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啊？

在医院上班已经那么累了，为什么还会来夜场跳舞，他很缺钱？

“这算什么，我还没算酒水提成呢。”

“没见你卖酒啊？”

“你随便坐，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陆青程说完就不管余华南，开始自顾自脱衣服、解皮带。

“对啊，我们，见者有份。”此时陆青程抛洒着纸币，两只眼都闪着耀眼的光，一点不像白天严肃稳重的医生，也不像在台上魅惑人心的舞者，就是一个有少年天性的青年人，“快点来。”

两人席地坐在地上，开始数钱，还好，除了少部分钱被打湿，大部分的钱还是干燥，数起来很快，最后的结果让余华南惊掉下巴，一晚上，半个小时的时间，赚了小两万块钱。

“这么多？”看着面前的钱，余华南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跳舞这么挣钱的么。

“你这钱怎么不从裤子漏出去？”

“你是傻么，裤脚抖被我绑起来了，怎么漏。”

余华南才注意到，地上有两根很粗的皮筋，怪不得要穿长一点的裤子，原来是这样。

“走，陪我去洗澡。”

余华南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陆医生白天晚上巨大的反差让他久久不能回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陆青程拉着他跑过喧嚣的人群，来到一个电梯口，等在电梯口的侍应生，看到路清楚的脸，恭敬地掏出一张卡刷开电梯。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余华南的鼻腔里面全是醉人的味道，从反光的面板可以看到身后的人，单手插兜，睥睨看着自己，像掌控天下的王者，今夜，他是夜场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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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余华南呆呆站在那里，陆青程笑了：“你是看傻了么，过来帮我数钱，看看我们今晚收获多少。”

“我们？”

房间很大，很干净，有床，有沙发，有衣帽间，有洗浴间，这哪里像是酒店的房间,看起来跟家一样，透明的衣柜里面还挂着不少换洗衣服，原来，他不回家的那些晚上，就住这里。

陆青程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去洗澡，浑身粘腻，不舒服。”虽然换过衣服了，但是酒液干后，在身上还是黏黏腻腻，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呆呆愣愣，陆青程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电梯最终停在六楼，陆青程领着他站在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只听见一声‘滴滴’声，门开了。

余华南神经质地问：“你干嘛？”

“脱裤子，数钱。”

“你傻啊，那些往我身上泼的就不是酒么？今天晚上场子那么多人，不得消费？”

“你最后还撒了那么多钱，还有地上的钱，那些怎么办？还有还有，你不是医生么？晚上都要来这里？”自己也算跟陆医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天，怎么没发现他还有一份这样的工作，跟医生的形象完全不搭。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我又不是超人，一周来一次就可以了，经常来失去神秘感，反而不好，再说了，钱是赚不完的，要工作也要生活。至于撒的那些钱，总不能光吃不吐，一个人赚得盆满钵满，不分给下面的人一点？”

余华南沉默了，陆青程撒出去的钱只会更多，无法想象，要是不撒出去，今晚得有多少钱。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世界上嗨哟这么赚钱的门道，要是……算了，让他跳，脱光了也没人看。

“你发什么呆？是不是觉得我这份工作很不入流，不光彩？”

“不是，怎么会，能挣钱就好，能挣钱的工作哪有不光彩的，只是没想到。”

这是为了结婚攒钱么？陆医生说过，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朋友的，所以他这么拼命是为了攒钱买房子么？要不然，还有什么理由。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所有的钱都能挣，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不是这份工作，我可能都没钱读完大学，没钱还债，没钱买房子，医院的工作，支撑不了这些……”

果然，他要攒钱买房子了。

“你从大学就开始这份工作了？”

“对啊，从十八岁到现在，白天上学，晚上来跳舞，后来攒了一点钱有点名气了，就一周来一次，现在的生活多好。”陆青程躺在地上，四肢舒展开，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平稳得就像是在念稿，像一个旁观者在诉说，“努努力，我要攒钱买房娶媳妇。”

余华南听到陆青程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他以为工作光鲜亮丽的陆青程肯定生活在一个由家人给他打造的象牙塔中，丝毫不知道人间疾苦，却不曾想到，原来在光鲜亮丽下，别人看不到的背后，却也曾在无数个夜晚戴着面具，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世界，谁不是把光鲜靓丽的一面亮出来给别人看，把阴暗潮湿的角落留给自己独自消化，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没想到，原来你也这么难，可是你这不会有问题么？脱衣舞警察不会管么？”

“脱衣舞是违法的，所以我就只敢脱上衣，下面完完整整，守男德。”

余华南被他的话逗笑了，“陆医生，你别太逗，还男德……”

“不说那些了，现在生活不是很好么？我很满意，有稳定的工作，只要表现好一点，不被炒鱿鱼，以后就是光明坦途，毕竟这个工作挣钱虽快，但同样更新迭代也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努力保住自己的铁饭碗。”陆青程穿着短裤，抱着很多钱，四肢舒展躺在地上，眼里、嘴角都是笑。

看到这样的陆青程，不知道为什么，余华南心里有种冲动，想在他身边躺下，想和他一起，没有犹豫，他缓步走过去，躺在陆青程的身边，陆青程没有推开他。

陆青程一开始愣了几秒，然后一只手从余华南脖子下方穿过，揽着他的肩膀，似乎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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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裤子全部脱下来，翻个面抖落出一地大红钞票的时候，余华南才知道他是认真的，真的是脱裤子数钱。

这人是陆医生么？

两人的视线在镜面中相遇，余华南哑着嗓子问，“你带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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