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法医刚才好像没说是心脏病药片，你怎么知道的？”秦霄冷声质问。

张有志脸上表情忽然凝结，他眼神空洞了瞬，才又道，“她说了。”

她声音中夹杂嘲讽，张有志心理防线在此刻全部崩塌，他烦躁挠了挠脑袋。

像是认命了似的，他再也不隐藏脸上阴鸷的表情，“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这些警察会这么顶用，查到许多我想隐藏的东西。”

“而且那老婆娘一天到晚都吃心脏病药，猜也能猜到。”

同事说这话的同时递上资料，林乐清与秦霄两人凑在一起看，果然是他们想的那样。

“张有志，资料中显示的明明白白，是你在网上购买了砒霜。”林乐清道。

“你还要狡辩吗？”

他们会怎么想？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看着张有志，折磨着他的同时等待砒霜那边查出是谁购买的。

虽然两人都知道真相，但是必须有证据才能进行进一步的审问。

他抬头看着监控位置，“喂，有没有人在看，你们这里的警察虐待我！”

然而事实上是根本没人搭理他，看监控的警察们都在翻白眼，觉得这家伙确实不要脸。

芳晴到底看上他什么地方了？难道真的是品味独特？

“你这话什么意思？用语言对我暴力是吧？”张有志愤怒道。

终于，审讯室门被同事推开。

“砒霜购买来源已经查出来了。”

林乐清与秦霄听到这话却都挑了挑眉，他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张有志，我们已经在芳晴婆婆吃的药片中检测出了毒素，砒霜购买不容易，只要买过就会留下证据，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等待结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心脏病药片有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有志立刻撇清关系。

闻言，林乐清和秦霄都饶有兴致看着他，一副已经将他看穿的样子。

张有志慢慢低垂下头，额头和鼻尖沁出细密汗珠，他心脏开始不受控制跳动。

“没错，砒霜确实是我买的，人也是我杀的，谁让芳晴那个贱人成天到晚都威胁我和她结婚，还以给我生了孩子的名义跟我要钱。”

“我家里明明都已经这么穷了，她都不愿意放过我，我当然要杀了她！”

说这番话时张有志牙关紧咬，交叠的双手扣成白色，他显然是恨极了芳晴。

可他说的这些话完全不成立，芳晴如果真的不在乎他，为什么要给他转那么多钱？她是个傻子吗？

而且林乐清那天听过墙角，她也是个女人，从语气和谈话中自然能觉察到芳晴有多喜欢张有志。

“你到现在都不愿意说实话，两条人命死在你手上，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以命偿命。”她沉声道。

张有志抿唇看着林乐清，她淡淡道，“芳晴说不定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她如果知道你信口胡说的这些话，会让你好看的。”

“而且这个女人生前这么爱你，现在人已经死了，还是被你亲手毒死的，你却依旧要污蔑她，还算是个男人吗？”

张有志忽然笑了出来，他眼神中满满都是狠意与嫌弃，“你只看到她喜欢我，对我一厢情愿，但你知道我们俩从前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说真的，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一直都把洪涛当好兄弟，过命的那种，可他竟然联合他媳妇算计我！”

这话倒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林乐清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继续说。

张有志道，“我刚从学校毕业，就和现在的女朋友谈上了恋爱，一心一意都是她，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找芳晴？”

“那天晚上我去他们家吃饭，洪涛这个喜欢被戴绿帽的东西把我灌醉，我一觉醒来后这女人就躺在我床上。”

“真是可笑，他们给我的理由竟然是洪涛患有无精症，想让我给他们生个孩子。”

再次说起这件事，张有志除了恨之外更多的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认为无论是哪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愿意让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苟合。

洪涛怎么偏偏就是个例外？

“一次结束之后芳晴没有怀上孩子，他们竟然来找我要第二次，我当然不愿意，可他们竟然用此威胁我。”张有志额角青筋已经暴起。

他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没办法，我只能答应。”

“可我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恨？他们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活该！”

林乐清和秦霄此刻已经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几人之间竟然还有这事。

更没想到，张有志他竟然是被迫的。

秦霄语气稍微软和了些，“洪涛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张有志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着眼前两位警察，尤其是林乐清，语气中充满祈求，“你们能不能别告诉我女朋友我被抓了？”

“就和她说…说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离开这座城市，不想要她了。”

按道理说警察是不应该帮犯人圆这个谎的，但眼前张有志确实挺可怜。

林乐清点头答应，“可以。”

张有志脸上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将平安这两个字咬得很紧，林乐清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张有志戴上了手铐，他的结果只能是以命相陪。

但，他确实是个可怜人。

芳晴，孩子，也死的可怜。

秦霄和林乐清回到办公室，其余同事们都在忙别的东西，只有他们两人。

刚才张有志那些话，给两人确实造成不小影响。

“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女人身上，没想到也会发生在男人身上，真是细思极恐。”秦霄感叹。

他还搓了搓自己胳膊，像是要把爬起来的鸡皮疙瘩全都搓下去一样。

“无论女人和男人，行走在外都需要小心警惕。”林乐清道。

他甚至怀疑跳动声音太大，审讯室中除了他，其余两位警察也能听到。

林乐清眼神锐利盯着张有志，人在害怕心虚的时候才会刻意加多肢体动作，以及表情用来掩饰。

她眯起眼睛翘起二郎腿，“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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