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都想起来了，他为什么还有脸过来找她？

按照仙门的态度，他不该是立刻和她这只“卑贱”的半妖划清界限吗？

不该是这样的。

他可以不在意于曦伤害自己，他也不介意于曦犯下的恶事，但他不能接受于曦将他当做是陌生人。

难道说，他还想要她的妖丹，还想送她去做药人，还想让她再经历一次那些不被当做是人的日子？

没有信任，没有欢喜，没有那总想靠近他的小心翼翼，甚至还充满了戒备。

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穆萧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疯了吗？我是魔族，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穆萧然怔怔地望着她。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再见于曦时，于曦会是这样的反应。

【该死的魔族！曦儿才多大，竟然就让她走上了歧路！这群下作的东西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都怪我……都怪我这么迟才想起上一世的事……要是能早点想起来，她就不会被钟弦那个短命的渣滓带走！可恨的魔族，自己都要死了却还要祸害我的曦儿！】

【我得尽快带她回去，我要把她藏起来，藏在仙门还是魔族都发现不了她的地方，她会在我的照顾下平安长大……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去任何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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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于曦的眼睛依旧和记忆里一样清澈，是夏日波光粼粼镀着微光的湖泊。

但望着他的视线却平淡、陌生又疏离。

他也重生了？这么巧？

不过穆萧然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

见穆萧然固执的向她伸手，她的视线从穆萧然的手上一路上移，落在他满脸是血，却还满是迫切的脸上，一时之间连发火都觉得好笑。

也许是见多了仙门的虚伪，她心里竟然毫无波澜。

“我是你的师父，我本该是你的师父。”

他慌乱的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能不认识我的，魔族将你偷走了，如果他们没有偷走你，你就是我的徒弟！”

于曦不理解他的反应：

“我的是师父是魔尊，我是魔族的四少主，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存在被偷走一说。”

“不是的！”

穆萧然崩溃了，于曦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看向他的，他从未被于曦这样不在意过。

“魔族是邪道，天道不容，总有一天会覆灭，你本应该加入仙门，本应该是我的徒弟！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得长久！”

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冲上来就想抱住于曦，好像只要把于曦牢牢困在怀里，他们就能回到过去。

于曦虽然有裂骨鞭，但还是太小了，就算穆萧然灵力全无，修为也摆在这里，她就算把穆萧然抽得皮开肉绽，也还是躲不开穆萧然的手。

眼见着穆萧然又要碰到自己，她心里的厌恶几乎到达了极点。

好在她反应很快，直接躲向花花身后，花花则行动迅速的一口咬上穆萧然的手。

当穆萧然抬剑去刺的时候，于曦的鞭子也挥了过来，配合花花缠上了他的剑刃。

在这个无法使用灵气的空间，花花的施展空间可大了，给穆萧然咬的浑身是血。

穆萧然就算抓住它的花茎也拦不住它的利齿，让它能最大程度的阻拦穆萧然靠近于曦。

“现在，花花是无敌的捏~”

花花重新夹着声音，娇娇的在于曦身前得意的扭了两下：

“要主人夸夸捏~”

于曦被它逗笑了，十分上道的夸道：“花花最厉害了！”

花花扭得更欢了。

穆萧然无法接近于曦，身上冒出的血几乎连他身下的白色地面都浸透了。

他不甘的盯着于曦，当看到她竟然对一朵花笑也不搭理满身是伤的自己时，用力攥紧了拳。

“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忽然开口道。

于曦抬眼。

穆萧然赤红着眼睛，突然发了怒，身上的疼痛他

她摇摇头，平静道：

于曦听到穆萧然的心声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印象里的穆萧然总是疏离冷淡的，而此时听到的心声却癫狂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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