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无语至极，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找了个下首的角落慢慢等。会议室里的空调温度正当合适，吹得她甚至又有了困意。

正当她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银杏树时，门把手上传来拧动的声音。她瞬间坐直了，眼睛定定地落在门上。

“后面的谈话全程有监控监听，还请悉知。”

顾菟悄悄瞟了一圈，啥也没看到。唐笛看出了她的小动作，拿笔点了点屏幕发射器的中央：“摄像头在这儿。”

看见来人时，顾菟倒松了口气，就只是唐笛和袁莉莉，没有第三人，不过袁莉莉进来后就把门反锁了。

顾菟把水放到他们两人手边，在袁莉莉的示意下，在屏幕正前方的位置坐下了。

“你好，顾菟同学。”袁莉莉说道。

顾菟连忙回应：“你好！”

等顾菟倒好水回来，他们两人已经在位置上坐下，袁莉莉掏了两块平板出来，正在操作，而唐笛则拿着根笔状的物品，一折两折把它展开，卡紧后是根半米余长的细棍子。

他把棍子放在了会议桌上，下一瞬，棍子上方投影出一块屏幕，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大字——保密协议。

顾菟呆愣在原地：“？？？”

张主任咳了一声，跟顾菟说：“面谈时我们是不能在的，只有你一个人……”

顾菟：“……”

好慌！

会议室里只有一张长桌，还摆了鲜花和水果零食。

什么黑科技？！外面的世界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有，保密协议……至于吗？！

说完，张主任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主任你甚至都不愿意安抚我两句！

面对顾菟幽怨的目光，张主任终于反应过来，打个哈哈说：“别紧张别紧张，你自己在屋里吃会儿水果哈，我就先走了。”

那咔哒一声，听得顾菟有一瞬的心慌。

好在她还记得张主任的叮嘱，连忙起身，问道：“请问，喝水还是喝茶？”

顾菟道了声谢，再次端正坐好。

“在开始今日的谈话前，我先向你说明一下这份保密协议。”袁莉莉说道。见顾菟绷着脸，她又和善地笑了一下：“别紧张，没有那么严肃的。”

顾菟表面乖巧，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吐槽——又是保密协议，又是监视监听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可没见过这阵仗。

袁莉莉笑着翻过一页，把保密协议的主要内容给她看：“保密协议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对相关的事情闭口不谈，包括你被监控、在精神科见到我们，以及现在在会议室里的谈话。”

顾菟谨慎地问：“如果违反……”

袁莉莉还没开口，就见唐笛挑眉：“你不会想知道，拿不到高中文凭是什么感觉的。”

顾菟：“？！”

我现在出门不听，还来得及吗？！

“不要吓唬人。”袁莉莉无奈地看了同事一眼。

唐笛一边拿笔划拉着平板，一边说：“我说的是实话。不过小同学，大家直接透个底吧，你想不想去那所大学？”

那所大学……

顾菟陷入思索。作为一个高二学生，她对那所大学了解得不算多，毕竟还有一年半呢，但唐笛这么问的时候，她脑子里迅速出现了程沣和教务处主任的言语。

像程沣那样的天才，宁愿放弃首都大学，也想去不知名大学。教务处主任听到她要接受面谈时都笑开了花，又说高三那些人的初审都还卡着。

这一件件加起来，足够她对此时的面谈产生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激动感。

只是理智又告诉她，这可是事关未来的大事，不能冲动！

片刻后，顾菟含糊地说：“我得先听听介绍，万一和我的发展规划不一样呢。”

“哟，高二就有发展规划啦？”唐笛笑道，“有心仪的专业？”

顾菟点头：“想学法学。”

唐笛笑了一下：“这可太巧了，我们有法学哦！”

顾菟：“……”

正常大学都该有吧！

这时候，袁莉莉把平板推了过去：“还是先签保密协议吧，我们好详细跟你说一说。”

事到如今，顾菟也只能接过平板，先把协议看了。这种协议的措辞都很书面，顾菟看得头大，好在有袁莉莉帮忙解释。

保密的内容顾菟已经清楚了，而泄密的下场，却比唐笛说得还要严重——

轻则拿不到高中毕业文凭，自然也上不了大学，重则蹲局子啊！

袁莉莉安慰道：“如果你选择来我们学校，就不用担心保密协议的事情了。”

顾菟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军事化管理，不让联络外面？”

“不是军事化管理，只是不能联络外面。”唐笛悠然道，“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密级这么高的事情，都是哪一方面的。”

顾菟当然知道——国防、军工。

唐笛诱哄道：“今非昔比，现在这方面拨的钱多，可一点都不亏待人。”

确实，越是好的大学，国家财政补贴越多，要是涉及到那些方面，更是慷慨。

顾菟才是个高中生呢，能冷静两分钟已经是极限，三言两语后，她开始思想摇晃。

真的好好奇那所大学啊！只是保密协议而已，就算不去，她也能忍住不乱说的……吧！

见顾菟迟迟不肯落笔签字，袁莉莉无奈地看了唐笛一眼。

以往接洽的学生都是主动申请的，巴不得早点签完早点被带走，一点不担心保密协议的事情，但顾菟，她的情况确实特别。

好一会儿，唐笛长长叹了一声，开口跟顾菟说了实话：“签吧，小同学，不用纠结了，你是被强制录取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顾菟愣了两秒，才茫茫然地“啊？”了一声。

又过了两秒，她再次重复：“啊？！”

袁莉莉耐心给她解释道：“目前，能察觉到被监视的人，不足1％，大多还只有模糊的感觉。”

她调出一份图表，是那五天里监视的时间与顾菟感受到的时间的对比，www.youxs.org％，只有她没察觉到的时刻，从未出现过错误幻觉，而这是最宝贵的地方——可以不足，但不能出错。

他们需要这样的人才，感知足够敏锐。

只是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让我选，我可以去，但你强制让我去……

顾菟皱起眉，很是不爽。

然而唐笛一句话堵死了她：“我们是过来调你的档案的。”

顾菟的眼睛瞬间睁大——档案被拿走，别的学校她去不了啊！</p

唐笛：“两杯开水就好，谢谢。”

“所以，你记得给人家倒茶啊！”张主任示意她茶包的位置。

顾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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