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被黑气划出狠狠的一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其中还萦绕着一眼便看出的不详。

有什么在脑海中浮现，只要注意力更加集中一点便能抓到。

他的确是不打算出手的。

序汶约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又看向常黎。

可惜总有事情出乎意料。

就是他想要实现的愿望要搁浅了。

他略微苦中作乐。

只剩常黎似乎在阴阳怪气，又似乎是在怒嗔：“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手了呢。”虽然他的出手已经给了常黎巨大震撼。

序汶约是玩家第一的地位他们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局限于知道，具体有着怎样的实力他们是一点范围都没有。

而这一次是实实在在震惊到他们了。

回想起自己方才对序汶约的吼叫，章朱只能说自己是不知者无畏，但心底深处还是觉得要真的死了，好像也不是很亏啊。

她们在说——救救我。

“你是如何听到这些声音的？”

常黎询问，手中的动作也不减，张嬷嬷的攻击频率从未有过改变，只不过是想从四面八方进攻找出破绽，常黎的回击也十分熟稔，像是已经熟悉了这攻击的节奏。

是女子的哀嚎声，大多数都是无意义的嚎叫，扯着嗓子充满绝望，章朱忍受着心底强烈的难受，才能勉强分辨出一点表达其中的含义。

毕竟可是吼了玩家第一呢。

不算丢脸。

这时候的常黎可不敢看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看向章朱。

序汶约不仅脸俊美，手也十分修长，往前看去指甲也带着整洁的修理，不知不觉便在那小小的月牙上出了神。

直到简短的一声调笑自耳边发出，常黎只觉贴在皮肤上的耳根烫的灼人。

张嬷嬷的攻击猝不及防，常黎回神时她已经近在咫尺。

紧接着便是耳边的巨大爆炸声。

被他莫名的目光激得后退半步，随即又觉得自己一个系统之身，只要没被发现底层秘密就没什么好怕的，便又强装镇定。

只是一想到常黎会受伤，那张好看的脸会因此堆满泪水，健康的身躯也会伤痕累累，就心生不悦，甚至在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前，身体就开始动了。

张嬷嬷现在是死的透透的，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站不起来，但黑气还在。

常黎没有心大的直接上去勘察，而是又一次想起序汶约的话看向章朱的手臂。

即便方才看过，却还是很担心。

但令人惊讶的是，大概率是因为张嬷嬷死亡，间接造成黑气衰弱，他手臂上原有的黑气竟比之前少了许多。

就像是脑袋忽然被谁敲了一下似的，常黎想到了序汶约之前说的话，很多事情也因此被打开了一道通口。他说，这片树林的地下，埋葬的都是那些被献祭的女孩的尸骨。

所以章朱所听见的声音，都是那些女孩的求救声。

所以黑气这般想阻止他们，想要保护琳子，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为她们报仇的存在了吧。

将一切全部想通，常黎便迟迟无法再对那黑气动手。

“序先生……”

察觉到序汶约踱步到自己身边，常黎声音轻轻，却知道他一定能听见：“我说，如果我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会影响副本吗？”

章朱与赵永谦不甚明白，看向常黎只不过是对他接下来的话感到好奇。

常黎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想不管不顾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又害怕这样会害了章朱与赵永谦。

序汶约轻笑：“只要你觉得可以保存住自己的性命，副本之内随你怎么做。”

他说得很模糊，好似是觉得不会有人能够像他一样在副本中来去自如。

又或许只是对常黎身份的一种试探。

但在常黎听来，这话就像是在嘲讽自己实力不足似的。

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进行回应。

唯有沉默。

“对了，你知道吗，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思想都会被同化呢。”

他看向序汶约，而后者所看的却是张嬷嬷。

他好像明白了序汶约的意思又好像没有明白，但却也不会因此就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一笔勾销。

从受害者变成恶龙之人，完全不需要同情。

在他停止说话后，一切都变得寂静。

四个人围在一起，迟迟没有人开口。

常黎只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想，序汶约果然还是个好人，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若是让序汶约知晓常黎此时此刻的想法，大概是做梦都会要笑出声吧。

这般天真，真不知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不知是过了多久，差不多是温度下降后迎来的一个激灵，风景猛然之间映入眼底，序汶约见常黎回神，倒是自己把主导地位拿了回来：“不去村庄吗，琳子说不定在那边大开杀戒哦。”

琳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村民。

这不是猜测，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忽然出现在人们眼前，没人会去细看那怪物究竟是何长相，那样的形态足以将全部人吓退。

人在性命出现危机，双腿扑腾着想要快速逃跑时，大脑只会紧张的一片空白，有时连手头上的事都会忘记，只想着逃命。

一时之间，火光四起，熏烟弥漫，树木倒塌，房梁倾倒，一丁点完整和平的景象瞬间化为灰烬。

常黎一行人到达时，看见的村民也就零星点点，不是在咒骂就是在逃跑。

然而很快，那些鲜活的生命都惨死于琳子的攻击之下，不管是否做过恶，如今也只留一地血腥了。

“我们……不去救他们吗？”

常黎此时此刻的冷漠让赵永谦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心知自己没有实力，便不敢轻举妄动，却又想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当然不止常黎，章朱也同样无动于衷。

常黎与序汶约闲聊时他在一旁听着，差不多是将这个副本的剧情大致了解了一遍。

这应该就是新手与老手之间的区别了——人性的逐渐缺失。

常黎对此不管，有着自己的私心在，想要琳子毫无怨念地接受死亡。

至于那些村民，他认为那些人可不在同伴的范畴之内，更不是朋友，他可生怕在与琳子战斗时会被那些人背后捅一刀，现在被统统杀光，也省得之后花心思去提防。

毕竟在店铺的那些时间里，这些村民到底是啥样的，他心里估摸着清楚了些许。

最叫人惊讶的还是序汶约。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随着他们的节奏行动，还以为会直接对boss进行斩杀。

“救……救救我……”

临死之前的呼救没有吸引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不，还是吸引到了，唯有赵永谦。

但他也是顾及着自身实力没有上前的，只能与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人被琳子用极其残暴的方式撕裂，直至咽

张嬷嬷被击飞出去的风令常黎不自觉眨了眼，等他定睛一看，张嬷嬷已被四分五裂，血泊四溢，黑气想将她的尸骨重新拼凑继续战斗都做不到。

“梨子不妨看看他的手臂。”

出声的同时他也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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