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

他迟疑着说出这两个字，鹿染马上点头，“对，是我，爸爸。”

看着父亲这样，鹿染后悔极了，如果不是她这几年坐牢，父亲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眼睛渐渐浮腾起泪水，抱着父亲，心里难受的很想立马找到那个伤害父亲的人，狠狠扯住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到父亲醒了，鹿染弯起唇，“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馒头和粥，你要不要起来吃？”

“冷，好冷，风，好大的风，吹吹。”

鹿良山用着不太连贯的叙述，鹿染心里如同被刺了下，她连忙拿起一旁的薄毯，替父亲披上。

“爸，不冷了不冷了，披上毯子就不冷了。”

“哦。”

鹿良山听话的点点头，鹿染推着他来到客厅，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爸，您早上是不是梦到下雪了？我听到你说冷。”

“爸，您怎么了？”

她连忙上前，抓住父亲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十分大，将她的手握的很疼。

“不去，不去，冷，好冷。”

当鹿染做好早餐，卧室里面传来动静，她马上跑过去，只见鹿良山正不停舞动着手，像是在驱赶什么。

“冷？”

鹿良山慢慢歪着头，看向鹿染，突然间瞳孔一紧，猛地双手抱住自己。

鹿染压住情绪里的愤怒和担心，抚上父亲的手，轻轻开口，说了一会之后，果然看见鹿良山慢慢睁开眼睛。

父亲这个样子，和徐婶说的，十分相似。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小染，是你女儿啊。”

“吃，馒头，好吃。”

鹿染听到父亲的话，小心将他扶起来，然后替他穿好衣服后，再次看向他。

“小染，不冷了。”

正在这时，父亲的声音传过来，鹿染连忙松开手，将眼睛擦了擦。

“不冷就好，来，爸，我喂您吃粥，吃完我们去检查。”

当鹿染带着父亲来到医院后，刚进电梯，就听到一道声音，“稍等下。”

随后，长身玉立的男人走了进来，望向鹿染的刹那，不禁挑了挑眉。

“你该不会真过来找我还钱的吧？”

听到沈白的话，鹿染目光黯了黯，“我今天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去俱乐部拿钱，不好意思，沈医生，可能要晚点还你了。”

“不要紧，都说了不用还了，对了，你回医院是复诊的吗？”

“不是，我是陪爸爸过来检查的。”

顺着她的话，沈白这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戴着帽子的鹿良山，眼中划过一瞬间的怔诧，随后马上恢复镇定。

“鹿伯父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沈医生，我已经约好了。”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鹿染看了下楼层，“我到了，麻烦让一下。”

“哦，好，那有什么事可随时到外科来找我。”

看着鹿染推着鹿良山出去，沈白好奇停了下，看着她竟然推着轮椅进了验伤专科，不禁眼中浮上疑惑。

随后马上拿出手机，给司晏琛打去电话，“晏琛，我刚才看见鹿染了。”

当他说完，对方透着点急切的声音跟着传来，“她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语气，沈白弯了下唇，“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我管你星期几，快点告诉我，她出什么事情了。”

“今天是疯狂星期四，V我一瓶1787的拉菲，我就告诉你。”

“你信不信，你再不告诉我，我会现在送你去南非。”

对方毫不留情面的语气，让沈白咬了咬牙根，但又担心他真会直接把他给塞进去南非的机舱了，于是只得开口。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她是带着她爸过来的，奇怪的是他们进的是验伤专科。”

“验伤专科？”

电话那端安静了几秒，“你马上去打听，查出来后告诉我。”

电话被直接挂断，沈白撇了撇唇，正好这时有个小护士从旁边路过，他马上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帮我去打听点事。”

他吩咐完，只见小护士朝着验伤专科走去，不多会，当小护士从里面出来，就马上将结果告诉给了沈白。

“你是说她怀疑自己父亲被疗养院虐待，所以过来验伤的？”

见到小护士点头，他马上扬了扬手，“行了，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朝着电梯边走边拿出手机，给司晏琛将消息发了过去。

当他走进电梯的时候，收到回复，“明天来我这里拿酒。”

随着这条消息，还有一笔转账，沈白看着上面的数字，啧啧了两声，借出去五百，回来五万，赚大发了。

……

当鹿染拿着检查报告推着父亲出来的时候，手都是发颤的，原来父亲身上的针眼，按照损伤后的恢复程度，起码在之前一个星期，都有被扎过。

而在这之前，恐怕就更是多的数不清，难怪父亲会那么害怕。

这家疗养院，收费并不便宜，佩佩一直在帮她支付，从来没有拖欠过，而且口碑在业内也十分不错，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用力攥紧报告，眼中全是愤怒，推着父亲离开医院，直接去了疗养院。

当车停下，他们下来时，只见疗养院人来人往，大概是要搬迁了，所以很多老人在被转送出来。

鹿染推着父亲直接去了前台，许多人都在办理着手续，环境显的非常的嘈杂。

“院长在哪？”

她走过去开口，护士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将表格递过来，“要办理手续把表填一下。”

“我不要填表，我要见院长。”

她再次开口，护士眉头皱起，“你没看见我现在在忙吗？这里这么多人等着办手续，还有一天，这家疗养院就要拆了，耽误了时间，你负担得起吗？”

小护士的话，让鹿染积累了一天一夜的愤怒突然间爆发了出来，她用力一拍，发出砰的一声。

“我现在就要见你们院长，如果你不让她出来，我就马上报警！”

“爸，今天我们去个地方，会有人替你做个检查，你要乖乖配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不好？”

鹿良山的表情，显然是很抗拒，紧紧闭着的眼睛，就像是睡梦中有人在拖拽他。

鹿染马上想到昨晚徐婶说的话，为了让老人听话，带老人去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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