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哇呜呜呜呜！我不要！你走开！”芙蕾雅一把挥开那条人鱼手中的贝壳，哭得更加大声。

一众人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更加混乱，来来回回寻找能让小公主重新展开笑颜的东西。

海底静谧，王宫所在的地方还能隐约见到些水波的光，两条小人鱼箭似的划破海水，带起一个个打着转的泡泡。

不出片刻，在她们身后跟着追出一溜串的人鱼，她们神情焦急，口中不停喊着前面的小人鱼。

就在这时，一条人鱼穿过混乱的人鱼群站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宫殿中间大哭的芙蕾雅，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眼见着芙蕾雅又要哭，她忙道：“小公主，这个时间大公主应该结束早课了，你想见她吗？我带你去找。”

芙蕾雅听见姐姐，抽噎着止住了哭声，就这样在被顺利带走，所有人鱼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女王怀了新的小人鱼，但这仍然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要是还哄不住，把女王急出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然而，过了不到半天，她们就发现，自己这一口气松得太早了。

“没事，小孩贪玩也正常，只是，她作为公主的玩伴，在这种时候得在公主身边陪着，你们记得和她说一下。”娜琪摆摆手，又想起什么，道，“不可斥责。”

“是。”

宫殿内安静了下来，人鱼们纷纷站在两旁，娜琪游到芙蕾雅身旁坐下与她对视，张开双手温声道：“小公主，看看是谁来啦。”

海龟趴在石头上悠悠打着盹，几条小鱼调皮地在在它的壳上啄了几下，扰它清梦，又欢笑着逃走。

小孩子的快乐真简单啊。

海龟装作没发现一样，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小鱼离去，宽慰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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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见着娜琪，顿时像找到慰籍一样哭得昏天黑地，挥舞着手就要往她怀里扑，脸委屈得皱成了一团：“娜琪呜呜呜，我的小海豚。”

娜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公主乖，不哭了，小海豚，它只是化成了海里的星星而已，它的生命变得永恒，应该为它高兴才对。”

“您看看这个，好漂亮的贝壳，戴在公主殿下的头上一定会很好看，我给您戴上好吗？”

此时王宫里，小公主芙蕾雅的宫殿已经乱成了一团，一群又一群的人鱼闻声涌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手中都拿着小人鱼常玩的耍物。

“芙蕾雅公主，别哭了，乖啊。”

“啊，娜琪大人，太好了你来了！”在芙蕾雅身边急得团团转的一条人鱼，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上前，“小公主养的海豚昨晚死了。”

娜琪闻言，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芙蕾雅轻叹一声，她扫视一圈，又问：“芙蕾雅小公主的玩伴呢？叫莉莉安的那个。”

“公主，两位公主！别跑了！”

“快回来吧公主殿下们！外面很危险！”

“我的海神啊，公主呢？”

“公主们不见了，我们去找，你们赶紧去回禀女王！”

很快，人鱼们分成了两波，各自匆匆按吩咐办事。

在她们都离开后，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海草中冒出。

“姐姐，她们都走啦。”芙蕾雅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头红发随着水波在脑后往浮动，直接炸成了一个海胆。

她的年岁不大，连鱼尾都是又短又圆的小尾巴，此时尾尖欢快在石头上轻轻拍打，像海豹鼓掌一样，表达自己的开心。

“嘘，别出声，藏好。”埃露瑟拉是这一代人鱼公主中最大的，此时已经能看到些成年人鱼的影子。

作为女王的继承人，她没有像芙蕾雅那样随意散着头发，而是端庄地将金发盘起，按照公主的规矩戴着皇冠，鬓发间别着的一朵藏蓝色小花或许是唯一一个在诉说她这个年纪本该拥有的活泼。

埃露瑟拉轻轻按住芙蕾雅的尾尖，避免发出声音：“我们再躲一会儿，她们可能会再回来看。”

“哦哦哦，好。”芙蕾雅连忙一手捂嘴，一手抱起自己的尾巴，团成一团滚进海草深处。

果不其然，在她们刚藏好，不远处就冲过来一只人鱼，她到了近处猛地停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海草丛，疑惑道：“奇怪了，刚才明明看见了一条小人鱼的身影，怎么会没有。”

她只得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似乎不甘心，又往里找了找，但还是没见着要找的人鱼，这才彻底放弃，边喊着人鱼的名字边往远处找去。

海草中安静了片刻，突然，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扒开海草，芙蕾雅眨了眨眼，鱼尾摆动着转圈欢呼。

“姐姐太厉害惹！娜琪没有找到我们！”

她欢快地向外游去，一个冲刺扎进形成漩涡的鱼群，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划过，她冲破鱼墙，一跃而起，迎着阳光大笑，又俯冲而下张开手臂拥抱湛蓝的大海。

“芙蕾雅，我亲爱的妹妹，过来一下。”

埃露瑟拉竖起手指做了一个悄声的姿势，又招了招手，芙蕾雅跟着紧张起来，捏着小手静悄悄地游过去。

她用气声问：“姐姐，怎么了？”

埃露瑟拉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拉起她的手往海洋深处游了一段距离，眼前是一大片红珊瑚，她没有停下，而是带着芙蕾雅穿了过去。

只那一瞬，芙蕾雅觉得，自己何等幸运，能在此生刚开始时见到这样的美景。

那是赤红森林中的一片海底星辰。

一望无际的水母群泛着淡淡霞光漂浮，隔着深沉的海水，它们鼓动的伞状体此刻具象的形成了海洋的心跳。

“她们是独属于大海的生命轮回。”埃露瑟拉轻声道，“海神留下的箴言中说过，当一个生命逝去，就会化作海底的星星等待轮回进入下一次生命，所以它们永恒存在。”

她揉了揉芙蕾雅的头：“娜琪和你说这些时你可能不懂，我想，只有让你亲眼看到，你才不会因为小海豚的离去那么伤心。”

“娜琪说你还小，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这些。”她轻吻着芙蕾雅的额头，“芙蕾雅，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公主，所有人都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生物会舍得离开你。”

“我的小公主呀，快快长大吧，你是海洋的精灵，美丽的大海会陪伴着你，你是她最好的礼物。”

“嘭！”

巨大的重物撞击的声音响彻海底，王宫外的一众人鱼连忙上前将坠落的公主扶起来。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天呐，您受伤了吗？”

芙蕾雅在她们的搀扶下从废墟中挣扎而出，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抬眼看去，其他人鱼也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海洋。

海洋一直维持着湛蓝色。

死一般的寂静后，欢呼声在人鱼中爆发。

“我亲爱的公主，辛苦你了，有你在是人鱼族的荣幸。”

“海洋被净化了！海洋被成功净化了！”

她们挥舞着双手，有的甚至喜极而泣，不断亲吻着芙蕾雅的手背。

芙蕾雅却没跟着展开笑颜，她呆愣在原地，手臂和鱼尾上还有刚才落下时在碎石上划出的伤痕，持续了多年的净化已经让她精疲力尽。

突然，她猛地抬头，眼中微闪，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说的恐惧，那恐惧像是海水包裹着她，寸寸深入。

“回……回去。”芙蕾雅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有些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但即便是这样小的声音，其他人鱼也能瞬间听见，她们已经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度过了整整七年。

七年前，海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污染，居住在海边人类更失去了经济来源，海洋生物更是无法继续生存，眼看着自己的子民因为污染接连死去，芙蕾雅痛苦不堪，只得透支自己净化海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什么起效，直到今天。

今天大海的芙蕾雅小公主成年了，她净化海洋的能力竟然远超女王，拼着全力将海洋重新变回了蓝色。

人们听清楚了芙蕾雅的话，但此时恢复正常的海洋像是一针麻醉剂，疯狂麻痹着她们的神经无法正常思考。

“回去……”芙蕾雅眼中划下带着血丝的泪水，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回到城堡去！快！”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海洋像是静止了。

所有人鱼惊慌失措地游回王宫，独留芙蕾雅立于王宫前。

就在这时，大海的边际处，一抹黑色重返，像是连带着天空也一起污染了一般，铺天盖地的要将她们笼罩在内。

芙蕾雅颤抖着手捧住一只摇摇欲坠的水母，它身上的荧光已经消失不见，连伞状体都变得破破烂烂，它将要逝去。

星星要凋谢了，她却无能为力。

我是大海最好的礼物……吗？

芙蕾雅将水母护在怀中，高举着手，任由鲜血流下，淡淡的白光自她身上发出，渐渐扩大。

海底亮入陆地白昼。

那一天，海底之下传来剧烈的震动，连他的海面都破涛汹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人鱼族知道，她们的小公主为了净化海洋，重伤濒死。

“怎么办？连芙蕾雅公主都没办法净化，再这样下去，女王怕是也支撑不住，王宫迟早也会沦陷。”

“芙蕾雅公主醒了吗？”

“醒了，但是她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听照顾她的莉莉安说，她好像去了什么禁地？”

“哎，公主殿下辛苦了，不过说到莉莉安，我怎么觉得她和芙丽雅公主越来越像了？”

“诶！是吧！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她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两条人鱼的尾色颜色和能力不同，我都差点要认不出她们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条人鱼加进了谈话：“你们听说了吗？刚刚芙蕾雅公主向女王恳求，让她嫁给人类的王子呢！”

其余人鱼大惊：“什么！芙蕾雅公主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听说是之前她出海时偶然见到了人类王子，一见钟情。”

“可现在海洋这样……”她话音一顿，叹气，“也是，现在海洋都变成了这样，公主殿下也尽力了，有这样一个去处也不算太差。”

“哎，也不知道女王会不会答应。”

“不知道啊，我们还是先想想能不能活过今年。”

在绝望中笼罩了多年的人鱼族终于在这一天添了些喜庆的氛围。

她们宠爱着长大的芙蕾雅小公主要结婚了！

尽管是与人类的王子结婚，在之前还与女王大吵了一架，但依旧阻挡不了人鱼族人显露于脸上的开心。

听说人类的王子准备了非常盛大的婚礼，这可真是好极了！

“公主殿下，您在我这里住了五日了，明天是您结婚的日子，还不打算回去吗？”

女巫洞中，女巫尤妮丝熟练地往瓶中倒入不同的药水，药水相互融合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趴在她旁边的正是重伤初愈的芙蕾雅，她正要说话，突然，那奇怪的味道直接窜入口鼻之中，熏得她连连后退，编成辫子搭在肩上的头发都险些炸开：“哦，我亲爱的尤妮丝，你在做什么恶魔的药水吗？”

尤妮丝举着药瓶转身展示给芙蕾雅看：“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请您看清楚，这是帮助小人鱼们消化的药水，小人鱼消化系统脆弱，污染加重后很有可能导致她们虚弱到无法进食。”

“恕我直言，这个药水和污染的海水大差不差。”芙蕾雅的脸皱成一团，见尤妮丝本就木木的脸变得像锅底，忙改口，“或许小人鱼的口味与成年人鱼不一样。”

“………………”

尴尬的气氛中，芙蕾雅挠了挠脸，若无其事的在洞中闲逛，她指着一条海蛇，惊奇道：“看！海中的泥鳅！”

“…………”尤妮丝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药水放好，“公主殿下，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真的是……”

“怎么样？完美？”

尤妮丝面无表情：“不，差极了。”

“哦。”

难得把人噎住，尤妮丝眼角带了些笑意，随即又想到什么，那一点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转头看向戳着海蛇脑袋玩的芙蕾雅：“你真的要嫁给人类的王子？”

“对呀。”芙蕾雅头也未回，“我爱他。”

尤妮丝抿着唇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道：“你不会。”然后就没了下文。

芙蕾雅终于看向她，嘟着嘴不满道，“你可不可以说话不要说半截？我很难猜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尤妮丝继续制作下一瓶药水，没再理她。

人鱼族的女巫大人是唯一知道芙蕾雅秘密的人，那个她与人类做了一个交易的秘密。

“我必须嫁给王子，无人能阻拦我的爱。”

“好吧。”尤妮丝问，“你要带谁去吗？”

“我想好了，我要带莉莉安去，她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她会支持我的，将成为我最好的助手。”芙蕾雅打了个哈欠，对着尤妮丝眨了眨眼，“我的爱坚不可摧，海枯石烂也不可逆转，无人可破。”

无人能阻挡她救自己的子民。

你听到了吗？我的尤妮丝。

尤妮丝……尤妮丝……我的尤妮丝，你在吗？你听到了吗？

“我……听见了。”无尽的混沌中，乌木张了张口，她知道那人喊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她就是下意识的回答了。

但就在她回答之后，那声音却消失不见，乌木没缘由的觉得心慌，她在混沌中挣扎，想要冲出去见到那个呼唤自己的人。

她找不到，找不到那个人，她甚至看不见那个人的灵魂。

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将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心中像是千刀万剐一般绞痛，眼泪断了线一样从眼角流下，甚至恍惚间，她许久不能见物的眼睛清晰了一瞬。

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个人。

礁石上，那人红发飘扬，看不清脸，但乌木知道，这是之前她探查鱼鳞时看见的人鱼。

不过不同的是，这位的尾巴上还有鱼鳞，身上没有伤口，甚至还能隐约看见好看的五官。

乌木猜测这有可能是在她被安排到女巫身份前的真正的女巫的朋友，如果那片残缺的鱼鳞是她的，那她应该已经死去才对，但自己看不见她的灵魂。

“啊，你是接替尤妮丝的女巫吗？刚刚看见了我？”人鱼说话了。

乌木大惊，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不是之前的女巫？玩家们被投放到这个身份的时候，就已经给里面的NPC植入新的数据，让她们接受玩家的存在，不过她与其他玩家又不同，其他玩家是沿用的自己作用身份的原主人的外貌，除非自己想改变不然就会一直用下去，但她却是从一开始就用的自己的外貌。

可即便如此，她并没有做出违背原人设的行为，这个NPC怎么会知道自己与之前的女巫不是同一个？

人鱼像是知道到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即便所有人都认不出她，我也能认得出的。”

她像是叹了声气，但很轻很轻，轻到微不可查：“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都不存于世了，她必不会再留在这里，而且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别人占了她的壳子呢？”

说完，她突然变成人类的双腿来到乌木身边，伸出手：“你好，还没介绍自己，我是芙蕾雅。”

“本来是打算找尤妮丝来帮我的，但既然是你来了，就麻烦你帮我一下吧。”她道，“我想让你帮我……”

“杀了莉莉安。”

杀了莉莉安？可是，莉莉安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管是江鹿云假扮的那个，还是挖出来的那个，不是都死了吗？

“她说的那个莉莉安，就是现在人类的王妃，假冒的芙蕾雅。”兰肆将乌木扶起来，喂她吃下一颗药丸，见她苍白的脸色有了好转才又道，“我们要快些去见人鱼族的女王。”

江鹿云点点头，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大致有了雏形。

海洋被污染，芙蕾雅不知道与人类国王做了什么交易，那交易的条件极有可能是帮助人鱼族净化海洋，因为那个女孩爱自己的子民永远胜过于爱自己。

但是在交易的途中发生了意外，这个意外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与她带去的玩伴莉莉安有关。在城堡中，莉莉安是一个由王子安排在王妃身边的人类女仆，但的人鱼族这边却是，地位仅次于女王和公主的人鱼玩伴，两者身份完全不同。

不过现在勉强能解释得通了，作为人鱼且与公主芙蕾雅样貌相似的莉莉安冒充芙蕾雅，但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暴露，只得安排另一个“莉莉安”在自己身边，也就是江鹿云扮演的那位，用以应付人鱼族的探查。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芙蕾雅与人类国王之间做的交易是什么？如果一开始王子这个身份就是国王编撰出来的用以欺骗芙蕾雅的人，那芙蕾雅知不知道呢？

还是说，只要有能够救自己的族人的希望，她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明知道谁欺骗，明知道前方危险重重，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她很有可能在发现国王的计划，甚至发现自己身边的心腹莉莉安心怀鬼胎时，已经做出了反抗，想要顺势利用二人找到拯救自己族人的方法。

海洋里没有能够净化海洋的方法，也没有人鱼能够做到，所以她去了陆地，陆地上最大的势力就是皇族，能给予她更多的助力。

想到这里，江鹿云脑中突然闪过什么，那是她险些忽略的细节。

如果真的如乌木所说，芙蕾雅几乎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人类，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在海洋与族人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她真的能够毫不犹豫的与人类做交易吗？那样如果走错了就没有后路。

除非，她留有后手。

或者是，她找到能够净化海洋的关键线索。

那或许极有可能是她们苦苦寻找的“永失的灵魂”的线索！

那条人鱼这才反应过来，到处找了一圈，但没找到，只得匆匆返回来回话：“莉莉安可能得了谁的吩咐去做事了，我等会儿就去把她叫回来。”

它正要再次睡去，就在这时，一声大哭以穿透一切的架势直直刺入海龟的耳中，吓得它一把年纪从石头上滚下来摔得灰头土脸。

“哇——呜呜呜呜呜，我的小海豚，呜呜呜呜呜，我的小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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