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楚暮雪知道。

当年，是自己扶持对方上位！

“现如今看来，却是那楚暮雪有眼无珠，不识珍宝！”

雁灵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惊，

大楚的许多，不会因为她的一道旨意而彻底改变！

明明已经身临绝境，却始终不曾慌乱。

并且似乎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发生的这一切，早已布下后手，并且这锦衣卫是第一道后手，却并不一定是最后一道！

“难怪昔年楚暮雪势微力薄，却依旧能在后续夺嫡之战中获胜，也难怪陛下如此看重这位白衣宰相！”

哪怕对方已经不再是大楚国宰相。

却依然是他们锦衣卫的主人！

“何罪之有？”苏野轻轻笑着，让锦衣卫指挥使起身。

杀戮声渐渐消失，只是那条道上鲜血却被月光照亮，呈现出一副血光之色，看起来极为骇人。

杀到后来。

禁卫军剩下的人早已崩溃，欲要投降，丢失了一战的决心。

不多时。

而他身旁的燕国使臣雁灵珊，却早已目瞪口呆不已，痴痴望着那道白衣绝世的身影。

第一次明白为何她大燕国的陛下，不惜花费巨大代价，也要将其换取入燕！

而他则需要让这些逃离的禁卫军，将这里的消息传达给楚暮雪！

自然是苏野的授意。

这些都只是些小喽啰而已，算不得什么，杀了和不杀没有太大的两样。

自己的生死，从来都不曾掌握在对方手中！

“大人，我等救驾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如今，我已不再是大楚国的宰相，一切都将交还给那楚暮雪，诸君可还愿随我？”

苏野朗声说着，目光扫过四周，那一道道锦衣夜行的身影，乃是他亲手所铸的锦衣卫，每一人都精挑细选，大都从小培养。

这些人中。

有人被父母抛弃，本该死在那场雨夜之中，被他所救带入锦衣卫，成功活了下来。

也有人自幼乞讨，被世人所厌恶，行那偷鸡摸狗之事，也是他将其带入锦衣卫，给予其新生。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而在他的这道询问下。

上千锦衣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跪地行参拜大礼，高声道：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

“……”

一道道声音铿锵有力，融汇到一起，直透天穹，沉重有力到了极致，在这寂静的夜空上头回荡着。

对此。

苏野露出笑容，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骑上可日行千里，夜袭八百里的宝驹。

“既然如此，便随我杀出皇城！”

随后。

他拍马奔了出去，上千锦衣卫相随，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哪怕如今的皇城已布下天罗地网，也未曾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后悔。

燕国使臣雁灵珊心头震撼不已，目光之中满是惊骇，连身体都在颤抖。

“你……”

她话还未曾说出，苏野便骑乘宝驹跨了出去。

无奈，她也只得拍马追上，以免落在队伍后面，从而掉队。

可她心头的震撼，却是久久无法平息。

这太不可思议了。

对方从未想过要偷偷离开，也从未想过要从暗道什么的逃出。

对方要做的。

是杀穿整座皇城！

从皇宫一路杀出皇城大门！

这是何等震古烁今的壮举，纵观楚国近千年的历史，都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并且，她居然真的觉得对方能够做到。

而只要能够杀出皇城。

她们……便有无数种方法离开大楚！从而前往大燕！

……

大楚，央乐宫。

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女帝楚暮雪高坐帝位，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唯有那一双眼眸显得阴沉而又自信，仿佛早已将一切事宜都掌握在手中。

如今，夜色已经渐渐到来。

可是偌大的皇宫之上，文武百官以及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却并无一人离开。

因为，他们都想要看见那白衣宰相苏野的最后下场。

而且苏野压制这片朝堂太久太久，早已成为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若是不亲眼见到其死亡，只怕在场没有一个人可安心。

“有皇城禁卫军在，那苏野又如何能逃的出皇宫？不过是插翅难逃的鸟儿罢了！”

“是啊，这十几年他确实厉害，有呼风唤雨之能，可如今到头来也只是丧家之犬，难逃一死！”

“依我看，马上就要有消息传来，这反贼逆贼马上就要伏诛！”

大臣行列中，不断有人开口。

脸上几乎全都带着笑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快要落地。

那力压朝堂十载，让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喘的一座高山，总算要在今日被移除。

而那女帝楚暮雪，则坐在地位之上，始终都未曾言语，唯有一双美貌的双眸微微紧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切……真的会这么容易的结束吗？”

“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自然，顺利得……不像是他的风格！”

楚暮雪心中轻声言语，越发觉得古怪起来，并且心底深处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涌动。

她与苏野自小便认识，并且彼此之间朝夕相处十几载，几乎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以她对对方的了解。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古怪，顺利得有些令她不敢相信。

也就是在这时。

一名小将骑乘快马，目光骇然无比的从殿外翻身下马，并极速冲至大殿之上。

“报！”

一道冗长的声音响起。

那小将快步而来，猛地一把跪在朝堂之上，额头之上满是汗水，身躯竟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

无论是楚暮雪，还是朝堂之上的所有文武大臣，都将目光第一时间望了过来，神情激动无比，带着无限的期待。

可是小将所道出的话语。

却是瞬间令他们幻想破灭，整个人如坠冰窟！

只见那小将深吸一口气，高声道：

“启禀陛下，锦衣卫反叛，已带着罪臣苏野，杀出了皇宫！”

锦衣卫指挥使三步并作两步，跪在苏野身前，神情恭敬到了极致，不敢有任何一丝冒犯。

可锦衣卫的屠刀仍旧未曾停止，杀到剩下的小半部分人崩溃，彻底逃离之后，才结束这一切。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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