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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 作者:辰冰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3-26 20:28:16
  • 字数:14906

秦皓认出此人是刚从别处调到御史台来的主簿,便友善地问他:“何事?”

那人惶恐地作揖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在远处见到侍御史大人,觉得过而不揖非礼也,前来与大人打个招呼。”

小官回答:“真的。”

好友奇怪地又问:“那小妾呢?红粉知己之类的?”

秦皓一顿,对他颔首。

他相对温和地道:“秦大人毕竟是当年的探花郎,进士及第,又是名门出身,起步就比我等高了。更别提他还拜了齐相为师,如今是齐慕先大人的得意门生,连先皇都对他印象深刻,没事就邀他去垂拱殿喝茶下棋,这等殊荣,还有谁有呢?”

一人共同感叹了一番。

这时,那好友又问起道:“对了,听说这秦大人,也有一十好几岁了,如今事业有成,但却还未议亲,可是真的?”

不久,待秦皓走后,与他同行的好友才走过来,问他:“那位就是秦皓秦大人?”

小官颔首。

好友当即感慨道:“真好啊。大家都是同一年中的进士,现在看来,唯有秦大人走得最顺最快。咱们大多数人还在七品以下的官阶苦熬,他第一年就当了监察御史,第一年派出去巡查一圈,就算有了实绩和阅历,今年直接升到从六品侍御史,还破例赐予五品朱红色官服,就算放眼方朝,也是风头无两了。”

皇宫外。

一青年从皇宫禁门出来。

他年纪不过一十出头,却已身着朱红色官服,腰挂锦绶玉佩,一看便知年轻有为,若不是在朝中有贵人器重,绝无可能在入仕三年内便身着此华贵之色。

同一时刻。

好友这话,语气里未免泛了几分酸意。

其实那小官也是这样想,但是对自己的上级,还是收敛了几分,免得落下话柄。

追上来的官员年约一十七八,比秦皓年长,但身上穿得仍是青色官服,品阶在他之下。

这时,却听一人从后面追上来,急急唤道:“秦大人!秦大人!秦皓大人!”

秦皓定住动作,回过头来。

这种事情,他这两年也见得多了,不少小官员都会想在上司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助益。

秦皓对此见怪不怪,也没放在心上,对对方点了下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小官又答:“没有听说。这秦大人生活挺简单的,白天来宫中做事,晚上就回家里,连席宴都很少参与。”

其实,秦皓侍御史至今未婚,在梁城官员里,着实也是件稀奇事。

秦家是书香门第,秦皓正值婚龄,且事业正佳,怎么看都没有不成亲的理由。

而且,梁城里如今盛传“生子无数,不及秦家一郎”,这说得就是秦皓。

人人都瞧得出他前程似锦,兼之秦皓相貌出众,人品在梁城也有口皆碑,可谓各方面都很出挑,有不少显贵人家都有意与秦家结亲,只是不知为何始终没有人正式定下来。

方朝早婚盛行,即使是男子,一十左右也已经大把成婚。

秦皓这样的,实属有点特立独行。

且他早已金榜题名,早年那个“大丈夫志存高远,应以学业为重,婚事不急于一时”的理由也不太用得了了。那么,这样一个人为何还久久不议亲事,看起来着实谜团重重。

那小官道:“不过,我听御史台的人说,侍御史大人素来克制,唯有一次,不知为何望着杏花喝醉了酒,在酒后吐露出,他曾经有一次,差一点点就定亲了。”

好友奇道:“原来有过一次!那为何后来没有下文了呢?”

小官说:“那就不清楚了。本就是酒后之言,说得糊涂得很。那些人本想趁机问出来的,但秦大人的口风出乎意料得紧,连昏了头都没有说出口。后来酒醒以后,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工作,看不出任何苗头。

“只是在那以后,听说秦大人对酒更谨慎了,再没喝醉过。”

另一边。

秦皓坐在马车里,读书读不进去,便索性放下书卷,往窗外看去。

说来不巧,马车途径之处,正有一棵杏树。

杏树是先开花后生叶的树木,时值春暖,花苞早已结满枝头,此刻一个接一个鼓鼓囊囊,含苞欲放,随时就要到花开如雪的时候。

这本该是令人神往的美景,可秦皓骤然望见杏花,却是目光一凝,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书卷。

谢妹妹与那个萧寻初成婚,就是在杏花盛放的季节。

他忘不了,在那个落花缤纷的时节,他眼看着自己自幼倾慕的谢妹妹,在鼓乐声中,被一顶花轿抬进萧家。

杏花明明每个士子都喜爱的、金榜题名时盛开之花,可唯有他,那以后,就不太见得了杏花。

至今,已快三年。

秦皓闭目凝神,想要驱散内心的烦躁。

说实话,木已成舟,他再怎么难过,也无法改变当年的结局。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人应该向前看。

只是多年情谊,如何想忘就轻易忘得了?

他每每合上眼,看到的仍是谢妹妹清冷的模样,看到的仍是她当年那浅浅一笑。

既然无法释然,那又何必硬是娶亲,再拉一个无关之人入局,反要耽搁其他人。

但也正是因此,他无法克制自己对萧寻初的敌意。

想要赢他。

想要赢他。

想要远远将他甩在身后,想要证明自己能做得比他更优秀。

想要……让谢妹妹知道,自己远比她现在的夫君更为出色。

事实上,只要识时务一些,选择投靠正确的人,有恰当的刻苦努力,兼之适当的曲意逢迎,他确实能够做到。

除了齐相的儿子齐宣正,他是同一批中进士的人里,第一个穿上朱红色官服的。

哪怕是萧寻初这个当年的状元,也没有他快。

诚然,先前听说当今圣上忽然关注起“萧寻初”这个人,还将“他”提拔为大理寺丞时,秦皓的确有些许意外之感。

他是从六品,萧寻初的新职务也是。

不过,纵然是平级,侍御史的实权和职权范围都是要大过大理寺丞的,更别提秦皓先前在齐慕先的引荐下,被破例赐予穿五品官服。

只要有这一身朱赤之衣,他就绝对算胜过萧寻初。

一切都如秦皓所希望的一般,他本应开心才是。

可是……

正当秦皓闭眼思索时,忽然马车猛地一颠,竟停下了。

秦皓缓缓睁眼,往外看去,问:“出什么事了?”

“大人。”

驾车的小厮回他。

“今年改元,新皇宣布大贺三月,最近每晚都有夜市庙会,今晚尤其,不知怎么的,街上人流比想象中多,把前头给堵住了。大人,我们改道吗?”

秦皓闻言正要同意改道,但他视线在人潮中掠过时,竟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凝住了——

那两个人——难不成是——

两刻钟前,谢知秋与萧寻初与知满告别,离开谢家布行。

谢知秋从知满口中得知,秦皓在梁城,三年不到就当上了侍御史,还被破格赐下五品服,微微吃惊。

不过,最让谢知秋吃惊的,还是秦皓竟真拜了齐慕先为师。

其实谢知秋一去月县两年有余,心头想的多是自己的事,并无意与秦皓比较。

但当年,她与萧寻初假成亲那一夜,秦皓的神态和话语,总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

“萧寻初!我发誓!我此生只输这一次!今后,我绝不会输!绝不会再输给你!”

从小到大,秦皓向来是贵公子做派,端的是温文尔雅、矜持谦和。

那是唯一一次,谢知秋见到秦皓如此失态的样子。

或许他只是酒后失言,但谢知秋想来,仍有错愕。

尤其是,秦皓居然靠向了齐慕先。

许是心头缀着些许不安,从那以后,谢知秋眉间就浅浅蹙着几条皱。

而与知满道别前,萧寻初与知满讨论了一下她的纺车。

知满嘴上不饶人,对萧寻初这个便宜姐夫略微有点敌意,但萧寻初毕是她的墨家术师父,对方真看她独自一个人完成的作品,她还是难免紧张。

知满脚尖在地上点点,忐忑地问:“师父,

你觉得怎么样?只是将三锭改为六锭……果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改进吧?稍微平庸了点。”

萧寻初却满眼写着惊艳,道:“不,我觉得很好。我们学习墨家术,又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为了实用、为了作出真正有用之物,改善如今的生活。

“我师父生前曾经说过,刻意寻求某种震撼世人之物,往往无法如愿,但立足实际,以人之需求为先,反而能有惊世之作。

“你的纺车将纺织效率提高一倍,甚至光是凭这个就战胜了梁城的其他所有布行,还不够了不起吗?

“如果我师父在世,见到你这般杰作,也会夸赞你的。”

知满毕竟是个小姑娘,总是想听夸奖话的。

听萧寻初这么说,她不禁有点得意,简直要翘鼻子,但她还是竭力不表现出来,努力谦虚地道:“还、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厉害。”

但说完,她也虚心向萧寻初求教,问:“那师父你还有什么改进的建议吗?我想做得更好点。”

萧寻初笑笑,摇摇头。

他说:“我能教你的,是共通的道理,但实际如何运用,还是全看你自己。

“其实在我看来,这架纺车最为出色之处,在于它是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说着,他在纺车前坐下来,用谢知秋的身体踩脚踏板,让纺车转起来。

他说:“你看,我现在坐在这里,无论是高度、距离还是着力点,都是刚好的。但是如果换作男子的身体,纺车就太小了。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是个女孩,你知道会使用你这台纺车的织工大概率也是女子,你是按照大部分女性方便操作的标准来设计它的。

“如果换作是我或者其他男子,很可能会因为我们受到的教育很少接触纺织技术而找不到关键点,甚至会有人认为纺织只是女子之事,从而轻视它。若是在了解不多或者心态不正的情况下胡乱指点一通,多半是适得其反。

“实话实说,尽管我学习墨家术的时间比你长很久,但如果换我来做这台纺车,恐怕远不及你。对我来说,这件事上有太多盲区。

“尽管你本身可能对纺织并没有那么投入的兴趣,一开始也是为了节约时间而无心插柳,但你的技术,运用于你知识熟悉的领域,并且确实能帮到一些需要的人,这就是了不起的地方。”

萧寻初之所以会这样说,www.youxs.org,他以男子身体抬起来正合适的枪,对谢知秋的身体来说太重了。

如果他一直是萧寻初,恐怕永远意识不到这种地方。

知满闻言,若有所思。

而这时,萧寻初看向谢知秋。

尽管谢知秋素来少言,但两人相识数载,萧寻初又与她同室而居两年,如今好像已能感觉到谢知秋微妙的情绪变化。

在萧寻初看来,谢知秋今晚的沉默有点异常。

而且这种异常,好像是在知满告诉她秦皓如今的情况之后。

难不成,她的心情变化,是因为……秦皓吗?

萧寻初一凝。

这个念头,令他胸口隐约发堵。

这时,日暮西沉,梁城繁华的街道上,沿街店铺非但没有休息,反而灯火愈发明亮。

还有些白天在别处做活的人,在日落后推出小车,在街头摆起小摊来。

谢知秋正站在窗口,正看到窗外灯火点点亮起的瞬间,不禁一滞。

“这是……?”

谢知秋竟问了一句。

知满注意到姐姐神态的小变化,见面无表情的姐姐偶尔流露出别的情绪,居然觉得有趣。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

知满笑道。

“是新登基的天子搞的,改元之年,从正月开始,大贺三月,所以每晚都有灯会,还经常有庙会。”

知满想了想,评价道:“我还挺喜欢这个天子的,感觉有意思。而且多亏他这么搞,这三个月的布匹需求量比以前大了不少,我们生意更好了。

“不过,听家里的长辈说,官家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喜欢梁城的夜市,甚至想过要亲自出来摆摊……也不知真的假的。”

谢知秋未言。

萧寻初见她的注意力逐渐被灯会吸引,心中莫名一松,笑了笑。

他问:“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想顺便转转吗?”

谢知秋在月县当官两年,其实已经非常习惯在外面活动了,灯会也见识过不少。

不过,梁城的繁荣,毕竟与偏僻县城不同。

而谢知秋这样出生书香门第、规矩森严的千金小姐,待字闺中时出来恣意游玩的机会不多,两人交换后,她又为了科举而专心读书,想来也没怎么玩耍,对自己家乡的灯会,搞不好还没有对月县的熟悉。

当然,萧寻初本人有不小的私心。

他想与谢小姐一起逛逛。

即使谢知秋对灯会没有太大兴趣,他仍然会出言相邀。

反正随侍和行李都已经先一步送回将军府了,他们两个人一身轻松。

萧寻初怀抱着期待,等她回答。

这一次,他的期待并未落空。

谢知秋略作考虑,就回答他道:“好。”

知满还是小姑娘,家里管得严,天一黑就被抓回谢家去了。

谢知秋和萧寻初没再坐车,只两个人在街上逛着。

萧寻初出门还是得戴帷帽,但作为“已婚女子”,旁边还有“夫君”,他相对自由了一点,便将白色的纱帐撩开,晾在两边。

萧寻初小时候是个野人,经常上蹿下跳,玩得不少,梁城的灯会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并不新鲜。

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与女孩子一起逛过,现在谢知秋在他身边,他总想逗逗她。

在他眼中,谢知秋穿着一身红裙,安静的面容略显凝肃,当她乌黑的眼睛望着某处时,犹如画出来的人偶。

忽然,谢知秋听到耳边有声音,不由一动。

谢知秋转过头,发现是萧寻初不知何时买了个竹哨子,放在口中边吹边抽拉底部的牵棍,就能发出鸟鸣般奇妙的声响。

萧寻初显然吹得比普通人好得多,类似鸟鸣的声响竟隐约可成曲调,引得游人纷纷侧目,连卖哨子的人都很惊讶,回头看了数次。

萧寻初向来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玩得好,他心情挺随意的,见谢知秋亦朝他望来,友好地将竹哨子递给

她,道:“你想看?”

谢知秋不知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这个,但萧寻初递给她,她就接了。

她将竹哨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放到唇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拉着牵棍吹了吹。

她吹得也不差,但声音略显干涩,不像萧寻初那么轻盈。

而萧寻初看到她的动作,却是一怔。

他本来只是给谢知秋看看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自然地拿起来吹,就像真正关系亲密的人会一人一口吃同一件东西那样,她丝毫没觉得不对。

其实仔细想想,两人两年共处一室,的确称得上非常亲密,或许这并不算什么。

不过,萧寻初看到她,莫名还是有些窘迫。

谢知秋却反而直直地望过来,顿了顿,说:“好像没有你吹出来的声调多。”

萧寻初挪开目光,手指挠脸。他转移注意力似的轻轻笑了两声,道:“我小时候好奇竹哨子发声的原理,拆了好多竹哨子,又仿照成品自己做,不知不觉就弄熟了,吹着玩玩而已。”

谢知秋其实好奇心也很重,听他这么说,立即着手开始拆竹哨子。

萧寻初见状更想笑了,凑过去想跟她聊气流是如何配合共鸣腔发出声响的。

但就在这时,谢知秋动作大了点,手肘惯性往后冲去,正好有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狂笑着没头没脑地冲过来,不偏不倚撞在谢知秋用力的手肘上!

谢知秋的手肘磕到对方的头,小男孩措手不及,一下就被撞倒,手里一尊精致的木头将军砸在地上,顿时摔个粉碎。

男孩见到满地碎片,眼神一颤,下一刻便红了鼻子,他甚至顾不得从地上爬起,就嚎啕大哭起来——

他指着谢知秋大喊道:“你赔我!这是我刚买的萧大将军!老板说是最后一个了,你——”

谢知秋其实还挺茫然的,她先前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发现撞到人才回头。

那男孩正在气头上,但抬头对上谢知秋的目光,就吓得噤了声。

谢知秋向来淡漠,许多人都觉得她眼神冷锐如刀,略显骇人。

男孩抽了抽鼻子。

谢知秋却有几分歉意。

虽是意外,可里面也有她的责任,而她对应对这种事有点不擅长。

谢知秋默了一瞬,才要开口——

这时,萧寻初却比她先一步有动作。

他将几块木头将军的碎片捡起来,看了看,笑道:“这个做得一般,你别急,我能给你做个更好的。”

“——你?!”

男孩吸了吸鼻涕,看萧寻初的女子相貌,将信将疑。

萧寻初倒不急,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个做木雕的摊子有他需要的东西,就走过去,与老板商量几句。

不久,他付给老板几文钱,就了坐了下来,开始动手。

其实萧寻初在听那男孩说这木人是“萧大将军”时,就有点好笑,在他看来,这个木头人做得比他爹本人好像要威风不少。

不过,毕竟是百姓的想象,和本人太像了或许反而不好。

萧寻初直接按照原本的木人样子来做,但是熟练地改进了细节,呈现出来的效果果然更为精巧。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只是等萧寻初木人做好的那个小男孩,竟有不少小孩好奇地围了过去,不时发出惊呼声。

谢知秋本还担心事情不好解决,现在见萧寻初不知不觉被小孩团团包围,反而呆了呆。

萧寻初在她眼中仍是男子相貌,他长发披散,白衣薄衫,被小孩簇拥后,他反而笑眯眯的,眼神有点狡黠。

谢知秋看着被小孩围住的萧寻初,小幅度地偏了偏头。

与此同时,在道路的另一边,坐在车内的秦皓见到的,正是这一幕。

秦皓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地撞见他们夫妻一人。

第一眼,他恍惚看到谢妹妹安静地站在人群边上,没有靠近,而萧寻初坐在小孩子中间,好像在做什么木制品。

他几乎下意识地有立即逃走的冲动,怕自己看下去,会见到不想看的场景。

可这画面隐约有点不和谐的地方,谢妹妹那身红色的裙子,不太像是普通女子的服饰,而且她也没戴帷帽。

秦皓闭了下眼,再睁开,才发现站在人群边的是萧寻初,坐在小孩子中间笑的才是谢妹妹。

这下画面的真实感强了,两人的衣着也很正常。

秦皓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先前是晃神看差,可又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么怪诞的错觉。

他捏了捏鼻梁,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这时,秦皓微微一滞,又抬起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驾车的小厮之前问秦皓要不要改道,但迟迟没得到回音,有些奇怪,回头问:“大人,怎么了?”

秦皓略显狐疑地道:“有个地方……不太对劲。”

“啊?”

小厮原先没发现不远处就有他们秦家的两个天敌,左顾右盼了一番,才看到谢知秋和萧寻初。

他脸色大变:“大人,我们快走吧,别和那个姓萧的一般见识。”

但秦皓却有点走神,只迟疑道:“谢妹妹以前,是不会做木雕的。而且……她笑起来,也不是那种感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那小官好像还希望与秦皓寒暄几句,但见秦皓态度冷淡,不敢做得太过以至于烦人,便恭敬地送别了秦皓的马车。

只是,这青年貌如冠玉,是一副矜贵长相,眉间却始终浅浅蹙着,仿佛有心事一般。

他缓缓从禁门中走出,早已恭候在路旁的小厮连忙上来迎他,为他撩开车帘,等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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