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通过那些伤口吗？”

表面的攻击只是掩饰，真正目的是将部分雾气渗透到阿修罗体内。等时机成熟后，便直接从内部扼杀对手？

场下，包括猫头鹰在内，所有观战者都默默看着：这对刚刚还配合无间的搭档现场决裂，恨不得大打出手。沉浸在吃瓜的快乐里，大家几乎忘记了这场挑战开始的理由。

“……”

好不容易理清思路，歌舒雅的心情登时有些复杂：一方面是自己似乎又毒奶了；另一方面则是，这个新监察使的攻击手段如此阴毒，足以见祂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哦，然后看着你去死是吧？操控身体还是尸体啊？你下次不想活了能提前给个准话吗？

——还有，让我亲手送你去死，抱歉我做不到！！”

几乎被对方的回答气笑了，空灵的女声变得咬牙切齿，控制不住地阴阳怪气起来。

几秒后，它的呼吸才恢复正常，脸上的青色重新退去，六只眼睛仍然半睁着。放下手，无意间露出一道道白色的指印——“没用的废物。”

闻言，场下的怪谈脸色纷纷一变，不敢相信对方都这样了还敢挑衅。正暗暗惊叹时，秘瞳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你就非得嘴硬是吧？

刚才都那样了，你还想我怎么办？直接进化出新能力？还是凭空给你造个‘五通目’出来？”

尖利的求饶声几乎刺穿耳膜。话音落下后，阿修罗仍然顿在原地，久久没有直起腰。

喷吐出的雾气又持续了一会，忽然像条长蛇一样从七窍快速涌出。灰雾弥漫，在空中汇集成一个笑脸图案，然后才缓缓散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祂刚才到底留了什么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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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是急了，秘瞳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维持形象。话语又急又密，连珠炮一样咄咄逼人，几乎没有间歇。

而与它对话的阿修罗却不为所动，神情冰冷，只顾着自说自话道：“明明机会近在咫尺。你只要操控一下我的身体，就能轻易获胜。”

不停嘀咕着说服自己。许久，它终于调整好了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而这时，宕机已久的歌舒雅也反应过来，正烧着脑细胞分析监察者的高端操作。

比如说梦魇。虽然它对新监察者并不感冒，但见到曾经耀武扬威的阿修罗如此狼狈，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暗爽。

“忍住，不能笑出来，千万不能笑出来啊，咳咳……”

“让这种怪管治安？那还能有好日子过吗！饶了我吧……”

联想到可能的未来，歌舒雅的眼中都失去了高光。但在场像它一样“思维灵活”的只是少数。此时，大多怪谈仍在关注挑战赛的后续。

大概是不喜（擅）欢（长）斗嘴。说完那句话后，阿修罗便闭上嘴，一言不发。任由秘瞳在一旁独自输出。

手摸向腰侧，手指按了按，很快确定位置。下一秒，秘瞳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闪过一道雪亮的白光！

“！！——”

未说完的讽刺变了个调，变成压抑的惊呼。场下，观战者们不知不觉全都睁大了眼：因为在抽出回到体内的骨剑后，阿修罗二话不说，直接反手持剑刺向自己的眼睛！

‘是那个赌约的一部分，现在要履行了！’

眼见鲜血淋漓的一幕即将发生。忽然，阿修罗的手再次顿在空中：剑尖离眼球只有毫厘之遥。触到剑锋前，无意识颤动的睫毛立刻被剑气斩断，其中几根飘飘忽忽落到地上。

“为什么……”

定格的动作未变。眼眶中，几只眼球微微转动。看见那缠住自己手臂的团状雾气时，阿修罗呆滞了短短一秒，表情忽然闪过一丝困惑。

‘怎么回事？监察者到底想做什么？’

见状，几乎所有观战者心中都浮现出共同的不解。

在它们看来：既然挑战失败，那阿修罗自行履约、剜掉眼球很正常。就算监察者突发奇想，想看到阿修罗自行肢|解，那后者也有乖乖照做的义务。

毕竟，因为最终敲定的赌注，现在监察者对阿修罗做什么都很合理。

而且，既然能主动提出加码，可见这位监察使根本不是什么性格慈悲的家伙。更何况——慈悲在怪谈里不属于美德。

“祂说，不必着急，祂想更换一种惩罚方式。”

正当所有怪谈陷入迷茫时，不远处，断线许久的猫头鹰终于慢悠悠翻译起来，“因为不论是你的存在、性命，还是那些眼睛。祂都并不需要。这些对祂一点用也没有。”

比起温和的宽恕，这句话里的意味更多是侮辱。闻言，阿修罗不但没有如蒙大赦的感觉，几双本来快要闭合的眼睛也有重新睁开的趋势。

过了一会，残存的凶狠才从眼神中逐渐褪去，变成漠然。上下两双眼睛渐次闭合，只留下中间那双还睁着。

阿修罗准备好了接受监察使指定的惩罚。下一秒，手臂上团团缠住的雾气松开，肌肉渐渐泄力。然后……

“！！！”

视野中：那些灰雾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忽然集聚到一起，然后直直扑向了它的面部！即使心有准备，阿修罗还是无意识地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幕却令它不由愣住了。

“祂说，怎么样，还满意这份惩罚吗？”

听到这句调侃，场下的工作人员忍不住交换起眼神，不知心高气傲的阿修罗会做出什么反应。下一秒，道童的声音已经直直响起：语气不是愤怒，也不是冷淡，而是……惊愕。

“……我看不到了。”

“是的。这就是这份惩罚的内容。”

场上，阿修罗正捂着脖子喘息着，表情非常难看：大概是雾气离去时，类似生吞黄鳝的体验并不太好。

一场激动人心的战斗草率落幕。在短暂的茫然后，众怪便纷纷感到失望：主要是看不到新任监察者的乐子了。

单论阿修罗的话，其实名声也没多好。挑战开始时，不知多少怪谈巴不得它早点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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