目前的大脑状态稳定,至于车祸后失去部分记忆,经过会诊我们认为只是暂时现象,这点您和傅先生不必过分忧心。18[(”

车祸?失忆?

路饮合上报告,立即抓住这个重点。

做了一个难捱的噩梦,傅南时醒来时的心情并不美妙。

他睁眼时被路饮身体投下的阴影遮挡视线,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立即扫向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路饮从手机屏幕前抬头,慢条斯理地看向他。

傅南时头疼难耐,扶着额角没说话,路饮起身走到床边,将那束在店员极力推销下顺手买下的香槟玫瑰插入花瓶。

他垂眸插花时,傅南时厌弃的眼神像鹰隼那样紧锁着他。

“傅总。”路饮突然出声,“无论如何,我很感激你当时推开我,你的所有支出我会承担。”

傅南时仿佛听到笑话:“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有意羞辱人:“中国有句古话,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路饮叹气:“傅总,我想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廉价。当然,如果你实在离不开男人,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些——”

傅南时冷硬地打断他:“我不是同性恋。”

路饮随意摊手,没说自己信或不信,这种态度足够惹恼一向高高在上的傅南时,但他毫不在意。

“当然。”他说,“忘了傅总现在还是直男。”

傅南时立即抓住重点,觉得荒谬无比:“什么叫做……我现在?”

路饮回到座位,和他平视:“听说你出过车祸。”

傅南时的脸色有了细微变化,眉峰隆起,但没接他的话,不确定路饮是否在诈他。路饮见他不答,又道:“我的私家侦探非常有能力,但因为车祸失去部分记忆,听上去实在太像狗血剧。”

“别窥探我的隐私。”傅南时厌恶别人调查他,“你在找死。”

路饮笑笑:“放心,我会比你们任何人都活得久。”

“活得久”三个字被他加重音,他的脸色也跟着冷下去。

“傅总,你是几号出的车祸?”

傅南时依旧不答。

路饮顾自往下说:“9月7号,傍晚。”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傅南时的微表情,得出结论:“看来我猜对了。”

9月7号,同样也是他重生的日子。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重生在这天,只是傅南时临时出了其他状况,才导致他丢失了这部分记忆。

路饮不由去想,他是否知道害死自己的凶手是谁。

本来以为这个答案早就石沉大海,但或许也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傅南时见他失神,神情古怪:“你很好奇?”

路饮回神,轻描淡写:“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话音刚落傅南时的眼神立即变得古怪,还想继续问下去,但路饮已经从座位起身:“为什么会觉得我眼熟,等你恢复记忆的时候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要走,门外的保镖敲门进来,询问是否应该允许江泊烟探视。

“让他等。”

对话被打断,傅南时没好气地回复。

他再一转头,注意到直立在床边的路饮,沉沉的目光环视整个病房一圈,指着卫生间,习惯性地用命令的口吻对路饮说:“你进去。”

路饮闻言只懒懒地撩了下眼皮。

江泊烟被拦着不让进,干脆给傅南时打电话抱怨,聒噪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熄灭,傅南时表情不耐:“我调查过你,知道你们关系水火不容。”

路饮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终于走进了卫生间,在他落下门锁的刹那,江泊烟强行推开保镖硬闯进来,他身份尊贵,那些人也不太敢强行拦住他。

江泊烟大步流星地走到傅南时病床前,先大呼小叫地质问:“为什么让人拦着我,别一副是我打扰你幽会的臭表情,不对,刚才你不会真躲在这里玩女人吧?”

他环顾四周,见卫生间门紧闭,后知后觉:“不会被我猜对了?”

傅南时冷冷道:“没有女人。”

但确实有个男人躲在卫生间。

“我想也是,开个玩笑。”江泊烟不在意地摆摆手,自然地伸手去摘路饮买来的那束花,“听说你出事我翘课来看你,怎么样,够义气吧,不过我看你也没大碍,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他的指尖刚碰到绿叶,被一道呵斥声打断:“你干什么?”

江泊烟觉得奇怪:“小李也太不尽责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花,我帮你扔了。不对,难道说这花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傅南时的伤口又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的。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路饮刚才的那番话:“扔了,我确实不喜欢这种俗气的东西,没意义。”

“早说。”

得到首肯,江泊烟态度随意地把那束香槟拿出花瓶,动作粗暴地折断了花茎,扔进一旁垃圾桶。

傅南时就一直望着那束花,又在江泊烟折断花茎的瞬间神色有几分恍然,他的手背因为紧握着拳,而浮起条条分明的青筋,只是这次并未再次出声阻止。

江泊烟愉快地换完花,又大刀阔斧地坐下

傅南时的伤口虽然狰狞,但不严重,江泊烟探视完他应该离开,但开了局游戏赖在沙发上不肯走,说无聊。

傅南时瞥了眼紧闭的浴室门。

“无聊就去找女朋友。”他声音冷酷,“而不是像没有断奶一样四处找哥哥,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他话刚说完,江泊烟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面红耳赤地站起来:“我不想谈恋爱!”

因为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而恍惚,操纵的游戏人物立即就被对面终结,而他自己浑然不知,游戏结束的提示音让江泊烟的情绪变得更糟糕。

“傻逼游戏。”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

傅南时警告:“江泊烟,控制情绪。”

江泊烟:“烦得要死。”

他说着抓起路饮那只果篮里的葡萄柚,叠着眉低头剥起了柚子皮,想着能够清心降火,胡乱地吃完,掌心沾了果汁,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路饮锁了门,傅南时也不慌。

江泊烟拧动门把手,没成功,又试了几次房门还是纹丝不动,他回头去问傅南时:“怎么回事?”

傅南时:“门坏了,让人来修。”

“哈哈。”江泊烟发出那种那种恶劣的笑声,当着他的面故意用力拍打房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震动声,“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骗谁呢,谁家门是反锁的?”

他说完开始对着门内大声道:“嫂子,嫂子,别害羞啊,不是外人。”

里面没有回音。

傅南时语气严厉:“回来。”

“害羞了。”江泊烟用手戳了戳门板,“嫂子,你怎么不应我呢。”

“回来!”

江泊烟才没再去闹路饮,走过去时一边朝傅南时挤眉:“你女朋友?”

傅南时否认:“不是。”

“你要是再不找女人,我还以为你不行。”见傅南时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江泊烟哈哈大笑,“我说真的,嫂子原来这么害羞。”

傅南时:“他不是你嫂子。”

“知道了知道了。”

江泊烟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但心里已经笃定是真事。

大概因为傅南时突然恋爱,让他有了倾诉欲,片刻后也支支吾吾起来:“上次在餐厅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就是那个。”

傅南时了然:“那个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啊,对。”江泊烟用笑容掩饰尴尬,回忆之前和傅南时的对话,确保自己没有任何露馅的地方,这才放心,“是,可以这样说,确实很漂亮。”

只是不是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顿了顿:“但那张好看的脸确实是他唯一的优点。”

傅南时:“我不认为你有这样肤浅的爱情观。”

“爱情?”江泊烟喃喃,否认,“我不喜欢他。”

他本来想问傅南时要怎么追人,但被“爱情”这两字吓到,很快落荒

而逃。

等他人一走,路饮从浴室出来。

他听了一场免费的戏,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傅南时见状冷冷瞥他,警告:“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路饮反问,“听到那个蠢货叫我嫂子,问我为什么不应他,还是说听到他其实是个痴情种?”

傅南时慢慢拧起眉。

他想打断路饮的话,但路饮突然地问他:“你觉得江泊烟怎么样?”

傅南时冷声:“别试图打听他。”

路饮顾自说下去:“天生的暴脾气,被家长宠得任性,还有,性格极端,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所以如果被他知道我们其实私下认识——”

傅南时微眯起眼睛:“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期待。”

路饮耸肩:“或许吧。”

“他不会知道。”傅南时说,“我不会让他知道。”

“但毕竟我不会每次都愿意躲进浴室。”

傅南时问:“你有多讨厌他?”

路饮做出深思状:“我有必要强调一点,准备来说,我们的关系可能没有传闻中那样差劲,毕竟。”

他停顿。

傅南时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毕竟我对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

傅南时意味不明地问:“是吗?”

路饮轻笑:“你不觉得他很帅吗?很多人都爱他的长相。”

“比你帅多了。”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了傅南时脸上。

傅南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他年少有为,即使再棘手的事也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很少出现这样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的局面。

男人之间很奇怪的攀比心,在这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

傅南时:“你是在挑衅我?”

路饮抱臂看他:“所以我成功了吗?”

傅南时扯了扯嘴角。

路饮顿觉索然无趣,说“没意思”,起身离开。总归今天这趟探视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终于弄清楚造成傅南时表现异样的原因——他也跟着一起重生了。

庞大的记忆造成傅南时开车时候的分心,从而导致这场本不该存在的车祸发生,路饮猜测,而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人物,又在不断刺激他找回丢失的记忆。

但很难解释重生后的傅南时为什么会对他莫名得偏执。

他刚拧下门把手,开门的瞬间,身后响起傅南时低沉的、带着浓浓威胁的声音:“别动江泊烟。”

“他不是像你一样的同性恋。”傅南时警告。

路饮非常敷衍地回头:“放心,我对那种的幼稚小孩没有任何兴趣,或许你可以把他调教得更成熟。”

傅南时扯动嘴角,想冷笑,但这样的场景下又很难笑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目送路饮离开,直到房门被他关上,这才松开紧握的拳,扫掉了床头柜上的一切。

陶瓷茶杯应声落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傅南

时猛地靠在床背上,烦躁地揉捏眉心,试图缓解大脑带来的刺痛。

他失控了。

◆想看银色引擎的《万人嫌的恋爱游戏》吗?请记住的域名[(

他清楚知道自己不应该被带入路饮引导的节奏,但很容易在他面前变得喜怒无常,露出破绽。

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危险信号。

路饮开车回到清河郡,到家的时候才意识到手上的伤口还没有经过处理,终于后知后觉火辣的疼痛。

他把衣服脱下挂在衣柜,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流动的冷水下,干净利落地处理那些凝固的血渍。

他没觉得有多少疼痛,更多是麻木,盯着道道伤痕时想到车祸瞬间蔓延全身的痛楚,就有源源不断的恨意涌上心头。

过了会,路饮伸出指尖用力按压那些伤口,直到细细密密的痛意从手背袭来,这才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些许真实感。

处理到一半,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谈墨回来了。

听到动静路饮抬头,望着镜中自己通红的眼有些怔愣,几乎是谈墨踩着拖鞋朝他走来的同时,他迅速调整情绪,伸手关停水,若无其事地抽出纸巾,粗暴地擦拭着伤口上残留的水渍。

纸巾摩擦伤口的表面,带来一阵难耐的疼痛。

谈墨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会,突然说。

“手。”

路饮把手插进裤兜,面色不变:“我没事。”

“谢叔和我说了你的情况。”谈墨态度强势,抓住他手腕,不由分说,“让我看一眼。”

如果这时候抵抗,实在太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路饮只好把手给他看,感受着谈墨的目光落在那些已经泛红的伤口上,强烈到难以被忽视。

见谈墨低头不语,他只好说:“只是一点擦伤。”

谈墨转身去大厅拿医药箱。

药瓶都是全新的,在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路饮也在这会发现谈墨的力气简直就像头蛮牛。谈墨用力把他按着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地上翻找那些处理伤口的工具。

期间他一言不发,剑眉微微蹙起,看上去是幅很有脾气的样子。

他平时在路饮面前收敛得很,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但到底家境优越,养尊处优,“强势”两字刻在他的骨子里,是与生俱来无法被剥除的东西。

他现在就是这样,控制欲极强的性格露出冰山一角。

路饮垂眸,俯视的角度让他能够更容易欣赏到谈墨立体的容貌,这张永远都不会泯然于众人的帅气脸庞上,带着一丝让他感到恍然的担忧。

路饮不由想到了前世。

很多年前,前世的时候,谈墨也是这样。

他不会照顾自己,但却格外擅长照顾路饮,像小时候那样,照顾他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

路饮出神地看着谈墨,手无意识抬起,在半空停留,又轻轻地落在他的发顶。

谈墨的发质偏硬,因为被剃得有点短,所以摸上去有一些硌手。那几簇发丝就这样硌着他掌心,但触感

并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安心。

察觉到头顶的重力,谈墨抬头意外看他。就因为这点意外,他拿着镊子的手无意识一重,消毒棉球直直擦在路饮的伤口,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疼痛。

“嘶。”路饮罕见地轻轻咬牙。

但他不擅长喊痛,只是手指蜷起,下意识抓住了谈墨的头发。

谈墨被迫仰起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好吧,我会轻一点。”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娇气。”他嘀咕着。

他是那种带着痞坏的帅气长相,笑起来时嘴角的恶趣味总是明显,路饮松开抓住他头发的手,说:“我没关系。”

考虑到自己的水平,谈墨提议:“我让叶医生过来?”

叶医生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医术水平高超,路饮前世和他有过接触,只是一点小伤并不需要麻烦他。

“疼了再抓我头发。”

谈墨低头继续处理,路饮盯着他手下的动作,目光不经意掠过谈墨的双腿、间,眼角忍不住一跳。

一直都没注意到。

还真是。

就算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非常明显,让人想忽视也困难。

路饮不是一个对“大小”没有概念的人,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惊讶。他的身体斜靠在沙发上,闭眼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捞过了放在沙发上的靠枕。

他随手一抛,精准无误地扔到了谈墨的腿间,在他动作停顿时面无表情地说。

“盖上。”

谈墨起初没明白,低头看了眼抱枕,又用眼神询问路饮原因。

路饮说:“碍眼。”

“碍眼?”

谈墨默念一遍,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哦。”

他藏不住笑声里的促狭,对着路饮话就多:“有那么——”

“太大。”路饮打断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谈墨耸肩:“那种事要看技术。”

路饮状似为难地看他:“第一次也没什么技术吧。”

谈墨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可能亲自上场跟路饮证明自己到底差不差劲,当然更大可能确实差劲。

他干脆闭嘴,但手下包扎的动作没含糊,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技巧,给路饮的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第三天路饮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将他的蝴蝶结拆开。

伤口恢复得很快,但他是疤痕体质,还是配了些祛疤的药膏。等从医院离开往地面停车场过去的时候,路饮脚步一顿,意外碰到了又来探视傅南时的江泊烟。

江泊烟站在路边,手中拿着一根烟,想要抽,但又犹豫,抬头间就看到路饮从门内走了出来。

远远地看到路饮手上的绷带,他烟都忘记抽,将单方面和路饮冷战的决心抛之脑后,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你的手?”

他现在翘了不少课,潜意识里就是想要避开路饮,还没有在校园里见过他。

“不用关心,没事。”

路饮和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江泊烟的关心落了空,面上挂不住,眉峰死死往下压:“我在跟你说话!”

他追上去:“我问你,手怎么了?”

路饮越过他上了车,江泊烟的脸色变幻莫测,因为实在气不过,突然追上去。

片刻,两辆跑车一前一后驶入车道。

清河的快速路限速九十,下午三点,路面空旷,车辆稀少,路饮瞥一眼后视镜,江泊烟的车依旧紧紧跟在他身后,偶尔变道,和他并行。

光明正大跟踪真是一件没品的事。

江泊烟将车窗放下,朝他大声说话,尽管声音很快被胎噪湮没,但他墨镜后肆意窥视的眼神依旧让人心生厌恶。

路饮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

他的手搭着方向盘,改换路线,面色冷漠地往前开,江泊烟紧随其后,恶趣味地鸣笛催促。

下了快速道,道路纵横交错,

江泊烟依旧紧跟,速度越来越快,想要将他逼停。

这人做事非常冲动,不顾后果,但路饮不想和他玩你追我赶的赛车游戏,等来到人烟稀少的小道,他沉着脸踩下刹车,慢慢将车停在了路边。

伴着尖锐刹车音,江泊烟的跑车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痕迹,将车刹停在路饮跟前,用车头堵住他的去路。

“喂。”墨镜后是他偏执的目光,江泊烟大步下车,手指曲起敲击车窗,“出来,和我谈谈。”

路饮将门打开,车门用力顶着江泊烟腹部,带来一阵隐痛,江泊烟一手挡住车门,不让他再关上。

路饮的表情始终平静,他总是这样,很难让人猜测他此刻的情绪,他一只脚踩着地面,身体仍旧坐在车内。

“车技不错。”

江泊烟说不上是恼怒恼怒还是其他,阴阳怪气地嘲讽一句,见路饮一直不下车,径直去拉他胳膊。

还没碰到路饮一片衣角,一股从正面冲来的力道将他掀翻。

他的小腹传来剧痛,是被路饮一脚踹了出去。

这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

刚才那道怪异的笑意还挂在江泊烟的嘴角,而他此刻已经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匍匐在地上。他的双手被地面粗粝的碎石刺破,流出暗红的血迹,麻木地疼痛。

但这点痛楚并不足以让他失控,是路饮眼中冷漠的嘲讽最终让他失去理智地怒吼:“我问你是不是有病,路饮!”

路饮用冰冷的眼神俯视他。

他的五官完美得难以挑剔,但江泊烟厌恶他这副对自己冷淡的模样,无心欣赏。他被路饮的态度刺痛,胸腔起伏,呼吸粗重,从地上爬起,拍干净掌心,大步朝路饮走去。

而路饮这时候也从车上下来。

“你找死!”江泊烟几乎是扑了上去,衣角掀起一阵风,他将路饮压在车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路饮,信不信我掐死你!”

但他只是做做样子。

和他此刻凶恶的语气相比,江泊烟掌心的力道实在不足为惧,他有一瞬间确实就想要这样弄死路饮算了,谁让他总是不理他,只是不舍得下手,就这样外强中干地僵持着,灼热的呼吸让四周升温。

路饮扯了扯嘴角:“你就这点本事?”

江泊烟一愣,晃神的刹那,路饮的膝盖用力顶上他小腹,等他猝不及防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眼前视线天旋地转,两人的姿势在转瞬间调转。

换成路饮掐住他的脖子,江泊烟的脑袋狠狠撞在车窗上。

“让我教你,掐死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少力气。”

刘海的发梢冷冷搭在路饮眉上,瞳孔染上浅淡的红色,但他表情依旧冷静,只是手上的力道不断缩紧。

“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办法呼吸,看上来真是狼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当然,他也只是开玩笑地顺口一提,问清楚事情原委后谢迟就离开了,由他的司机送路饮去医院。中途他收到谢迟助理给他发送的短信,上面注明了傅南时的病房号——出于礼节,他理应去探视自己的救命恩人。

路饮朝他伸手:“需要帮忙?”

傅南时却如同碰到洪水猛兽,猛地后退。

阅读万人嫌的恋爱游戏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章(快捷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