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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 作者:辰冰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3-26 20:28:26
  • 字数:11604

春月桃枝她们按照计划,本该在乐坊第一次登台表演,春月负责演奏古琴,桃枝负责琵琶。

然而春月借口要去茅房后,离上台只剩半刻钟不到了,她都还没回来。

春月被那位贵客单独留在屋里后,桃枝因为是春月的朋友,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一直在周围徘徊。

“屋内起先还好,并没有特别异常的感觉。”

桃枝怕春月错过登台,后面会挨鸨母的鞭打,就着急地跑去找她。

“所以我当时凭着直觉认为,春月可能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了外面的男子,并且与对方有了感情。”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并没有依据。”

“当天晚上,春月在台上的表现特别好,有种格外卖力的感觉……后来……后来她就被那位贵客选走了……”

桃枝如此回忆道。

“春月是从北地十二州偷跑回方国来的,她原本的母语是辛国语。在乐坊期间,她也教了我一些,当时我听到那个男人说的话好像是‘希望你能履行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之类的。”

“其实我觉得,那个男人的辛国语说得并不是太好,至少完全不如春月流利,他可能和我一样,只是初学者。”

赵泽问道:“你是命案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桃枝不敢抬头,伏在地上点了点脑袋。

赵泽道:“证言上说,你曾在乐女春月被害前,见到她与外面的男子交谈?”

于是,他看向桃枝。

“但当时时间太赶,我没有听得很清楚。”

“那之后,春月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我跟她说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反而不时去摸那封信的位置。”

那晚戌时。

赵泽询问桃枝的时候,一旁的鸨母一直在旁边狠狠瞪着桃枝,不停地使着凶狠的眼色。

不过,桃枝虽被她瞪得抖了抖身体,却扭开头不看她,自顾自对对赵泽磕了个头,声音发颤地开口:“禀大人……”

谁知,当她寻人至南面围墙边上的时候,看到春月将耳朵贴着墙面,正在与外面的人对话。

随后,有一封信绑着石头从外面丢了进来,被春月匆匆收进怀里。

“但那位贵客先前喝醉了,唤春月留下又有目的性,里面很快有拉拉扯扯的声音,还有了很大声的争执。”

“后来,我听到里面很大的‘砰’一声,然后就有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我听到里面那位贵客大骂起来,紧随着就是殴打的声音和春月的惨叫。”

“我本来想立刻冲进去,可是客房门从里面锁上了,妈妈又让人拦着我。”

“春

月与我情同姐妹,还对我有恩。我当即就想到她先前与墙外的男子交谈,那人说不定是她的情郎,还有可能留在附近,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那个人求救——”

当夜,灯火通明的乐坊内,桃枝涕泗横流地在吃喝玩乐的男客与乐女之间狂奔。

她抓住每一个还算年轻的客人,像疯了一样逼问他们认不认识春月、能不能去救她。

她一边狂奔,一边反复对着周围高喊春月出事了,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在丝竹管弦的欢乐中,她一个人放声嚎哭,身后是大群追她的乐坊打手,她如同一个误入喜堂的守丧人。

有一部分客人见她哭得这么惨,倒真管起闲事来。

等桃枝带着这帮爱管闲事的客人回到那雅间前,里面已经没了声响。

有男客撞开房门,里面已是一片血海。

春月倒在血泊中,完全没了声息。

先前那位贵客浑身是血,就站在春月的尸体旁边。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带血的烛台,满脸狰狞的表情。

提起那晚的记忆,桃枝始终呆呆地垂着头,像是仍然不可置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样。

赵泽通过审讯鸨母,逐渐找到一点升堂的感觉。

他甚至不用看谢知秋的小册子,已经自行问道:“所以你们进去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而且屋内只有春月和那客人两个人?”

桃枝应道:“是,不止是门,窗也都上了锁。那屋子之后没人动过,大人也派人去查看过,应该能看出门是强行撞开的,扣着的锁都还掉在地上。”

赵泽思索道:“这么听起来,似乎没有第三人能作案的可能性……”

一旁的鸨母见势不好,着急地插话道:“大人,可不能这么说。门锁上了不假,但万一春月的那个情郎早就躲在客房中,等春月给进士大人下了蒙汗药,他才现身,后面又与春月发生争执误杀春月,最后混在闯入屋中的人群中离开,不是也说得通吗?”

赵泽反驳道:“那我问你,要是这情郎那么神通广大,可以轻易藏在客人的屋子里不被发现,那他为什么非要隔着围墙与春月交谈,还要隔着围墙将信给春月?他直接找间屋子躲着——甚至可以直接躲在春月房间里——当面将信给她,或者不写信了,有事直接当面谈,不行吗?”

鸨母又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最后不说话了。

这话赵泽可不是小册子上看来的,是他自己想的。

他一说完,就转头去看谢知秋,确认对方的意见。

只见“萧寻初”仍旧对他微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的。

赵泽松了口气的同时,自我感觉愈发良好。

于是他干脆进一步道:“那男子既然一开始选择与春月隔墙交谈,就说明他并不愿意进乐坊,或者由于某些原因无法进入乐坊,比如缺钱一类。之后他再进入乐坊的概率很低。

“若他是乐坊的客人,又

是春月的情郎,怎么可能在春月初次登台表演的日子?_[(,竟不过来捧场呢?

“综上所言,本官认为春月为送信人所杀的可能性很低,甚至连春月曾在嫌犯酒中下蒙汗药的可能性也很低。”

——升堂也不是很难。

一瞬间,赵泽心中如此想到。

正如谢知秋所言,这案子似乎并不难判。

既然鸨母的说法站不住脚,那么现在牢中抓到的那个新进士就是唯一的嫌犯了。

这简直是典型的人证物证俱在,凶手不是他还是谁?

倒是鸨母这么拼命帮那个所谓的“贵客”,简直像是被收买了。

……真是一帮人渣。

赵泽在心里鄙夷。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那疑犯虽然多半洗不脱罪名,可好赖得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赵泽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新进士”到底是谁,才刚登科就敢去乐坊潇洒,还敢杀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泽一拍惊堂木,正要张口说传疑犯新进士,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意识到有一点不对——

这个新进士,怎么没有名字?

照理来说,人都已经在大理寺狱里了,不可能不知道姓名。

还有这两个证人,从头到尾都用“新进士”或者“贵客”这样的词,就像有意在避讳一样。

赵泽微微觉出异样,但他只是凝了一下,就照常道:“传疑犯上堂!”

谁知,他话音刚落,满堂鸦雀无声,居然没有人敢动。

就连站在边上的主簿似乎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问:“寺正大人,您真要传疑犯上堂?”

“对啊,不传疑犯怎么审案?”

“可……”

主簿欲言又止。

赵泽隔着帷帽白纱看出他的神色古怪,张嘴想问怎么回事。

正当赵泽犹豫的这一刹那功夫,突然,一个紫服官员在手下的帮助下拨开大理寺外人山人海的人群,挤进大理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审这桩案子?!”

紫服官员一进来,看到面前的景象,当即大怒——

“谁准你们今天就升堂的?!通知过我了吗?!谁准你们不经我允许这么干的?!都给我停下!”

赵泽被这闯入者惊得打断了思路。

他抬头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紫服官员是大理寺卿。

理论上来说,这人比“萧寻初”要高两级,是“萧寻初”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对大理寺卿恭恭敬敬的。

然而此刻坐在上座的,却是赵泽。

他一见这大理寺卿上来就蛮不讲理地要叫停,帷帽下的眼神顿时冷下来,胸口亦窜上火气。

赵泽这回微服私访,本来就想看看有没有官员阳奉阴违的,没想到还真被他抓到一个。

“你说了算?”

赵泽对他毫不客气,语气甚至夹杂着质问。

他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寺卿大人不是已经抱病好几日了吗?

“自从司卿大人那日在大殿外面晕倒之后,连着数日没有上朝,说大理寺的工作也暂且不能过问,怎么这会儿,我看寺卿大人倒是一点都没生病的样子,还有力气管东管西了?

“寺卿大人自己抱病不来,难道还不允许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干活?若是人人都像寺卿大人这样,那当今天子还要这个大理寺干什么?”

大理寺卿没料到“萧寻初”一个大理寺正,居然敢对他如此诘问,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一怔,才快步走到赵泽面前,压低了声音,对他挤眉弄眼道:“你干嘛?!小萧,我可是在救你啊!”

“救我?”

对方的话出乎赵泽的意料,他心道这么简单一个案件有什么可救的。

赵泽张口准备反驳几句,恰在这时,从大理寺外又慢吞吞地走进一个老翁来。

那老翁同样身着方朝品级最高的紫色官服,配着金鱼袋。

他年纪已过花甲,可仍是满头乌亮的黑发,精神奕奕。

他生得清瘦,腰板笔直而气质出众,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站着,都有点仙骨道风的味道。

赵泽不怕大理寺卿,但一见这个人,顿时一僵——

来者,正是三朝名相齐慕先。

他缓步踏入大理寺,在门前站定,像是没有注意到现场奇怪的气氛一般,和蔼地笑道:“老何,有话好好说,不要为难年轻人。

“审案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习惯。

“你和老祝他们都不在,萧小友一个人挑起大理寺的大梁已是不易,做不到面面俱到也很正常。

“我倒觉得,萧小友能这么快取得案件的进展,颇为能干,实在是难得的可塑之才,应该鼓励才是啊。”

“是是,同平章事大人教训得是。”

大理寺卿表情僵硬。

齐慕先这话说的。

要不是他知道“萧寻初”接下来要审的是谁的儿子,还真信了这邪。

此刻,大理寺卿遍体生寒。

齐慕先像没注意到大理寺卿的脸色。

他只笑呵呵地看向“萧寻初”,友善地问:“萧大人今天怎么罩上女子用的帷帽来升堂了?难不成是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

赵泽见齐慕先看向自己,顿时慌乱起来——

实际上,从齐慕先出现,赵泽便开始不在状态——

齐慕先是帝师,赵泽与兄长都从小就跟随齐慕先学习。

父皇驾崩时,赵泽只有五岁,他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反而是齐慕先,在他与兄长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占据了极大的分量。

赵泽与兄长都将齐慕先唤作“相父”,这相父后面的父字,可不是轻飘飘的一个敬词,而是真有感情在里面。

——齐慕先作为老师,十分

严格。他教他们学识,教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教他们帝王之道。

他对他们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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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驾崩之后,齐慕先迎他回宫登基。

那时齐慕先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他今后就是一国之君了,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成为一个能被万民信赖的君主。

今日赵泽是背着文武百官,假称身体不适出来的。

先前与“萧寻初”说起出宫的原因时,他自觉理由充分、理直气壮,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此时,他一见齐慕先,却无比心虚。

赵泽对齐慕先既有感激,又有敬重。

他假扮“萧寻初”审案被齐慕先撞见,如同一个任性瞎胡闹的孩子被父亲抓了包。

这不算大错,但违背常理,他很怕看到齐慕先露出对他失望的眼神。

赵泽此刻只能万幸,他戴着帷帽,而且是坐着的,可以掩饰身形差异,应该很难看出与萧寻初本人的区别。

齐慕先不知道他以前就频繁出宫,应该很难想到他居然会出宫玩假扮官员这种惊世骇俗的游戏。

想到这里,赵泽咳嗽一声,将声音装得愈发低沉。

他道:“咳咳……我还好,多谢同平章事大人关心。是大夫说,我短期内最好别正面吹风,这才戴个帽子罢了。”

“萧大人身体不适,仍非要带病在今日急急审理这桩案子,这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齐慕先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

赵泽没有听出齐慕先的话夹枪带棒。

齐慕先眯起眼,一双幽深的眸子,像要隔着帷帽的白纱将他剔肉拆骨。

半晌,齐慕先话锋一转,说:“这桩案子,其实老夫先前也有耳闻。

“今日老夫正好经过就撞到萧大人审案,想来也是缘分。老夫恰巧也想看看,在民间备受爱戴的‘萧青天’是如何断案的。

“不如今日,萧大人就给老夫加个座,就由老夫来监审此案……萧大人,想必不会连这种小要求都拒绝吧?”

要是谢知秋本人在此,定能感受到齐慕先话中的威胁。

然而换作赵泽,他只隐约觉得现场气氛诡异,齐慕先看着与平时他们在皇宫相见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赵泽并未拒绝,顺水推舟道:“同平章事大人想监审,那当然好啊!

“来人!快帮同平章事大人和大理寺卿大人加张桌子!”

大理寺内鸦雀无声,只有听到命令的小吏,手脚麻利地去摆放桌椅。

待摆放完成,齐慕先走过去,一撩衣摆,淡淡地在侧边坐下。

赵泽再一拍惊堂木,道:“传嫌犯!”

一声下去,无人回应。

齐慕先笑了笑。

赵泽不明所以,又喊了一声,道:“我说,传嫌犯上堂!”

兵吏们低着头,仍然无人回应。

“你们竟敢不听大理寺正的话,是想以下犯上吗!今日不听令者,统统打三十大板!”

“……”

“五十大板!”

“……”

竟然话到这个份上,这些人还不动,就算是赵泽也能感到这件事有大问题了。

他不得不差使谢知秋身边的张聪,道:“张聪,你去把嫌犯带上来。”

张聪倒是很果决地接受了命令,抱拳道:“是。”

他转头去了大理寺狱。

不久,一个扣押多日、外表狼狈的男子被张聪老鹰捉小鸡似的提溜到大堂上来。

在推搡之间,那囚犯边被迫上堂,边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这种下人,也敢动我?!我弄死你!等我出去,就弄死你!”

赵泽没想到这嫌犯如此嚣张,而且声音莫名有点熟悉。

他皱起眉头,去看那人的脸。

这时,像是有意让赵泽看清楚一般,张聪一扭那嫌犯的头,让他面向赵泽。

下一瞬,赵泽瞳孔猛缩,帷帽下的面容已是惊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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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墙外人的声音。那是个男人,而且他与春月交谈,用的并不是汉话。”

桃枝紧张地又点点头。

赵泽问:“当晚究竟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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