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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 30 章

  • 作者:第一只喵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8-02 08:47:35
  • 字数:8178

裴寂顺着他搀扶的力度,慢慢站起身来,还没站直,已经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出去,裴衡忙将他扶住了,叹道:“这又是何苦!”

裴寂便不做声,由着裴衡将他扶去榻上坐下,两条腿伸出去时,裴衡撩了袍卷起裤管一看,从膝盖开始,一大片红肿青紫,显然是伤得狠了。

这个模样,明天怎么出门,难道要拄着拐杖不成?总要劝住他别出去才行。

突然听见裴寂问道:“下雨了么?”

跪了足有四五个时辰,可不是伤了筋骨?

裴衡听他的口气,应该是一心一意要辅助东宫的,只是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沈家的女儿?不由得又叹道:“这是何苦!”

话音未落,家僮抬着水桶进来了,裴衡没再多说,张罗着给裴寂泡上,耳边听见他道:“阿兄请安寝吧,这里我能应付。”

裴衡不理会他,只是陪坐在边上,看着他两条腿都泡在桶里,水是冰冷,然而腿上的红肿,却还是一点点的,肿得越发厉害了。

裴寂停顿片刻,才道:“还有些事情,明天须得去一趟。”

裴衡略一思想,立刻想到沈潜是这几天就要出狱,动作便顿住了:“大人还在气恼着,你竟真是要执迷到底吗?”

裴寂低着头,道了声:“阿兄恕罪。”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沈青葙想起素日里弹的琵琶曲中,有一曲雨打蕉叶,年少初学时,老师总说她单纯无忧,体味不到其中的韵致,可是眼下,她却突然领悟了那曲调中含而不露、循环往复的哀伤之意。

原来就连弹琵琶,也是要有那等心境,那等经历,才能领悟更多,也不知她那位四海云游的老师,曾经历过什么,才能将那曲雨打蕉叶弹得那样哀艳入骨。

她最爱的那把凤尾琵琶,是老师送给她的,去云州时她也带了去,经过这番憔悴离乱,也不知如今在哪里。

沈青葙苦苦等到三更时,还是不见裴寂的踪影,她怏怏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窗外戚戚沥沥,竟是下起小雨来了,雨点打在芭蕉叶上,轻重缓急,各不相同,恍惚中,却像一曲凄清的乐曲。

裴寂深知他的性子,看起来温和谦让,内里却极是执着,他知道劝不动,皱着眉头说道:“你自己想清楚些,如今的形势正是如履薄冰,要么你就谨言慎行,别给人借口攻讦你,要么你就干脆别趟这趟浑水。”

裴寂低垂凤目,声音低低:“弟就在其中,难以独善其身。”

“方才我去问过大人,虽然没明说要你起来,但我说给你敷药,他没做声。”裴衡上前扶住他,“起来吧,大人当是默许的。”

“三郎,”裴衡独自走了进来,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又有几盒药膏,道,“起来吧,我给你敷药。”

裴寂依旧跪着,沉声道:“大人不曾发话,我不能起。”

“你这真是!”裴衡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扬声叫家僮,“去取个深些的木桶,能漫过膝盖的那种,打冷水给三郎君泡泡!”

“有劳阿兄。”裴寂试探着去脱纨绔,一不小心碰到淤血的地方,一阵入骨的疼,不由得皱了眉,“阿兄去睡吧,这里我能应付。”

裴衡起身走到门前一看,果然是下雨了,细小的雨丝从屋檐前落下,被灯光一照,像是连绵不绝扯下来的银色丝线,裴衡觉得有点冷,脱了自己的外袍给裴寂披上,道:“下雨了,水凉,你少泡一会儿,早些睡吧。”

裴寂点点头,从他的位置虽然看不见雨,但却忽然想起,她的胆子似乎是有点小的,这样冷清清的秋雨夜,他不在,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害怕?

随即又想到,他在的时候,她大约更怕些。

虽然这两种怕,全不是同样的东西。

裴衡一回头时,瞥见裴寂微微翘起一点嘴唇,眼神温存着,就连眼尾上翘的弧度,也比平时更明显些,裴衡心道,难道他是在笑?这么一个人默默发笑的模样,好似怀春少年一般,简直要让他认不出自家那个端方自持的兄弟了。

他心里感慨着,低声提醒道:“我听见大人跟母亲说,要给你定亲。”

裴寂眼中那点几不可见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了,许久,点了点头:“多谢阿兄告知。”

哗啦哗啦,雨突然大了起来,声声入耳,裴衡指挥着家僮拿走水桶,小心帮裴寂揩抹了腿上的水渍,敷好化瘀的药膏,跟着找来一张短榻,让仆人抬了裴寂回房去睡,耳边听得裴寂吩咐家僮五更叫他起来,裴衡便知他是决意要去管沈家的事了,不由气道:“罢,我也劝不动你,你好自为之吧!”

裴衡走后,裴寂独自躺在榻上,原本迟钝的疼一点点锐利起来,钻心刺骨,睡是睡不着了,耳听得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心里想着沈青葙在那边会是什么光景,也只是一眨眼间,五更的鼓声便夹在雨声里,冷清清的,敲了起来。

裴寂扶着床栏,慢慢坐起来,待家僮服侍着穿好衣服时,晨鼓也响了起来,这鼓声却是热闹的,一声接着一声,衬托得雨声也带了几分活泼泼的调子,裴寂心想,她大约也要被吵醒了,分明不在一处,然而这雨声这鼓声,却又是相通的,这种感觉,也是微妙。

窗外有脚步声走动,少顷,裴衡提着食盒走进来,往案上一放,道:“就在屋里吃吧,不要出去了,大人已经走了,待会儿我跟你一道走。”

吃了饭出来时,雨不大不小,裴寂骑在马上,忍耐着双腿的疼痛,目光瞧见侯在道边的郭锻披着蓑衣迎上来,道:“郎君。”

裴寂不等他问,便先问道:“娘子昨日,是不是等得心焦了?”

郭锻有些诧异,看他一眼,低下了头:“听花茵说,似乎是等到了三更天。”

裴寂眉心微动,说不出是快慰多些,还是怜惜多些,又听郭锻说道:“昨日沈录事夫妻两个都来了,要接娘子回家,娘子说郎君不在家,不方便见外人,便没让他们进门,还让他们等郎君在家时再去商议。”

笑意藏不住,从眼角钻出来,很快扩散到唇边,裴寂微微颔首,道:“很好。”

裴衡在边上看着自家那个判若两人的兄弟,终是看不下去,往马背上加了一鞭,踩着泥泞的黄土大道,小步跑去了前面。

裴寂瞥一眼他的背影,很快转回目光,向郭锻吩咐道:“你尽快回家看护,若是娘子的家人出来了,我会打发人往家里传信。”

郭锻答应着,又道:“陶雄这些天时常在霍国公府别院跟前逡巡,似乎也想救阿团,刘镜还听见他说,云州出事的时候,他正好被阿团差遣去云州给阿婵送冬衣。”

韦家的仆人,却能被阿团这个婢女出身,又做了外室的女人差遣,阿婵母子两个,还真是神通广大。裴寂蓦地想起初次遇见沈青葙,是在妓宅,她道出逃时遭人暗算,被卖到了那里……

神色一沉,裴寂冷声道:“让刘镜跟紧点,随时准备拿人!”

御史台狱中。

狱史正在归档文书,就见狱卒走来说道:“裴中允来了。”

狱史还没说话,早看见裴寂走了进来,神色虽然从容,但步子极慢,似是有些行动不便,狱史不由得问道:“裴中允的腿怎么了?”

“无妨,”裴寂道,“我来替沈潜办结文书,带他出狱。”

“齐中郎将昨日便打了招呼,”狱史道,“今日一早,某已经放沈潜出狱了。”

果然是,齐云缙。裴寂沉声道:“沈潜的夫人呢?”

“他夫人的文书还没办结,仍旧在押。”

裴寂点头道:“稍后我将文书送来,眼下,我先带她出去。”

狱史也不敢阻拦,忙忙地拿过钥匙,带着裴寂来到女监时,杨氏剑琼遥遥望见,不由得站起身来,以目相询。

“杨夫人,”裴寂慢慢走到近前,道,“你可以出去了。”

曲池坊霍国公府别业外,魏蟠一身胡服,下巴上粘着假胡子,抬手将头上的胡帽压得更低些,冒着雨往坊外走去。

他前前后后看了几天,仍旧没能找出下手的机会,齐忠道武将出身,看家护院也用的是兵法布阵那一套,手底下使的又都是军士,要想从这里带走阿团母子两个,难于登天。

这桩差事,到底该怎么办?

刚到坊门,迎面走来一人,擦身而过时,手中雨伞忽地一歪,湿淋淋的水点子洒了他一脖子,魏蟠皱眉一看,打伞的女子眉眼妩媚,低声向他说道:“今晚子时,别院换防,有一刻钟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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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攻破长安那年,燕攸宁的丈夫刚从宗室子被选为傀儡新帝,闻讯惊惧而亡。

他黄袍加封摄政大司马,当满朝文臣武将,扬言要她。

大婚当晚,燕攸宁携匕首入宫,哄他饮下剧毒的合卺酒,一刀将他毙命。

上一世,戎马倥偬半生战无败绩、平西夷定南蛮的大司马霍西洲,死在她怀里,临死前道:“阿胭,你恨我。”

但燕攸宁也没讨着好,被反贼逼得自尽。

临死前她看清了丈夫是何等窝囊卑鄙,也看清这些年霍西洲拿什么在爱她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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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燕攸宁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夏国公府的小娘子,一切回到她十四岁那年,还没嫁错人,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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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是她负了霍西洲,但愿他别想起前世,她只想以余生去爱他温暖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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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逞强?”裴衡帮着他撑开裤管的口,小心把纨绔脱下,“你明天告假吧,这样子也没法出门。”

沈青葙默默地掉了几点泪,自己抬手擦干了,恍惚又想到,裴寂明知道她在等着,按理说不会突然断了音信的,又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三更鼓响时,裴寂下意识地看向西边,那是她在的方向,不过隔着这么远,堂外又夜色沉沉,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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