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是谁给你的？”富江直接询问道，“我只想要知道这一件事。”

“……”

“不会的，不会的！”柊苍介父亲反驳道，“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邪眼是能够替代神之眼的东西，能够让普通人获得元素之力，能够让人完成愿望。”

看起来正准备讲诉一个复杂故事的柊苍介父亲表情有些混乱，看着她欲言又止。

那副脸庞看得她是真的倒胃口。

“邪眼后遗症不可逆，放弃吧。”身后传来动静，富江没有回头就知道是多托雷起身离开的动作。

从柊苍介父亲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一切都与柊家脱不了干系，而在自己夫人生命的尽头，却还是想要包庇柊家，编造一个故事欺骗她们。

“富江小姐……”

“人总会标榜自己有情有义，但殊不知自己如何可笑，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这份情义不过就是口头上的垃圾话。”

富江起身慢慢走到柊苍介父亲面前：“你夫人所受的一切苦楚都来源于你，而你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地位选择放弃她。”

等到脚步声响起，富江都没有睁开眼睛。

“让你们久等了。”柊苍介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还带着一些疲惫。

富江睁开眼睛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就这么举动，一下子让柊苍介的父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等柊苍介与他父亲安置好后，富江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打哈欠，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那么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属于是心理安慰，你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夫人会被得救。”

“富江小姐！”柊苍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而她却还是一个劲盯着眼前的柊苍介父亲。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去怪谁，或者说这一切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果然再会掩盖隐藏的人，到最后还是会露出马脚。

但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些，柊苍介的父亲挥挥手，将手从自己儿子手中抽出。

“我只需要这一个回答。”

“富江小姐，有些事情很复杂，关系到整个稻妻。”柊苍介父亲回答道。

癫狂的发言，富江愈发觉得好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获得邪眼的力量，而是让你夫人？”

“说白了，你就是想不劳而获。”

“我没有！”柊苍介父亲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但越是这样，富江愈发觉得没有意思。

脚下一顿，她头也不回离开柊苍介父亲跟前：“柊家和谁在做这些交易，目的是什么？”

背对着柊苍介父亲，她再次逼问着，而这次的问题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不过富江也不着急，她慢慢走到门口多托雷站立的地方抬头望着天空。

“我不知道柊家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目的到底是什么，”柊苍介父亲重重叹了口气，“我和你们知道的事情是一样的，邪眼能够替代神之眼，每个人都能够拥有掌控元素之力的能力。”

“这已经是离岛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在我这次回稻妻城的路上，我发现其他地方也开始有这样的传闻。”

听着柊苍介父亲的话，富江瞟向身侧的多托雷。他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邪眼与神之眼的获得方式难易程度都不相同，所以对于邪眼大家都争先恐后想要得到力量。”

“贪婪，”富江转身淡淡道，“人类总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贪婪中灭亡。”

“所以，邪眼到底是怎么来到稻妻的？”理子稚嫩的声音响起，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富江却移开视线，看向多托雷：“你知道吗？”

被询问到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转眸看了她一眼：“你认为呢？”

看着青发红眸的少年，富江露出一抹笑容：“就先当做你不知道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身后传来柊苍介的声音。

“没什么，”多托雷转身看向他们，“与其在这里探寻事实真相，你们这些受害者的家属不如好好陪伴最后一程。”

背对着众人的富江静静听着身后颤抖站不住坐下的声音，没有回头，没有回头。

稻妻这个国家终有一天将会成为被邪眼统治的地狱。

“或许你是这么想的，”多托雷的声音打断她，“但我觉得他们根本目的并不是这样。”

“你们想做什么？”富江淡淡问道。

“为什么要说你们？”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离开房间的富江来到一座木桥上看着远处黑暗中的枫树。“我富江不是傻子，时常有一种自己被牵着鼻子的走的感觉，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这个体验中的我是伴随着你而来。”

富江转身看着木桥上另外一边的来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你也出现了。”

“这说明我们有缘，还是说命中注定。”

“富江……”多托雷那双红眸瞬间皱起，表情开始不满，“这不是起点，你只需要知道。”

“所以起点在哪里？”富江狠狠盯着他，“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

面对她的问题，多托雷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走向她。

“相信我，你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她’。”

这句话彻底点燃富江的怒意，她不解地看着多托雷：“她？她是谁？你所谓创造的神吗？”

“不是神，而是你，”多托雷摇摇头认真地道，“从头到尾我只想创造一个你。”

太可笑的话，富江看着眼前的多托雷。以前总是说他是个疯子，但多少还是能够从身上看出一丝的人性。

而现在却说着连她都有些胆寒的话语。

创造一个富江？他凭什么？

“你是博士吗？”富江再次开口问道，“那个传说中的愚人众第二席。”

木桥上安静极了，富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而这一切的静谧已经说明一切。

“你还是知道了。”多托雷淡淡的，似乎不是很意外。

“你好像并不意外。”她平静地问道。

“有什么好意外的，你总是这样。”多托雷看起来非常了解她，这让富江觉得两人的身份完全不对等。

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超过于自己，这种认知让她渐渐感到不爽。下一秒快步走到多托雷面前伸手放在他脖颈上。

“我杀了你。”

眼神凶狠手一用力，富江观察着多托雷的表情却发现他表情依旧淡然，像是一个假人。

根本无惧死亡，眼前的这个人比她还要恐怖。

“你知道吗？”被掐着脖颈的多托雷声音如常，完全没有被力度打扰，“就算你杀死一个我又能怎么样呢？”

富江眯了眯眼，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最后冷冷问道，

“你，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手上的力度一松，多托雷露出一抹笑容：“你觉得呢？”

“疯子，”富江看着眼前的人，或者说还能够叫做人，“这样的事情一般人类是不可能办到的。”

“对啊，所以我不是一般人类，我将自己分成无数个我，去到不同时间段不同的地点，了解别人做任何事情。”

“世间万物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样的感觉我很享受。”

听着眼前多托雷有些疯魔的话语，富江却在他脸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不对，你既然如此快乐与享受，那么你就不会与我在这里废话。”

富江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候的场景，多托雷说要创造唯一的她，消除其他的个体。

“你确定你与你的各个体是和谐相处的吗？”富江语气不再像开始那样而是逐渐淡然起来。

多托雷红眸眯了眯，最后自嘲道：“你总是这么敏锐。”

“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富江讪讪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互相利用对这个世间的万物都充满怨恨，完全没有一丝爱护。”

“邪眼的研究需要很多时间，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所以你必然还有其他的帮手，让我猜猜是愚人众的多少人？”

听着她的话，多托雷摇摇头：“有没有可能，我这个个体的目标只有你，而邪眼的事情是其他个体的事情。”

“不相信，”富江摇摇头，“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要问他们想要做什么，我现在这个个体无法感知更多。”多托雷摇摇头。

见在他这里实在套不出话来，富江再次转身看着水上的枫叶。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听着身后多托雷的问题，她摇摇头：“这些事情等我拿到摩拉，买下那宅邸再说。”

“你就这么执着那个宅邸？”多托雷的语气柔和下来，但也恰好证明了一些事情。

回身看着他，富江淡淡道：“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人一向很执着。”

“同时对于需要杀死的人也很执着。”

说完她慢慢走向多托雷，死死盯着他，却在下一秒擦过肩膀扬长而去，留下木桥上一人的身影。

绕过一个转角，富江看到一个瘦小的影子站在栅栏边，抬眸看去发现是理子。

今天或许是一个坦白的夜晚。

“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将理子吓了一大跳，看清楚是她后连忙回答道：“没什么。”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表情，富江认真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想要与我说的吗？”

理子的表情怔愣，片刻后才缓和下来摇摇头：“富江你去哪里了，刚刚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

转移话题，富江慢慢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一个小女孩被另外一群孩子欺负，明知没有反抗之力却还是要去招惹，是为什么。”

话音落下，借着月光理子的表情有一丝空白。

“忘记告诉你，我的耳力很好，”富江淡淡地说完，随即慢慢起身居高临下道，“今日的事情你听见了吗？”

被戳穿的理子低垂下眼眸点点头喃喃道：“对不起。”

“你这句对不起是与谁说的？我吗？”富江笑了笑，“那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压根没放在眼里。”

“我只想变正常。”理子的声音充满恐惧不安。

“是谁让你找上我的？”她立刻问到。

“我不知道，”理子摇摇头，“那人带着面具，而且将全身掩盖起来。”

看着理子的辩解，富江选择相信她的话。不过从这个描述中来说，也就是还有一个人也一直注视着她。

而这个

“是吗？所以关系到整个稻妻你夫人就可以随意牺牲，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又何必找我们来？”富江嘲讽道，“人类真的是可笑。”

“叔叔，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理子是三人中最先开口询问的人。富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迟迟没有移开。

或许理子也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看过来后又悄悄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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