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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 作者:辰冰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3-26 20:28:23
  • 字数:10792

这是谢知秋怀有疑问的一个地方。

正像所说,齐宣正犯不着亲自与一个乐女过不去,按理来说,他并没有必须要杀春月的理由。

桃枝在打开话匣子后,一直对谢知秋的问询应答尽答。

此刻,眼见谢知秋要走,她表情微微一白,身体僵硬良久,然后突然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噗通一声跪

桃枝一愣,道:“齐宣正,就是当晚选中春月的客人吧。”

桃枝连连摇头:“没有。我们进了乐坊,就没有离开过,那晚还是第一次上台。在此之前,我们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从未见过这个客人。”

谢知秋若有所思。

之后,谢知秋又询问了桃枝一些当晚的细节,直到桃枝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新鲜东西了,方才要起身离开。

“听说官员其实是禁止来私人乐坊的,但青凤姐在坊里很多年了,对很多熟客的真实身份都很清楚……齐大人很有名,他是贤相齐慕先之子,是当下风头正盛的齐氏门下三君子之首,当年还为了安定圣心,主动放弃状元,据说品行高尚。

“青凤姐说,他可能是春闱出了金鲤鱼的事后郁郁不得志,才总来坊里消遣。

“其实毕竟是坊里的客人,感觉还是有点可怕,和传闻那样清白的君子好像也有点差异……但青凤姐说,在乐坊的客人里,他也算是年轻英俊,而且出手大方的,比许多又抠又难伺候的老头子好多了。”

她忙问:“是什么秘密?春月没有说吗?”

桃枝摇摇头。

她道:“当时离上台时间太紧了,而且妈妈就在旁边盯着,要是说话太多肯定会受罚的,所以别的没听她说了。”

谢知秋一惊,这绝对是个重大线索。

齐宣正在乐坊居然有出人意料的好口碑,可以想见其他人有多糟糕了。

谢知秋在心里意外了一下,但面上未显,只问:“那在那晚之前,春月和齐宣正有过交集吗?”

她想了想,又问:“桃枝,据你所知,春月与一个叫齐宣正的人,以前认识吗?”

桃枝说这话时神情复杂,可见这种乌龙不是一次两次。

谢知秋清楚桃枝这是怕她费心查了很久,结果却是白费功夫,应道:“知道了,是否有用,本官之后会有论断。”

谢知秋略显意外:“你知道他的身份?”

齐宣正不可能正大光明在丧期来逛乐坊,谢知秋原以为,除了鸨母,像桃枝这样的小乐女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

下来。

“大、大人,奴婢还、还有一事相求。”

桃枝声音发颤,眼底隐隐有泪,可见说这番话,要克服极大的恐惧。

她说:大人之前说会替我偿还玉佩,玉、玉佩的事我可以自己来承担,但取之以代,请大人将春雪赎出去吧。她年纪小,语言不通,如今没了姐姐,也不是姐妹花了,还会有客人嫌这种事晦气,她身价应该不会很高的。?[(”

谢知秋驻足,回头定定地看她。

谢知秋问:“你可知道,这对你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桃枝胡乱点了一通头,简直像怕自己后悔似的,迅速做了决断。

她说:“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亲人了,就算活下去又如何,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呢?

“但春雪是春月唯一的妹妹,我想让她活下去。

“春雪其实身体很不好,她本来就有点水土不服,再加上我们学艺一天要九个时辰,剩下三个时辰用来睡觉,现在这样她就很吃力了。

“进坊几个月,她已经生了两次大病。鸨母也不会给治,一般请大夫来看看,药便宜就抓点,贵就扔屋里熬着。

“春月之前两次逃跑,其实都是因为这个。

“当时她厚着脸皮向青凤姐讨了一点钱,想出去给春雪找大夫。但后来都被鸨母抓到了,身上的钱被搜出来,她又不能供出青凤姐,所以咬牙不说,就被鸨母诬陷是偷的,几乎被打个半死。

“只要春雪能出去,能过上正常的日子,我和春月,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白死了。”

其实谢知秋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桃枝和春雪继续留在乐坊里,但桃枝这一番话,仍她不由敬佩这女孩的心性。

谢知秋略作考量,道:“你们的事,我之后会作安排。你不要担心,这几日都会有大理寺的差役守在乐坊里,老鸨应该不会惩罚你们。”

谢知秋没有明确答应下来,但只这短短几句话,已足以让桃枝内心生出些许希望来。

她再度叩拜,道:“是。”

“眼泪擦擦,等下回去,就说你们一直在玩捉迷藏,不要让人看出异样。”

“好、好的!大人!”

桃枝用力乱擦着眼眶。

谢知秋本欲先推门出去,但走到中间,又想起一些事情来。

当初在月县,焦子豪的妾室媚儿曾经告诉她,媚儿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是在离开焦家后,她才能恢复真正的名字燕子。

谢知秋回首问:“对了,桃枝、春月和春雪应该都是你们在乐坊的花名吧,你们原本的名字,是叫什么?”

桃枝一愣,忙答道:“我叫王小妹。春月和春雪一开始语言不太通,所以起初不知道,后来就习惯叫这个名字了。但后来有一次,春月跟我说过,她本来叫杜宁枝,妹妹叫杜青梅。”

一刻钟后,谢知秋离开乐坊。

走前,她对老鸨道:“之前听你说,那个叫桃枝的乐女欠了你

一块玉佩,我看她挺有眼缘的,这回又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些有利于调查案情的口供。这块玉佩,之后我会找一块差不多的过来替她补上,你就不要追究了。”

老鸨面色一僵。

但她不敢忤逆大理寺正这样的官员,反而转瞬就赔出一个笑脸道:“好的好的,多谢大人。不过一个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哪里值得大人还为她费这样的心思。”

谢知秋没有再接腔。

其实直接给老鸨钱更为简单,但若是物品本身价值不明,难保老鸨漫天要价,想到乐坊的营业性质,谢知秋便不太乐意让他们有得钱的机会。

走出乐坊大门,天色已暗。

谢知秋来时清冷,到黄昏时,乐坊这一片反而热闹起来。

高高悬在空中的花灯一年四季通明如节日,空气中飘散着酒气与胭脂味,欢喜的丝乐之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曼妙的姑娘们在老鸨陪伴下站在门前迎客,笑容灿烂、花枝招展地招呼着往来的男宾。

谢知秋想起那群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少女。

谢知秋幽暗的眼里倒映着漫天花灯,可深沉目色却无法被这光芒点亮。

她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眼熟的人影,下意识望去——

那是个身着丝衣的贵气男子,外表全然是主子的样子,但他身边并没有带仆从,只一个人徐步安行,在桃枝等人栖身的乐坊外徘徊。

此人生了一双精明的细眼,外表十分不显老,若不是谢知秋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绝猜不到他已经四十八岁。

……裕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知秋过目不忘,只先前在大理寺外因为赵泽而见了此人一面,就完全能认出对方身份。

那时裕王与赵泽相谈盛欢,一副叔侄情深之态。

按照祝少卿当时的说法,裕王应当在赵泽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与他十分亲密。

但裕王大约不认识谢知秋。

裕王原本在乐坊外走走看看,不时试图往围墙里张望,像是那种对案情好奇的过客。

当他迎上谢知秋的视线,似乎凝了一下。他虽不认识谢知秋,但见她一身朱红色官服,还是友善地对她一笑。

旋即,裕王转了个头,悠哉地与谢知秋擦肩而过,进对面的乐坊去了。

那乐坊的主人,一见裕王,简直双目放光,喜气洋洋地叫来一堆姑娘,众星拱月一般将他迎了进去,俨然是个常客。

而他从谢知秋身边经过时,谢知秋不由鼻尖轻动,嗅到淡淡的药味。

“大人怎么了?”

张聪见谢知秋站立未动,不由出言询问。

谢知秋说:“那人身上的味道……”

碍于那人毕竟是个王爷,谢知秋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不过,此人这个时期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巧合得有点异常。

谢知秋正在办案中,生性细致敏锐,姑且将此事记下。

半了一天案子,谢知秋提灯回到大理寺。

她坐在桌前梳理卷宗。

齐宣正这桩命案比想象中复杂,尤其从王小妹的供词来看,本案恐怕还有值得深挖的隐情。

不过……

如果问谢知秋,她现在认为何人会是凶手,她心里想的还是齐宣正。

倒不如说,经过一番调查,她反而更觉得凶手就是齐宣正了。

目前发现的异常之处,只能说明那位实际名叫杜宁枝的乐女,死前可能还怀有秘密,可是证明不了本案除了齐宣正还有其他凶手人选。

乐坊的房间原本为了招待贵客,门窗都紧紧关着,经过调查,案发的那屋子既没有外人进去过的痕迹,也没有有人出来过的痕迹,齐宣正还被一堆人目睹浑身是血手持凶器站在尸体边上。

与杜宁枝在墙外对话的男子倒的确有点可疑,事后还要再查一查。但他既然是隔墙对话,就说明本来并不在乐坊内,要说后面再进来,未免多此一举。

从王小妹大闹乐坊到众人闯入屋中,想必没有多少时间。如果真凶不是齐宣正,那他要伪造出这种景象,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人来人往的乐坊无声无息进入一个门窗紧闭的屋子、杀掉杜宁枝、给齐宣正换衣服、清理掉所有自己的行动痕迹。

不管怎么想都太不可能了。

更何况,杜宁枝要迷倒齐宣正,她药从哪里来?既然她要弄晕齐宣正,就说明她并不希望那天有人打扰,那又怎么会不提前知会她的好姐妹王小妹和亲妹妹,让她们不要担心?

杜宁枝身上可能另有隐情,但齐宣正,www.youxs.org。

谢知秋后脑勺突突地痛了起来。

经过一番调查,一切反而又回到原点——

怎么样才能保住齐宣正?

谢知秋思路纷乱,手仿佛被某种道德的枷锁捆住,虽握着笔,却良久写不出任何东西。

许久,她终于还是决定先回将军府,养精蓄锐整理思绪。

谢知秋今日是整个大理寺最忙的人,东奔西跑不见清闲,到了时辰,其他官员早已归家,整个大理寺黑灯瞎火,空寂幽静。

谢知秋提着灯,带着张聪,去马厩牵马。

然而,还未到马厩,转过一弯,在去牵马的必经之路上,她竟先撞见一个人影。

谢知秋心头先是一惊,还以为撞见了鬼,但等看清对方的脸,这份震惊有增无减——

那人手持橙灯,立在道路中间。

他玉冠青衣,五官清俊,夜色下,他一身清贵矜傲之气中,隐约夹着三分刚直。

正如他从小到大的评价一般,这真是个玉质之人。

没想到今日,所谓的齐氏门下三君子竟能在大理寺齐聚一堂。

一个在狱里蹲着,一个在查案,一个大晚上在这里等她。

来者,竟是秦皓。

谢知秋见他,心里猜到了点什么,不免心情复杂。

她道:“你专门来找我?”

秦皓面色沉静。

他没有以往面对“萧寻初”的那种剑拔弩张之感,但也未显亲近,只是带着公事公办的表情。

秦皓说:“萧大人,同平章事大人有事请你一叙。”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倒不如说,谢知秋反而奇怪,齐宣正出事都这么多天了,齐慕先怎么还没直接来找她。

谢知秋回头对张聪道:“你先回去吧,我之后自己回去。”

“大人!”

张聪看这场面,十分紧张,并不放心谢知秋独自一人。

但谢知秋摇头:“不会有事。”

齐慕先留着她还有用。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想必不会杀一个被皇帝看重的臣子,那未免太明显了。

况且,真要动她,那直接找个机会将她暗地里杀了即可,犯不着专门让秦皓来找她。

谢知秋见张聪犹豫不走,又催道:“你先回将军府报个平安,我一个时辰必定回府,若是未归,你再着急便是。”

张聪见谢知秋意志坚定,不好违背她的意思,思来想去,抱拳行了个礼,终于走了。

谢知秋看向秦皓,淡淡道:“走吧。”

秦皓见她如此沉静,倒是侧目了一瞬。

接着,他转过身,在前面引路。

秦皓考虑得十分周到,还专门备了马车,只是前面的车夫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人,谢知秋从未见过。

那人一路无话,低头驾车。

谢知秋与秦皓虽同坐车内,可也彼此沉默。

一时间,一车三个乘客,竟像是三片纸人。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座宅邸前停了下来,但并非是齐府。

谢知秋下马车时匆匆一扫,此宅围墙宽大,望不到头,起码占地四亩,多半有好几个园林,房间无数。

梁城乃方朝之都,权贵豪富齐聚,土地寸土寸金,许多在此谋生的平民百姓甚至连一间屋子都没有,只能在此地租床栖身。

在如此贵重之地,能置下这么一套宅院,不可谓不是大手笔。

秦皓领谢知秋进去,谢知秋才发现这是座空宅,花园屋阁虽都建好了,但还没有人入住的痕迹。

秦皓带她走到一间屋前,推开门,灯笼火光一照,里面满室整齐的金砖几乎要晃花谢知秋的眼。

只听秦皓平静地如此说道:“萧大人成家已久,功已成、名已就,却仍住在将军府中,并未分府。

“同平章事大人听说,萧大人早年与父母关系不睦,实则常年住在山上,如今成婚立业却仍与父母同住,想来难免有不便之处。

“同平章事大人与萧大人相知相惜,真心将萧大人当作是晚辈弟子,特备下这座宅院送给萧大人,区区薄礼,还望萧大人喜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但桃枝道:“我和春月知道,是青凤姐私下告诉我们的。

桃枝想了想,又提醒谢知秋道:“但大人对此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春月她们姐妹在远方长大,习俗认知都和我们关内长大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有一回她跟我说她吃到一种很稀奇又非常美味的水果,皮极薄、水分充沛又很甜,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特意留了一个带给我,结果我一看……只不过是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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