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飒跃跃欲试的手顿在了半空[嗯？]

[本仙说，画你自己。]

[失去的东西本仙终将拿回。]柳清明道，[只是好奇这么不要脸的人究竟能长成什么样子。]

谁让你把我的身体剁碎了喂鱼了呢？不过就算不剁碎也看不出个什么就是了。徐飒张了张口，鬼使神差的，他重新握起了画笔[人都长得一样。]

[哪有自己画自己的，况且我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徐飒扯着嘴角笑了笑，执笔的手悬在画纸上方动也不动。[还是换一个吧，画於儿怎么样？]

说完这些，他屏住了气息。可出乎意料的是，身体里的柳清明没有任何恼怒的迹象，有些不知所措的，徐飒抬起了头。

不知道是月色太过温柔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徐飒竟觉得柳清明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温和，镜花水月般的不真实，柳清明对他说[确实，换做本仙也会那么做。]

暗处，徐飒握紧了双拳[仙君不生气？]

徐飒眉心微微一动，不得不佩服于柳清明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判断力。

柳清明说的没错，他知道那是他原本的身体，也知道那时候在身体里的是柳清明，他就是毫不犹豫的让闻人於动了手。

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仙君，我觉得我还挺会画画的，你觉得呢？”落笔画出两个圆圈的徐飒看着画纸，自言自语道。

[不要自欺欺人了，徐飒。]柳清明懒洋洋道，[不过你画的蠢样和那只老虎也没什么区别，继续。]

[你也说的太直白了……]徐飒叹了口气，认命的在老虎的头顶画了个王，[白帝的模样不是随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么，何必再画一幅。]说着，他努力回忆那一夜看到的白帝原型，犹豫着又添上了三笔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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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是啊，仙君。]于是，他这么答道，[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柳清明单手托着下巴，望着那张雪白的宣纸道[不必，画你自己。]

[老虎都能画成狗，你还想画人？]柳清明嗤笑，徐飒不服气刚要反驳，柳清明话锋一转又道[那好，本仙再给你个机会，画个人来看看。]

徐飒叹了今晚不知道第多少口气，听罢又精神起来，抽了张新纸铺在桌上，腰板挺得笔直，他庄严道[画什么？要不我画张美人图给仙君看看？]

柳清明也不催他，淡淡的只是开口[徐飒，本仙那五年里用的身体是你的。]他并非疑问，而是肯定道。

徐飒沉默着放下了画笔，心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说着，他在画纸上勾画了起来[两条眉毛一双眼，再特别也不过如此。]才画了两下，他又顿了下来，悬着手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我长什么样来着？

眉毛，眼睛，然后呢？

柳清明看他久久不动笔，好笑道[怎么，连自己的长相都忘了么？]

徐飒轻轻眨了眨眼，隔着模糊的覆云遮，苦涩笑道[怎么会。]

才不过五年啊……

五年的时间，日日夜夜所能看见的脸都是柳清明的面容，一直对自己下达暗示，以至于现在想画一幅自己的画都做不到。

怎么说呢，想想也是可笑。徐飒将那张画了寥寥几笔的画纸胡乱捏成一团，故作无所谓道[仙君若是会画的话，

柳清明的声音平静的让他听不出半点情绪亦或是反常，他也不需要徐飒来反驳自己认定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虽然残破不堪，但你明知道那是自己的身体，却还是让杂种连着本仙和你的身体一起处置了。]

[嗯，差不多了，丑是太丑了，但给那一家人看也绰绰有余了。]柳清明看着画上的老虎，颔首道[明天就带着这幅画去陈家，若是他们确定没错，就让花重行动。]

[真有那么丑么？]徐飒举起画，看着上面扭曲的线条，瘪嘴道[说到底我本来就不擅长画什么老虎，让我画人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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