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以为他是伤心，抬手推了推眼镜，脸色灰败的道，“顾总请节哀。警方说，赵小姐是在睡梦中走的，心梗，走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

顾严岂表情沉静，良久无言。

顾乔一就笑。

顾严岂立马换了个话题，“肆城怎么样了？”

——

接着，顾严岂说，“明天我要去趟赵璐璐的老家，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

顾乔一点头，“去吧。应该的。毕竟他们两位差点成为你的岳父岳母呢。”

顾严岂听出他话里揶揄的意味，无奈得摇摇头，“你能不能嘴下留点情？”

顾严岂点头，说，“是。法医那边都已经出了尸检报告了。”

顾乔一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死的这么轻松？”

笃笃——

秘书敲过门后，匆匆地走进顾严岂的办公室，道，“顾总，刚刚警方打来了电话。”

顾严岂抬起头，皱眉，“警方？”

顾氏集团。

顾严岂用手推了她一下，“尊重死者。”

顾乔一看了他一眼，鼓鼓嘴，不再言语。

他抬起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死了？真的……死了？”

秘书摇头，道，“不是的……是赵小姐她……她已经死了。”

顾严岂闻言，写字的动作瞬间停住。

医院。

“心梗？”

顾乔一的神色就立即变得凄迷起来，道，“不知道。二哥说，他要在七十二小时之后才有可能醒过来。”

于是，顾严岂言不由衷得对她说，“会没事的。肆城是个很坚强很倔强的人，绝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被打倒。”

顾乔一点点头，说，“大家都这么安慰我，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顾严岂垂眸，顾乔一的手就撑在长椅的边缘。这时候，他便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覆了上去，语气郑重其事地对乔一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守护你。”

顾乔一心里感到别扭，便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侧头冲他笑了下道，“谢谢哥！”

她叫他哥，其实是在和他强调，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兄妹。

顾严岂感觉到顾乔一刻意的回避，心下感到一丝落败。他目光下移，扫了一眼彼此之间的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隔着一道宽阔的鸿沟。

可他仍是不甘心，不想就此放手。

——

这时候，墨金霏从电梯里走出来，恰巧看到顾乔一和顾严岂一起坐在长椅上的画面。

她觉得老天真是爱作弄人，她越不想看到什么，就偏偏让她看到什么。

她转身想离开，却听到顾乔一叫她，“金霏。”

墨金霏本意是想当做没听见，可腿脚却不听使唤，生生地定在了那里。

她咬了咬牙，慢慢的转过身，冲顾乔一和顾严岂两人笑笑。然后，迈开步子，走过来。

她脉脉地看着顾严岂，说，“你怎么来了？”

顾严岂笑了下，解释道，“我来看看肆城，顺便看看乔一。”其余的也没多说，他转头，对顾乔一说，“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顾乔一点头。

之后他便走了。

墨金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失落难过，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喊他。

顾乔一淡淡得瞥了一眼她脸上落寞的神色，轻声道，“你应该吃过饭了吧？”

墨金霏回过神来，看着顾乔一，点点头，“从家里吃过了才来的。爸妈让我过来替你。让你回家好好休息。”

顾乔一摇摇头，“我还可以挺住。”

墨金霏闻言轻声笑了下，道，“顾乔一，你今天一天都没照过镜子吗？”

顾乔一，“？”什么意思？

墨金霏道，“你现在又丑又憔悴，简直跟鬼一样？”

顾乔一咬唇，“有那么严重吗？”

墨金霏抱着手臂，煞有介事地点头。

顾乔一努努嘴，“变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肆城能早日醒过来。”

墨金霏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是不是还挺自我感动的？你确定我哥苏醒过来后看到你这张脸不会吓得再次晕过去吗？”

顾乔一都快被她的话气死了。“墨金霏，你嘴下留点情好不好？”

她说完这话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就在刚刚，顾严岂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顾乔一就指着墨金霏的嘴巴道，“你嘴巴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把顾严岂给降住呢？你在我面前逞威风有什么用？”

墨金霏被她怼的脸色红不红白不白，道，“呵。我倒是想啊，可他不喜欢我这一款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硬，可心里却湿的一塌糊涂。

顾乔一扁扁嘴，道，“我知道他喜欢哪一款。”

墨金霏扬眉，心说，“你不会要说他喜欢你这一款吧？”

顾乔一踮起脚尖，把嘴巴凑到墨金霏的耳旁，煞有其事地道，“他就喜欢’白瘦弱’。”

墨金霏听了，皱眉，“白瘦弱？”

顾乔一点点头。

墨金霏有些好奇，虚心求教，“你能再说的具体一点吗？”

“啧啧。”

顾乔一砸砸嘴，眼神里写着，“你怎么这么笨啊”。

墨金霏主动挽住她的胳膊，亲昵道，“你就和我说说嘛，我想知道。那个……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行吧？我年初订了一款香奶奶的包，昨儿终于到了，我还没舍得背，我送给你好不好？”

顾乔一在听完顾严岂转达了赵璐璐的死之后，感到些许不可思议，“当真是心梗？”

秘书道，“是赵小姐……”

顾严岂扬眉，表情显得很不在意，低下头，处理起文件，不疼不痒地说了句，“你就说，我最近没空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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