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看着眼前这人，看着她似为闲聊，实则试探的无辜无害样，嘴角微扬。

好心机，她们苗寨自愧不如。

她以为是以此投靠谢洄之，解脱困局。

而那梦，楚眠点破，便显而易见，她能梦到并非偶然。

“拐弯抹角，试探人心的事情我们便不做了。”楚眠微顿，随即又说道。

祝清晏并未接话，先前那句定是戳到了她的心窝和痛处。

她四下看看，也没个躲藏的地方，那还是不要再继续话题言语刺激人家了。

至于楚眠一人侍二主这事儿，之前入门矛盾之种种，定然是楚眠奉命引入又阳奉阴违将她三人救下。

良久，祝清晏嘴角更为上扬，她顿首，“楚姐姐，一人侍二主，容易尸骨无存呢。”

楚眠听此，反倒是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空荡的屋内传出隐隐回声。

祝清晏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屋是多久未用了，怎会有回音？

楚醒在看见阿姐的瞬间肩膀落了半截，轻呼一声，如释重负。

一只黑蛇首尾成环附在楚眠颈间，嘶嘶吐着信子。

祝清晏忙起身，冲楚眠浅揖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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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眠笑得眼里都沁出眼泪，良久，渐渐收声，她低眉擦了擦眼角。

“一人侍二主，公主好聪慧，那公主倒不如猜猜我为何一人侍二主？”

“楚姐姐知晓我要问什么么？”待两人坐稳，祝清晏眉眼弯弯，稍稍歪头朝楚眠问着。

“楚姐姐，您坐。”祝清晏伸出右手，朝主位点了点，微笑道了句。

楚眠的面容有一瞬间失衡，怔怔片刻，不自在捋了一把发尾尖，随即若无其事落了座。

“你想知道和缘神相貌八分像，眉骨生红痣之人，还有，棺材里的谢相了。”

祝清晏一双杏眼里，看似带笑实则犀利。

若是师父示意，则不会在她谈及之时，寥寥带过，不愿再谈。

思此，祝清晏感到身上莫名燃起一股不服软战斗到底的轫劲儿来。

楚眠倒似是冷静下来，不再为难祝清晏，态度却更为冷上不少。

“谢神是一千年前谢朝鼎盛时期的太子，即是谢玄宗谢冶之嫡子，字相了。”

“谢冶膝下共九子，各怀异心，谢神乃二子，其有一庶兄，谢溯之，字相显，心胸狭隘，善妒卑劣。”

“却与谢神有七八分像，左眉骨处有一颗红痣，多了几分妖冶，不如谢神那般清冷。”

“偏谢神为太子又为人赤诚，待兄不薄，却后被诬陷篡位弑父，虽当时漏洞百出，太子之死却是贵族所喜闻乐见。”

“为何？”祝清晏不忍出声问道，分明那些百姓那般爱戴他，连旁人笑一分都不许。

楚眠嗤笑一声，“梦里的所见所闻还不够解释么？你生在皇家，不该不懂得这样浅显的道理。”

祝清晏没吱声，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些什么呢？悲怆么？没什么好替师父悲伤的，因为她知道，再来一次，她师父还是会一如当初，不论是否触碰谁的逆鳞，她也知道，一如当初的做法必定会兔死狐烹。

同情？也不是，他坚定选择的东西，轮不到旁人来同情，去否认。

勿忘初衷，五味成杂，没什么好讲的。

“后来呢？”祝清晏抬头看向楚眠，一双清亮的眸子里不辨悲喜，仿佛真的在听无关紧要之人的过去。

“你就不想得知，为何不是废掉太子，而是一定要处死么？”楚眠勾勾唇，一副兴趣盎然之意。

祝清晏微笑道，“不想，不必，不甚在意。”

楚眠闻言，唇边笑意更甚，脖间的黑蛇嘶嘶吐着信子，转了个圈，爬上其肩膀。

“你在那梦里看见的那棺材里，装着的便是你师父的尸体。”

祝清晏垂于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而你看见那位酷似你祝家老祖之人，也并非祝山，而是祝山之弟祝水。”

祝清晏眉眼颦颦，“如此听来，到真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想必你也知你祝家血脉秘辛，祝山兄弟俩均为谢洄之祭祀。”

“祝山得知谢神即将被处死，便趁谢神被关押昏迷之时，进行第一次祭祀，保谢洄之生魂不散。”

“当时，祝水的莲花胎记并未长出，谢洄之的生魂不散，一直被秘密放于祝家祠堂暗道中，重新生长血肉。”

“后，祝水莲花印记显出，他以心头血滋养谢洄之新躯体八十一日，成功将谢洄之唤醒。”

祝清晏扯了扯嘴角，不知该作何反应，造化弄人，戏剧悲剧。

说到此处，楚眠也不禁叹息一声。

“谢洄之醒后，难以接受祝山之死，但也不愿祝山所愿所做付之东流，便带着祝水离开是非之地，云游四方。”

“稍等，楚姐姐，我有个疑问。”祝清晏伸手，掌心朝前，温柔道出一句来。

楚眠扭头看向她，颈间黑蛇转了个弯，脑袋缩回她脖颈后。

“可分明在我梦里，你所道的祝水在我师父棺材之前并未表现出任何稳妥之意，还企图顺走我师父赠与我的玉佩。”

“因为他莲花胎记还未觉醒，且想必不久之后就出现了谢相显吧？戏做全才能骗得了众人。”楚眠颈间的黑蛇又绕了个圈，将脑袋露了出来。

祝清晏浅浅一笑，眉眼真诚，眼睛直直对上楚眠双目，仿佛要洞彻人心，嘴里却道的是“楚姐姐说的在理，那后来呢？”楚眠喝了口放于桌上的水，润润嗓子，准备讲下去。

祝清晏一副积极配合的模样，时而点头，时而低呼。

但实则她知道不对，都不对，若说那是梦，那梦便可人为修改编纂了，若说那是一段记忆的投映，那怎么会真的出现“祝水”老祖拉她这一段记忆呢？

且，为何祝家祠堂的族谱上从未有过关于这这位祝水老祖的记载？

楚眠的话半真半假，选择性听听便好了，祝清晏心里有了盘算，面上表现的更为亲近热情，将椅子挪到楚眠身旁更近些，为她递去茶杯。

“后来，不过多久，谢神在云游之时，碰上原先同

两人对视许久，楚眠有些瞧不懂她的意图，究竟是试探还是在等下文，亦或是，不信任与权衡。

“公主不必客气，坐便好了。”楚眠笑笑，左手轻挥，楚醒会意，转身退下，掩上木门。

“这个时候门倒是关得严实。”祝清晏心里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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