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握住他的手，认真说道：“我给你生。”

一个女人愿意给男人生孩子，这是对男人莫大的依赖和交托，林枫眼中伤感全然散去，看向她，眼眸中满是柔色。

她暗暗观察着林枫的脸色，怕他以为自己是贪图他的钱财。

林枫爽朗一笑。

“给我生十个？”

就是累。

“我不怕累，我下地干活都没喊过累，城里还能比农村累？我就是没经验，而且……”

白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也没什么本钱。”

婆婆？

林枫心头一暖，看到她娇嫩的耳垂沾满了红色，要是妈还在，听到这一声婆婆该有多开心啊。

“想好了？这个活可不简单，累人得很，又要做熟食，又要看店，还要进货卖货，和客人打交道，赚是不少赚，但压力也不小。”

“没事，我给你安排。”

“鞋……”

“鞋也有。”

“我没换洗的衣服……”

现在还能做小生意，更何况这间熟食铺子是建国前就开了的。

只要不雇工人，自己干，或者雇佣的工人少于四个，基本上不会被打成资本家，而且现在还没开始公私合营，搞头肯定有。

林枫摇头一笑。

白惠拉着他的手，一脸担忧。

“没事，都过去了，我妈要是还活着，一定希望我振作起来，找个媳妇，生几个大胖娃娃。”

“滚，当我是猪啊？没个正形。”

打打闹闹，两人的心在不经意间又拉近了一些，相视一笑，已然有了默契感。

“嗨，就这事啊，你没钱我有啊，咱们开夫妻店分什么你的我的，没经验我教你就是了，怎么，你还怕学不会啊？”

“才不是，我学东西可快了。”

“那就说定了，钱我出，该怎么弄我慢慢教你，咱们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白惠心里甜甜的。

“谁跟你是夫妻，不要脸。”

“我懂，跟外人不说，咱们关起门来说，对不对？”

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不经意间，两人中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慢慢变成了他，明明她是年纪更大的那一个。

这会儿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依靠他了，小男人年纪小，但真的很可靠，她也慢慢喜欢上了他的油嘴滑舌。

“我有钱，不用你全出，就是可能有些不够，你补一些就行，然后教我怎么做就好。”

“好。”

“平时店里的活我来就行，我就住这边看店。”

“嗯。”

“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行。”

“我干住在这没交租金，还白用你的铺子，所以以后赚的钱你拿大头，不许拒绝。”

“可以。”

“……”

“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林枫偏头看她，有些好笑，“说什么？”

白惠扣着手指，“比如谈谈条件什么的，讨价还价嘛，做生意哪有你这样的，什么都答应。”

林枫故作不解：“我对我媳妇好，不是应该的吗？铺子放着也是放着，你想要就拿去用。”

“你……”

“怎么了？”

“你对我太好了，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小枫，我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怕，我在呢。”

林枫搂紧了她，两人依偎着，在风雪中前行，留下两排足迹，慢慢的，越靠越近，成了一排……

走了一条街，又拐了几个巷子，两人来到了一处公共澡堂子门口。

蓬莱仙池！

名字取得响亮，门口一排长青树装潢，上面挂着红丝带和福字，年味十足，拉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别有洞天。

瓷砖铺设的地板，顶上悬着彩灯，亮堂堂。

装修既奢华又低调，偌大大堂两边是两个入口，一边是女澡堂，一边是男澡堂，拉开门口的帘子走了进去，热气扑面而来。

一下子整个人都舒坦了。

“哇！”

白惠惊讶出声，第一次见到这么高档的地方。

有些不敢迈脚，生怕把人家瓷砖踩脏了。

“枫哥！”

“枫哥来了。”

“枫哥。”

柜台接待的男人清秀，另外两个则有些凶神恶煞，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白惠心里有些发怵。

看林枫和他们相谈甚欢，一看彼此就很熟悉，甚至那几个狠人对着林枫有些低声下气，讨好的意思。

小男人还有秘密。

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当面询问，在外要给男人面子，默默跟在林枫后面。

“枫哥，这位是……嫂子？”

清秀年轻人猫子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来个单间，另外弄两套浴袍，一套我的，一套她的，在给她弄一套新衣服。”

林枫打量一下白惠，“衣服要红色的，一套，里外都要。”

“得嘞，枫哥，您的手牌和钥匙，老位置，浴袍待会儿让服务员给您送上去，衣服马上让人给您安排，到了给您送上去。”

猫子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白惠的头更低了，下巴都快碰到胸脯了。

白惠羞涩不已，早知道这里有他的熟人，她就不来了，这几个年纪一看就比小男人大，怎么还叫他哥？

“走吧。”

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知道她害羞，所以林枫也没拉她的手，女人年纪大，但经历少，抹不开面在公众场合亲昵。

“那，我先过去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合，白惠很紧张，小声说了一句，就往女澡堂入口那边走，却被林枫拉住了。

“你上哪儿去？”

白惠眨巴眼睛，“我去女澡堂啊，不是泡澡吗？”

林枫笑了，要不是这里人多，他真想好好疼疼她，女人傻乎乎的样子，太可爱了。

“刚才没听见吗，单间！不用去女澡堂，你跟我来就行了。”

单间？

白惠虽然没来过这么大，这么高档的澡堂，但普通的澡堂也去过不少，还是第一次听说澡堂有单间。

没走男澡堂入口，也没走女澡堂入口，而是顺着大堂直走，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猫子招手让人过来，低声道：

“赶紧去告诉虎哥，枫哥来了，可能要查账！”

“好！”

蓬莱仙池，二楼，这里一个又一个的隔间，还有桑拿房，茶水间，台球厅，兵乓球室等等，规格比一楼更加高档，收费自然也贵上不少。

顺着走廊一直往里走，偶尔能看到一男一女从单间里面出来，往里一看。

白惠眼睛瞪得老大。

一片狼藉。

老天爷，

这是玩的多疯啊？

“小枫，我想把这个熟食铺子再开起来，如果……婆婆还在的话，一定不希望这个熟食铺子想现在这样沾灰尘。”

白惠干脆闭嘴，仍由小男人扶着走出了卧室，不是她粘人，而是腿软，走路打晃。

路过厨房，望着里面充满回忆的陈设，林枫又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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