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影看到她瞧着自己装回钱的目光，轻轻解释：“有时候，有钱比较容易唤起人的良心。”

咚！心云的心突然如撕裂一般地疼痛，十五年了，小影是不是一直活在那样的痛苦里？难怪……她总觉小影灿烂的笑容苍白无力，原来，不是错觉。

“小影……”无助地心云蹲在树下嘤嘤哭泣。

那年，心云十五岁。而心影，十岁。

突然，心云觉得，小影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宋锦航伤害她。

空旷的树林除了她的声音就是风的声音。

“小影，你在哪里？”心云长长的头发汗湿在额上、脸上、颈上。

绕了一大圈，心云无助地蹲在树下。她把妹妹搞丢了，妈妈一定会恨死她！

“小影——”

轻细明亮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

沙沙沙，微风吹过树林，绿叶飘落在树下光洁的肩膀上。

“小影！”心云猛地把她抱进怀里，“别想了！不许想！”

“对不起，姐姐……”

“姐姐没事。”心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只差一点点……”心影跌坐在座位上浑身颤抖，曾经只差一点点她看到的就是姐姐冰冷的尸体了……

“小影——”

心云攀着树干往前走，对扫过她肩头她最近疯狂迷恋的绿叶没有任何印象。

心云很奇怪小影这样的大明星居然会在自己身上随身带着零钱，这一点倒和宋锦航颇为相似。

“呃……小姐，你们到了。”前面的司机很不好意思地打断两个人。

“抱歉。”心影推开心云，拿出钱付了账，扶着心云下车。

“小影——”她要问清楚，不能让小影再跌进无边的痛苦里。

“走吧，你的脚不严重，不过可能好几天不能好好走路了。”心影打断了她刚要问出口的疑问。

十岁的心影已经是个小美人的样子，可是在她眼里，她的姐姐心云，如神一般存在。她总用崇拜又艳羡的目光望着心云，仿佛那就是她的天。

因为姐姐好勇敢、好快乐、带来所有。

姐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姐姐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怕，都照样笑。哪像隔壁家小胖，看到隔壁隔壁家的大狼狗就哇哇大哭！

姐姐会教她很多东西，比她大五岁，多学很多东西，可是姐姐会一样不落地教给她。哪像前面街的大个儿，老爱炫耀，还说自己弟弟笨！

嗯，姐姐是最好的！最棒的！不过，她最羡慕姐姐的就是，姐姐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不在乎妈妈的讨厌，不在乎别人说她丑，不在乎考试考得差，却一定会在乎她这个妹妹。所以，她好心疼姐姐。既然姐姐不在乎，那她就帮姐姐在乎。既然姐姐没人重视，她就去重视。反正，大家夸她，也不是真心对她好……除了姐姐。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在心影只有几岁的时候。除了姐姐，她也谁都不在乎了。

等到她长大，她知道女人并不能代替男人扛下所有。她希望有个男人帮姐姐抗一切，也有个男人帮自己扛一切。可是，那小时候的梦靥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人生太短，意外太多。随时，她们都可能变成冰冷的尸体。

那年，她十岁。和初中毕业的姐姐致力于做树叶标本。

那座让她后来一生中恨极了的山，曾经也有她和姐姐欢快的笑声。

“你要做什么？”十岁的心影害怕地缩在角落里。

“乖乖，你长大了一定很漂亮……”满脸胡渣的男人淫笑地走近她，“不过，红颜祸水呀……”

“叔叔，你……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姐姐吗？”心影害怕地问，眼睛找寻逃跑的方向。这个叔叔一定会伤害她，他不像前两天对她那样好了。

“乖，等叔叔舒服了就带你去。”

“你生病了吗？”心影看着虚掩的门，不知道她能不能比一个大人更快跑过去？

“聪明的女娃儿，你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男人笑着说，很少有十岁的小孩子能这么镇定地找逃路的。

“叔叔带我去找姐姐好不好？”这个叔叔前两天还友善地借水给她和姐姐喝，今天怎么全变了？

“很快地！”男人一把抓住心影扔到床上去。

“放开我！”心影尖叫着踢了他一脚，跳下床就跑。

“给我回来！”男人再次抓住她。

“姐姐救我——”心影哭叫。

正找心影找到累的心云想到还有一处地方，树林后边的小山上有个大叔住在那里，或者小影累了渴了又去那里了。

心云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心影尖锐的求救声划破树林。

“小影！”心云跑进去，撞开房门，倒吸一口气。

小影正被那个男人压在床上，她十五岁了，还是有些懂的！

“放开她！”

男人没想到这个姐姐会这么快来：“正好，你一起！”

“姐姐——”心影推开男人，跳下床，不小心跌在地上跪着，“啊——”

“敢跑？！”男人愤怒地提起心影。

心云一冲动，抓起旁边桌上的菜刀：“放开我妹妹！”

“你……你敢！”男人被心云唬住了一下，但想一想，一个小女孩能把他怎样？

“放开我妹妹！”心云大叫。

男人邪笑，一把把心影扔在地上，走向心云：“你来啊！砍啊！”他就不信她敢？

心云一步步往后腿，手发抖。

“你这么大了，知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要做什么吗？告诉你，小孩子最过瘾了……”

愤怒的心云闭上眼一刀砍下去。

“妈的！你真敢！”男人把心云推开，心云的身体撞在墙上。睁开眼，才发现，那一刀根本没砍到。

“姐姐！”心影跌跌撞撞爬到心云身边。

男人在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噼里啪啦扔出一堆东西。心云和心影看到那些东西白了脸，虽然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鞭子、西瓜刀就太恐怖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魔王？

“小影，你先逃。”心云小声在妹妹耳边说。

“不要！”

“听话。”心云低叱。

“想逃跑？”男人抓住鞭子向两姐妹挥过来。

【那段往事】

“我好怕……”

“十五年了，我们都长大了。”心云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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