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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是他让自己失控。”

  • 作者:慕吱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3-12 12:35:33
  • 字数:15714

沈以星瞪大了眼:“什么?”

瞬间, 她义愤填膺:“商从洲竟然是渣男,没想到啊!”

不过对话也没有多甜蜜。

段淮北是个守规矩、讲分寸的人,知道车里有个书吟, 非常内敛。

书吟被气笑:“有你这样曲解的吗?”

她悲哀地发现, 自己可能真的只适合当个翻译, 将旁人的话,翻译出来。而不是自己组织话语, 她的构词能力是苍白的, 无法自圆其说。

好在段淮北一个电话打过来, 救书吟于水火之中。

沈以星的手机连着车载音响, 情侣间的甜蜜对话惶然外放,丝毫没顾及车里还有个单身狗。

是真的很无力。

解释他们的联系。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书吟很确定。

商从洲发来的语音消息,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做腔拿调,声线与平时如出一辙,尾音略微上扬。真挚的, 诚恳的,没有任何撩拨人的意图在。

怎么就渣男了?

37.

就连沈以星也问:“你们怎么关系这么好了, 还约上饭了?”

书吟动了动唇,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

书吟无奈:“是商从洲。”

语调,一声比一声高昂,仿佛被渣男狠狠伤过。

语音外放的窘迫与尴尬,被沈以星的谩骂一笔带过。

“……”

“不是吗?”

“哥哥,你工作结束了吗?”

“明天结束,”他说,“我明天过来陪你。”

“那我明天早上睁眼就要看见你。”沈以星撒娇也分,她和书吟撒娇,和陈知让撒娇,但只有和段淮北撒娇的时候,带着恃宠而骄的娇羞,“好不好?”

“……书吟在,你说话注意点。”

“我已经很注意了。”沈以星瞥了书吟一眼,后半句,显然是在和书吟说话,“对吧,书吟吟?”

书吟以戴上两边耳机,给沈以星无声的回答。

看见她这般举动,沈以星笑得乐不可支。

到底碍于第三者在场,沈以星没有打很久的电话。电话挂断没多久,前方便是建筑雅致的温泉度假山庄。山庄大门是汉白玉石雕喷泉,水流涌动,折射出碎光。

大堂外,有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迎接她们。

“你好,请问您是?”

书吟拿出商从洲给的vip黑金卡。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的公式化的微笑,霎时变得几分谄媚。

“请问怎么称呼您?”

“书吟。”

“好的,请往里来,我们给您办入住手续。”

酒店大堂左厅是裸露天色的天幕与绿荫,层叠的百叶帘隔绝出舒适自然的生活岛屿。右厅则是与之相反的幽深,静谧,暗调灯光框出休息区,古典乐奏鸣。

饶是锦绣堆里长大的沈以星,都忍不住惊叹,这哪儿是度假山庄,完全就是销金窟。

单墙上挂着的挂画,都是日本浮世绘知名大师的作品,有价无市。却轻易挂在山庄的大堂,被如此随意对待。

书吟递上两张卡,什么都不需要做,酒店人员便将她视为贵宾。

酒店经理为她们服务,她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礼貌询问:“你们喜欢哪款房型,我们这里只有两款房型,室内温泉房和露天温泉房。”

边说,她拿起平板,给她们看两款房型的实拍图。

都是套房,露天温泉,有独立的庭院,青松,竹林,流水,组合而成。

而室内温泉房,躺在温泉池里,朝向一面的玻璃墙,能看见套房配备的露天庭院。

沈以星说:“露天的吧。”

书吟与她相反:“室内的。”

经理说:“隔壁房间,可以吗?”

书吟:“可以。”

很快,经理把两张vip卡递了回来。

书吟问:“房卡呢?”

经理说:“您手里的卡就是房卡,您拿着这张卡,可以在山庄里任何一个地方随意消费。”

书吟好像明白了:“退房的时候再统一付款吗?”

“不需要的,”经理解释的更清楚,“您手里头的这张卡,是我们老板的卡,这卡代表了我们老板,老板消费,不需要付钱。”

“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经理愣了下,“请问是谁给您卡的?”

书吟说:“商从洲。”

可她记得,商从洲说,是他朋友投资的度假山庄。

经理笑着:“原来是商二少的女朋友。”

书吟想否认。

然而经理没给她张口说话的机会:“一样的,商二少也算是我们老板。”

书吟:“啊?”

“哎呀——”沈以星拉着书吟,理直气壮地占商从洲的便宜,“你管他呢,反正商从洲把卡给你了,你用着就行。他那么有钱,不差这么点儿钱。”

她大概能猜到这是谁的产业——商从洲的生死之交,与他称兄道弟的城西齐家三少齐聿礼的地盘。商从洲能把这儿的vip黑金卡送给书吟,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沈以星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间,往商从洲那边倾斜:为了追书吟,都把书吟带到他的生活圈里了。

光这一点,陈知让完败。

办理完入住,酒店经理亲自带二人去房间。

书吟昨晚熬夜赶工,有点累了,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光折射进来,她苍白的皮肤泛着光,她伸手,扯过被子,把整个人都埋进幽暗里。

她突然后悔了。

后悔来这里,这里的一切,所有,都在无声地提醒她:看吧,这就是商从洲的世界,富丽堂皇,奢侈绮糜。他是名利场食物链顶端的人,书吟,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书吟想,我是个连名利场都进不去的普通人。

和酒店大堂的工作人员,和迎接她们的泊车小弟,没什么两样。

潜伏多年的自卑再次涌上心头,她讨厌自己,讨厌喜欢商从洲的自己。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摒弃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不幸,就可以消除因为贫穷而带给她的自卑,就可以有足够多的安全感,抵御一切敏感带给她的不安。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面对商从洲时,她不可能不自卑。

爱一个人,是从自卑开始的。

她以为自己会哭,然而没有。

很多年前她就知道,眼泪是懦者的白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没有人会心疼她的眼泪,没有人会问她心底的委屈与痛苦。

她咽了咽干涩的如同沙漠里的细沙的喉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到室外夜幕四合。

沈以星给她发来消息。

沈以星:【我听说这里有酒吧。】

沈以星:【我们去喝酒吧?】

沈以星:【男朋友不在家,和闺蜜偷偷去酒吧,点个男模,开心潇洒。】

书吟喜静,不喝酒。

可她今天难得有股冲动,想把自己灌醉。

她想了想,豁出去了:【好。】

酒吧内鼓点密集,光影迷幻。

书吟凭借着vip黑金卡,由工作人员带到二楼卡座。二楼的视野极佳,能够看清楼下舞池贴身热舞的年轻男女。动作暧昧,大胆,热裤短衫,露出身体最性感的部位。

音浪与灯光交织,震耳嘈杂的环境,似乎能让人剔除脑海里的不愉快。

空气里,酒精发酵,迷醉着人的心智。往日克制的放纵,此刻大胆地宣泄而出。年轻男女的手,在异性身上摸寻,探索。镭射灯时隐时现,手去往禁忌之地。

书吟仓促收回视线,仿佛做这种大胆的事的人是她,脸红心跳。

沈以星忙着点单,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似是发现了新大陆,满脸新奇,和书吟分享。

“你看这些酒水的名字,好好玩。”

“鸭梨山大,新加坡司令,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谁不想当个废物……”沈以星越念越觉得好笑,往后一翻,语调降了下来,没滋没味的,“什么啊,初恋,暗恋,失恋,就没有热恋吗?”

闻言,书吟眼眸闪烁。

霓虹在她眼里,宛若单调的白炽灯。

沈以星特豪迈:“每样酒都来一杯,除了暗恋和失恋。”

书吟抿了抿唇,没说话。

“算了,暗恋和失恋也上吧。”沈以星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当她替陈知让喝。

想到陈知让,她心情更糟糕,恨不得把酒都泼到陈知让的头上!

要不是陈知让,她心情也不会这么差,差到来喝酒。

很快,金色台面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杯。

五颜六色的调制酒,看着像是饮料,闻起来,没什么酒味儿。

沈以星问:“暗恋是哪个?”

服务员目光一扫,指向书吟随手拿起的那杯酒:“她手里的那杯。”

书吟的嘴已经碰到酒杯杯口,停了一秒,嘴角扯起的笑,带有自我嘲讽的意味。

多凑巧。

她随手一拿,就是暗恋。

那失恋呢?

沈以星替她问了出来。

书吟把“暗恋”放回桌上,长手一伸,又拿了一杯。

服务员咳了咳:“……她手里那杯,就是‘失恋’。”

书吟:“……”

沈以星大惊失色,突然变得迷信:“你千万别喝,你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以失恋?寓意不好,不许喝!”

“恋爱都没谈过,所以不会失恋。”书吟安慰她,出于私心,拿起“失恋”,酒杯送到嘴边,浅尝了口。

清爽中带着甜,回甘却是酸和苦。

还真有点儿失恋的意思了。

沈以星问她:“好喝吗?”

书吟说:“没什么酒味。”

沈以星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果酒都这样。”

然而实际上,她也没怎么喝过酒。

她们并不知道,大部分的调制酒,后劲足。

一杯接着一杯,二人如同喝饮料般地喝着调制酒。

殊不知,隔壁卡座,是二楼最好的位置。

卡座上坐着的男人,坐姿慵懒,颀长双腿懒散靠着金色台面。出众的眉眼,冷峭疏离,黑眸里泛着凛冽寒光。他孤身坐着,等的时间稍长,眉间紧出不耐烦的褶皱。

他拿出手机,几欲是警告的口吻,给人打电话:“商从洲,你还要我等多久?”

商从洲这会儿正忙着逗容屹,冷不防接到齐聿礼的电话,寒气森森。

“非得要去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耳朵不行。”商从洲自我调侃。

“二楼没什么声音。”

是真没什么声音。

一楼舞池再喧嚣,隔音玻璃将其隔得七七八八。

二楼环境清幽,不像是酒吧,像是咖啡馆。

商从洲低啧了声,他还想着找书吟的,他俩愣是不愿意放他走。

“行了,马上过来。”

车停下来,容屹烦闷地往酒吧里走,商从洲落后几步。

经过一楼时,沸腾的音乐叫嚣的他耳蜗嗡鸣,他面色平静,古波无澜地往楼上走。到达卡座后,三人聊了没一会儿,容屹忽地跑了。齐聿礼悠哉游哉地接着喝酒,商从洲揉了揉眉,起身,去往洗手间。

台面上的酒,喝了约莫有三分之一。

沈以星接到段淮北的电话,聊了几句,她面露惊喜:“你现在过来了吗?”

书吟知道,她这是要先走一步,去找段淮北了。

她朝沈以星挥了挥手:“走吧。”

沈以星走之前,略带歉意地说:“宝宝对不起。”

书吟轻哼了声:“和你打电话的才是你唯一的宝宝。”想了想,又用沈以星的话抨击她重色轻友的行径,“嘴上管我叫宝宝,实际却和那个宝宝亲嘴。”

沈以星笑的花枝乱颤:“你真的好有搞笑的天赋。”

书吟:“快走吧,别让段淮北等你。”

沈以星:“那你记得早点回房间,别喝太多。”

书吟:“知道。”

待沈以星走后,书吟也起身,倒不是回房间,而是去洗手间。

喝太多了,想上厕所。

洗手间是圆形设计,男女分开两边,中间由洗手盆隔绝。

书吟站在这边,低头,淅沥水声浇灌,对面也响起了水声。

洗完手后,她心不在焉地抬眸。

出乎意料的,撞上了一双熟悉的深眸。

商从洲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书吟。”

酒吧内,灯光昏暗,就连洗手间,也没有任何吊顶,光从洗手台的镜子后面发出。诡谲的红,幽昧的暗,交织出纵情声色的夜。

书吟的喉咙好像哽住,酒意迟来,身上,热意蔓延。

商从洲绕到她这边,低头,瞧见她迷离着眼,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生理性的红。

空气里交缠着二人唇齿里吐露出的酒气。

他酒量是无底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喝多少杯才能醉。遑论,他今天连一杯酒都没喝完,所以他确定,占据他呼吸道的酒味,都源自她。

蓦地,书吟踮脚,骤然撞进他的怀里。

商从洲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下一秒,他的右耳,被她柔软的掌心覆盖住。

他喉结滚动,眼里有暴烈的情绪在翻涌,被他极力压制住。

商从洲问:“怎么了?”

书吟张唇,身高差距,她说话时的气息,扑洒在他的喉结处:“商从洲,这里这么吵,你的耳朵不好,不能来这种地方的。”

商从洲的视线往下拉,她仰头,分明是一脸郑重其事的乖巧,可他看见的,是她被酒气熏染的眼底,泛着红,晕着媚,还有几分娇。

他的眼神霎时黯了下去,带着不为人知的禁忌色泽。

声线还是平稳,端方自持的,“你喝了很多酒吗?”

书吟点点头,又摇头:“都是果酒,没什么度数的。”

她保持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没有挪开的打算。

初秋天凉,室内却是热的,她脱下羊毛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往日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靠在商从洲怀里,他感知到的,却是饱满的绵软。

沿着单薄的两层布料,渐渐地,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热。

躁。

他身体某处紧绷,被他压制住。

商从洲拉下她的手,企图让她自己站着。

拉开的一瞬,她喉咙里溢出嘶声,“头发——”

他敛眸,看见她的头发缠绕在他上衣扣子上。

商从洲低头,耐心地解。而她作壁上观,一言不发。

余光里,她始终凝视着他,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手背,烫的他指尖紧绷。解头发的动作,变得慌乱。

“商从洲。”书吟盯着他的右耳,“疼吗?”

终于,头发解开。

商从洲下颚绷了绷,表情有一刻的冷凝。

再抬眼看她,气息沉稳:“现在不疼了,书吟,你喝醉了,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

他永远和记忆里一样,体贴又温柔,会认真地问她的意见,被他专注地盯着,仿佛被他认真地爱着。那双桃花眼,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

一眨,又一眨。

好像有蝴蝶,在眼前飞舞。

书吟清楚自己没有喝醉,清楚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举动。

很多事,清醒的时候,她不敢说,不敢做。

好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现实美梦。

他会包容一切,会包容醉鬼的发疯行径。

欲望啃噬着她的大脑,内心深处的卑劣在她脑海里爬行,操控着她做出没有分寸的失礼行为。

探索他的隐私,像恋人般靠在他的怀里。

书吟以喝醉酒的名义,做出这通毫无道德底线的事。

但是被商从洲推开了。

她眼底滑过失落,迷离的光在她眼里闪烁,支离破碎。

“好。”她阖了阖眼,说。

而后,下一秒,商从洲将她拦腰抱起。

书吟躺在他的怀里,怔怔地望着他。

喝醉了真好,她小心翼翼地,脸靠在他的胸口,渐渐,阖上眼。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在她靠近的那一秒,商从洲的步调停了停,而后,迈开的步子,是不受控的乱。

酒吧离住处有些距离。

商从洲的车停在门外,见他过来,司机眼疾手快地下车,替他打开后座车门。

商务车,一人一座。

商从洲动作小心地把书吟放在座位上,然后,绕到另一边,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中间,隔着一条过道。

他并没有撂着她不管,探身向她,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他齿间溢出抹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烧了。”

书吟睖睁着眼,不说话,静静地盯着他看。

车厢内极静,错乱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像是绳索捆绑在一起,难以分离。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喷薄而出。

热的。

躁动着。

难以言说。

不到五分钟,车停下。

司机说:“到了。”

停下吧。

书吟脑海里也响起一道声音,制止她的卑劣。

她偏过头,声音里满是酒气:“下车了。”

到此为止了。

她猛地直起身,身体不受控地往下倒,迎接她的,不是柔软的座椅,而是商从洲的怀抱。

他把她搂在怀里,胸腔里闷出一声笑:“都醉成什么样了。”

没有再抱了,他扶着她,问她:“房卡呢?”

酒精将她的理智都溶成渣了,她思维反应很慢,终于想起来:“在我的包里。”

“包呢?”

“在卡座里。”

“……”

得亏是在自己的地盘,东西不至于被偷。

商从洲叫过大堂里的工作人员,让她和酒吧的人联系下,把书吟落在卡座里的包送过来,想了想,又问书吟:“除了包,还有什么落在酒吧里?”

他呼吸洒在她额头,丝丝的热感,在她脸上升腾。

书吟垂下眼:“衣服。”

商从洲和工作人员说:“还有衣服。”

“好。”

交代完,商从洲思索着,要把她放到哪儿,是新开一间房,还是等酒吧的人送房卡过来。

“商从洲。”

怀里猛地一重。

商从洲放在她腰上的手,转移阵地,按在她颈后。

呼吸错了节拍,他绷直着唇线,和工作人员说:“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

工作人员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半疑半惑地离开。

被吓到的何止是工作人员,商从洲自己也被吓到了,就连始作俑者书吟,都被吓到了。

他衬衣纽扣,不知怎么就解开了,她湿濡的唇,毫无阻隔地贴在他胸口。

她僵住,氧气好像耗尽,她不敢呼吸,小小地吸气,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而每次的呼气,商从洲感知到的,像是无数只蚂蚁,爬过他的心脏,掀起无数的痒。

商从洲当即做好决定,把这个醉鬼带回自己的房间。

他无法想象,再待下去,他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脚步慌忙,呼吸错乱,眼神迷离。

酒精覆盖住二人,逐渐发酵,将空气酿造成海。

他们在大海里动荡不安地瓢泊,氧气匮乏。

房门打开,关上。

书吟被压在门板上,商从洲站在她面前,挡住头顶的廊灯。大片的暗,笼罩住她的眼。他的身躯,笼罩住她。

书吟脑袋昏胀,醉着,也清醒着。

她仰头,是他幽暗的眼,缓缓压下来。

鼻尖相抵。

空气无端静默。

气流闷热。

她喉咙发干,也哑,残存的清醒,让她有些无措,喊他的名字:“商从洲……”

商从洲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低哑。

他没有醉,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松手,和她拉出安全距离,他不应该趁人之危,可他发现自己的自控力此刻荡然无存。

他流连她的身体,缠绕她的呼吸,无法将她推离开自己的怀抱。

“我在。”

说话间,唇齿翕动,热意引诱着他们的唇,互相靠近。

书吟说:“我醉了。”

她眼睫轻颤。

商从洲克制着理智,眼眸晦暝难辨,黯声:“我知——”道。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因为书吟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她忽地吻了上来,嫩软的舌尖,湿濡地扫过他的唇瓣。只一瞬,商从洲反客为主,绞动着她的唇,强势地占有着她口腔里的呼吸。

她被迫仰起头,双手交缠,放在他颈后。

商从洲双手抱起她,边吻边转移阵地,来到床上。

套房内只廊灯亮着,光线昏蒙。

书吟被他放在床上,他手压在她两侧,勾着她柔软的唇。边吻,边解开她的衬衣纽扣。指尖动作凌乱,又毫无章法。

商从洲自知局面失控,他望向她的眼底,起了层层的雾。

“书吟,我也醉了。”是他让自己失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不是。”书吟倍感头疼,颇为无力地解释着, “我俩约了在度假山庄吃饭,我刚刚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所以他才给我回了这么条消息。”

难道就因为他天生渣男音吗?

沈以星的痛斥,一句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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